《乖乖猛男一把罩》第12章


“聂,你不想见若玲吗?”
像她,知道转世后燕观鸿的存在后,心心念念的只是两个字——见他。
偏偏,由于施咒的画轴限制了她不能恣意飘荡,让她只能跟在聂骉身边,离不了太远。
聂骉转进影印室,声音拉回白杨的注意力。
“说不想是骗人的。”他叹口气,“本来以为事情会像你所说的,在同—个地方可以有更多见面的机会,但却似乎相反。以玄学的观点来看,我跟她或许没有你所谓的缘分。”
“才不——有人来了,我先躲起来。”白杨语毕,如烟般飘进藏在工具箱的书轴里。
两个轻重不一的脚步声踏进影印室,聂骉默默蹲在有问题的影印机前,继续不起眼的修缮工作。
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在十坪大的影印室内分外清晰。
聂骉一开始并不在意,直到“吕若玲”三个字引得他侧耳倾听。
“听说了吗?吕若玲和田蜜在茶水间吵架的事?”
“公司上下都传说吕若玲之所以调进总经理办公室,是因为走后门。说真的,如果是你,你会选谁当女友?”
“何芳芳不错,就是太冷了点;田蜜——腿很漂亮,却高傲得像孔雀,以为男人都应该拜倒在她一双长腿下。如果是我,倒觉得刚进公司的柳忍冬不错,我见犹怜的模样很吸引人,你不觉得吗?”
“我个人欣赏吕若玲,有自信的女人最美丽。”
“嘿,她除了自信还有野心哪!内幕消息不都说了,她是靠跟燕总上床才坐上总经理秘书这个位子,最近也常见她跟燕总出双入对、形影不离,看来是真的走在一块儿了。”
喀!两人都没注意到角落影印机旁的黑影重重顿了一下,发出声响,仍然继续交谈。
“我欣赏『见多识广』的女人。要玩当然得跟有经验的玩才过瘾,但不必负责任,大家心照不宣,一切随性。”
“果然是随『性』呀。”
暧昧不堪的话,终止于男人有默契地互望对方半晌、发出狂妄大笑之际,笑声再一次盖过硬物敲击声。
到了下午,这两位隶属企画部门的男性员工,桌上存放有打算送交上司最新企画案的电脑,无缘无故当机。
一阵惊慌失措下,赶紧叫来电脑工程师,怎科忙了一下午,却只得到“病毒入侵,建议重灌”八字绝命真言。
最糟糕的是——
两人自忖电脑不会出错,都没有备分存档的习惯。
两个月来的努力化为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中间到底发生什么事?
嗯……挺费思量不是?
第六章
将上司交代的快捷送到收发室,回办公室途中,一抹熟悉身影让吕若玲变了方向,跟著前方的背影。
垂头驼背、走起路来左右微晃……好熟悉哪。
“聂!”
前方的男人听见声音,倏地转身。
若玲!视线准确锁住朝思暮想的人,平素不甚有表情的脸绽出欣喜。
脚跟猛一转向,竟然紧张地打结,绊了下——
磅!聂骉抱在手上的传真机应声摔落,原本只需送修,如今可能落入重组或乾脆买台新机的厄运。
隔板构成蜂巢似私人空间的办公室,一颗颗黑色头颅好奇地探出来。
“唉……”幽幽的叹息来自隐身画轴中的白杨。
他、他又……聂骉涨红脸,连忙蹲身捡拾四散的零件。
天!吕若玲哭笑不得,走近他。“我来帮你。”快一个月没见,他还是老样子呵。
“不、不用,我自己、来。”结巴更形严重。“你、你忙你的。”
吕若玲不理他,坚持陪他蹲在地上捡拾。“你怎么会在这儿?白杨呢?”
“我、工作,白杨在画轴里。”慌慌张张想拿出画轴,才捡起的螺丝钉又从指缝间滑出去。“啊!”
