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猛男一把罩》第16章


“那些都不是真的,”他说得斩钉截铁。“你很好,真的很好。”书到用时方恨少,话到说时更恨无,聂骉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厌恶自己的不善言词。“我、我不大会说话,只知道事情总有一天会过去、会被忘记,你不必放在心上。”
“人言可畏,我本以为自己不怕的,可是……我似乎太低估言语伤人的威力了。这阵子我常想,是不是因为伤的不是自己,所以每个人总是如此轻易就将伤人的话说出口?”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但是黎说过,人跟人之间免不了误解,那是正常现象,别人不能伤害你,除了你自己。”
“只有自己伤得了自己?”她摇头。“我不这么想,只要开始懂得在乎,就会被在乎的人事物牵绊、就会被伤,我……开始羡慕起你和『万能事务所』的每一个人了。”
“羡慕?”好惊讶!她羡慕怪里怪气的他们?
“嗯,你们活在自己的世界,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不会明知被旁人左右情绪是件蠢事,还傻傻地受影响。”
“不是不在乎。”他试著解释,“只是选择不在意。眼睛是别人的、嘴巴是别人的,我们只有一双眼、一张嘴,管不了那么多、也改变不了什么。黎说:我们都只是平凡人,为自己活就很辛苦了,根本不必在乎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是吗?可我却放不下,在气氛变得尴尬的环境工作,我觉得……很难受。我喜欢观鸿,也想跟他一直交往下去,但是,也许是外在的谣言压力使然,我甚至开始问自己,这究竟值不值得?”
“他知道吗?”
她螓首轻晃。“这是我的事,必须靠我自己解决。”
“你跟他……”想起那天燕观鸿怀中的女伴,聂骉胸口涨起怒气。“会结婚吗?”
结婚?“不,还没想到那—步,也许会、世许不会,未来的事谁知道?所以才一直没行告诉我爸,而且……”她上扬的唇牵起一抹苦笑,“我觉得有点怪。”
“什么怪?”
“也许是我多心,总觉得观鸿跟我之间并不——”话语猛然打住,“这么说吧,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什锦海鲜面。”聂骉不假思索答道。
“他却连这个也不知道。是我小家子气吗?虽然这是小事,但……总觉得彼此之间好像隔了什么。”而这让她怅然若失。
聂骉盯著她,表情跟著拉下凝重的忧心。
那日看见的情景……唉,他该不该说?
似乎想到什么,吕若玲强打起精神微笑,侧首正对聂骉投来的问号。
“以前总觉得你需要人照顾,没想到现在反而是你老在听我诉苦;不晓得为什么,真正认识你之后,很多不想对别人说的事都会告诉你,就连白杨也不知道的事……”
对了,白杨呢?已经好久没看见她跟你一起到公司,怎么回事?“
“她说鬼月快到了,要准备一下。”
“准备?”
聂骉微耸肩,“我也不懂。”
边走边谈问,两人已走到巷口,来到通勤时刻繁忙的大街。
“雨变大了。”聂骉注意到雨势的变化。“淋湿了不好,会感冒。我、我回去拿伞。”
他边说边转身,欲往回走,脚下突然哗啦淋漓作响,他老兄一只脚踩进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水洼,深度直达小褪半截裤管。
哦喔。吕若玲缠绕著愁云的心情,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久违的出糗驱离。
“那、那个……”熟悉的慌张和火红脸颊重现,他尴尬而不加所措。
好想笑,但她忍住了,不想再挫伤他男人的自尊心。
谁知下一刻他送上更大的笑点,让她招架不住。
“小、小心一点,这、这里有积水……”他很认真很认真地这么说。
天——
“噗哧!”
“笑什么?”对桌低沉的嗓音,道出颇具兴味的疑问。
吕若玲回过神来,和男友同桌吃饭时,想到别的男人的确是件失礼的事,“没,只是突然想到一个人。”
“聂骉?”
讶然迎上他的目光,见到燕观鸿促狭的神情,不知怎的,让她有种陌生感。
最近一直反覆问自己,明明喜欢的是他,为何相处起来总觉得困窒?