吕若玲恰好伸手接下,似乎早预科到会有这情况。
“别慌,慢慢来。”这几乎成了她的口头禅,每回见到他总要说上几次。“黎帮你在这儿找了工作,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样我才知道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也才好照应你。”
原本欣喜的情绪被这番话浇凉。
这是第一次,对于她的关切,聂骉产生一股——梗在胸口的难受感觉。
姑且称之为愤怒吧,虽然他不知道因何而来。
以往不曾有过。她对他的关心,一直都让他觉得愉快,但为何现在他会觉得愤怒?而且……不满!
不满,是的,这个字眼比愤怒更切合他此刻的感受。
他,在不满什么?
瞬霎间,聂骉找不到答案,唯一清楚的是,当他听见她说“照应”二字时,欣喜的情绪突然急转直下,教阴郁取而代之。
“聂?”
“不、不用——”话头刚起,抱在怀里的话筒又砰咚掉落地面。
再一次地,她巧手在半空中接住。“别再说谢谢了,我们是明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还是谢谢……”这声应答有些无力。
吕若玲末发觉,只顾著帮聂骉收拾残局。
她是靠跟燕总上床才坐上总经理秘书这个位子,最近也常见地跟燕总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前些天听见的流言在此时涌现,如在耳畔。
“聂?”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他不相信若玲是当天那两名职员所说的那种女人!
那天,是他头一次对别人的言语感到愤怒,才会偷偷灌病毒到他们两人的电脑,以示薄惩。
可是——
他有什么资格替她出气?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唉……
最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已经出现,他充其量只是躲在角落里的配角,什么也不是……
什么……也不是……
单恋就是这样?让自己卡在不上不下的尴尬间来去,随著对方的心情忽悲忽喜,没有一个稳定的基石可踩,只能凭藉对方的回应,浮动在飘忽难定的心绪中兀自苦恼?
最惨的是——对方完全不知情!
“聂?”唤了他半天也没回应,像灵魂出了窍似的。
最后,吕若玲伸手轻推他一把,才将人从深思的九重天外拉回。
“我自己来。”拒绝接受帮助的话语如此流畅地说出口,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以往,就算是出糗闯祸,也会因为得到她额外的注目,在困窘之余感到沾沾自喜;而今,却有另一种不同的感觉。
只希望在她面前,聂骉不是那个笨拙的聂骉。
只希望在她面前,聂骉不是需要她照应的人。
打从知道她心里早有喜欢的对象,而他也亲眼见过那人,明白彼此间的差异之后,有种愤怒、有种不满,梗在心里难受苦。
起源于——
发现自己只有祝福的份,只能对自己生闷气。
对手是一个成功的社会人士,而且两人已经在交往。
如此一来,除了祝福、除了死心,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给什么。
“聂?”
没料到吕若玲会跟来,聂骉踩下楼梯的脚停住,两人站在上班时间鲜少人经过的楼梯间对望。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你应该有很多事要忙吧。”
“你的样子不太对劲,你——身体不舒服吗?”她有些担心,
“我很好,你也该回去工作了,万一被上司发现——”
“观鸿不会刁难我,他对我很好。”吕若玲难得地出现娇羞的神情。
“你跟他……真的在交往?”还是忍不住想再确认一次。
“那天见面他都说了不是吗?”她笑,甜滋滋的。“没有刻意公开,是怕办公室恋情传开来不好。你也知道,公司愈大,流言传得愈快,自从我调到总经理办公室之后,发生了一些不怎么让人愉快的事……”
“那不是真的。”
“连你也听说了?”吕若玲苦笑。“我是靠自己的能力得到这个职位,也许一开始是幸运,但观鸿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就算我是他的女友,也不可能安然坐在这位子上。但就是有人要往龌龊的地方想,我也无法阻止……”
如果聂骉没有开口——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却是这阵子以来,她在公司接收到的少许善意之一——她不会像决了堤的水坝,哗啦啦倾倒收不住的怨怼。
好累……虽然能够待在欣赏恋慕的男人身边,也享受来自于他的呵护、宠溺,心里却有某处空荡荡,虚晃著无以为名的——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模模糊糊的,始终看不清。
“我知道,你是靠实力,像黎一样。”
“我跟黎比还差好大一截。”她靠在他肩窝,疲惫地闭上眼。“她对生活自有一套主张。”
“你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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