反观与聂骉在一起——她觉得自然也很自在。
愈是与女人心目中理想丈夫人选的燕观鸿朝夕相处,吕若玲愈常想起连连出糗的聂骉,暗自比较著两人的差别。
聂骉之于她,只是朋友,为什么她总会拿这个朋友跟男友相比?
而她的男友,甚至不知道她钟爱路边小吃,更甚于严谨的西式料理。
无法言明的恐慌感突地袭上心口,让她脱口问出:“你真的喜欢我吗?”
没料到她突来这么一问,燕观鸿放下刀叉,掬起她的手,在柔白的手背上烙下—吻。
“你说呢?”他轻浅一笑,其下的真心也只有自己丈量得出来。
她该著迷于他的笑容才对,但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自己被不知各的恐慌紧紧攫住。
这让她感到不安。
第八章
这份不安,在数天后,被燕观鸿不在行程内的意外访客所证实。
在这之前,吕若玲绝对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样。
直到开门送进招待客户的咖啡时,意外看见一对相拥的男女,在她打开办公室大门后才缓缓分开,从容镇定得仿佛在人前这般亲昵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
如果是男女明友,这倒也无可厚非,但……
这又置她于何地?
怨愤盈满一双眼,吕若玲送上咖啡的手微微颤抖。
若不是好强的个性使然,她早就翻桌大闹了!
但燕观鸿身边的艳丽女子并不肯放过她,拦住她的去路。
“你就是燕的旧爱?”
旧爱?什么时候她已经列入“旧”的行列?
柔媚的眼在她身上打量,嗤笑道:“我可以理解为什么燕会舍你而选我了,原来你也不过尔尔嘛。”
“很快的,”深吸一口气,逞强地不肯泄漏出内心的伤痛,她扬起笑。“你也会成为别的女人口中『不过尔尔』的那一个。请慢用,小心烫口,”
“你——”
“呵呵呵……”燕观鸿低沉的笑声响起。
那日的不安果然是真的。吕若玲悲哀地想,黑眸投向兀自靠在桌沿低笑的男人,说下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也许是化不开的悲愤,但她却连一点咒骂他的冲动都没有。
不,与其说没有,不如说她因为预知这一切,早作好了心理准备。
退出办公室,吕若玲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脑袋嗡嗡作响。
她该不该佩服自己,竟然克制得住街动,没有勒住他把事情问个明白?她该不该为此刻全身的无力感到庆幸,因为脑袋空白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爱上的是什么样的人?或者——
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她崇拜的、欣赏的、喜欢的学长?这个疑问突兀地涌上心头。不,或者该说是她头一次愿意认真看待这个放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先前的不安,其实是她对自己的警告啊!警告她跟他喜欢彼此的程度并不相同。
她视他为唯“一”,他却只当她是其中之“一”。
她,为什么没有发现?
叩叩清脆声响引得吕若玲抬眸,送客复返的燕观鸿气定神闲地看著她,唇边带笑,对于被她瞧见那一幕,似乎并不以为意。
“我似乎忘了告诉你,跟我交往不必一对一,我从不要求女友对我专一,多方发展才能找出最适台自己的另一半,这方面我很开放。”
“……因为你自己就是这种人,所以没有要求专一的资格?”
“你硬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他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人活在世上,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每一段感情的培养上,多方发展最符合经济效益,不浪费时间!”
“感情之于你只是浪费时间?”
燕观鸿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漾唇道:“不,它是必须存住的。是人都要吃饭,感情亦然,我可不是个呆板的工作狂。”
“我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吗?燕总经理?对于成为你菜单中的一道甜点这事,我该感到荣幸吗?”
黑眸眯成细线,审视她没有表情的脸,听出她的介意,他面露不悦。“你在乎?”
“是的,我在乎,我很在乎。”她坦白以对。
没想到他只是轻挑一边眉,不以为意。“我很欣赏你,所以不希望因为这种事失去—个好帮手。”
“我种事?”她这个“女朋友”完全不知道男友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女人,不知道自己只是他一时兴起端上台面的甜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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