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的爱人》第14章


常朗怎么会有这种非人的勇气。可是怎么回来以后他就一直在神游太虚,坐在桌前光是发呆不说,还时不时傻笑两声,有够吓人的!
“嘿嘿嘿!”又来了,间歇发作,天!这次连脸都红了!
钟涛探到他眼前,伸出五指晃晃,没什么反应,还是傻愣愣的。
“喂!”实在受不了他的傻样,钟涛揪住他的衣领大叫出声。
“哦?”他终于醒过来,浑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涛涛,有事吗?”
“是你有事吧?”钟涛没好气地吼道,“你是不是被那台电脑把脑袋弄坏了?”她是不是在他的脑袋里输入了新程序,让他回来就变傻,已经吓跑了好几个来串门的同学了。
“我没有事啊!”他摸摸自己的脸,“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胸口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动着,蠢蠢欲动又呼之欲出。这暖流让他正愉悦得想要大声笑出来!
想想看,她还真是挺像一台冷静的“电脑”的,又傻呵呵地笑了。
我倒!钟涛简直快气炸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单细胞的动物。
“涛涛!”常朗忽然把他耳朵拉下来,刚要说什么,钟涛就吓得一蹦老远,顺手抄起门口的扫把挥舞着防身。
“你你你!变态!我可没有这个癖好啊!”难怪他一直都不交女朋友,原来是有断断断——断袖之癖!
“你才是变态啦!”常朗又好气又好笑。他以为他想干什么,“我想问你个问题!”
钟涛这才安下心来,扔下扫把走近他:“说吧!这儿有钟老师做专门辅导。”
“嗯……”常朗想了想,才问:“你见过上等美女吗?”
钟涛抓抓头发,被难住了。一般越是像这种New Hand,越容易问倒久历情场的老手。
他自创的美女理论,原来是常常挂在嘴边,随时见到女孩就试着实践的,但是自从他遇上了那只含羞带怯的小鹿,无论多么艳丽的姿色都无法再打动他了。
常朗没事问这个干什么?他暗忖着:奇怪,这家伙开窍了?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美女分三类——当然,所有的女生都是美女——下等美女外表绝艳内心狠毒;中下等是胸大无脑,换言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中等美女是温婉柔顺、宜室宜家的中国传统小女人;中上等是又美又有个性的那种;至于上等美女,就可遇不可求啦!”不过他很有幸,老天没有让他等太久就让他找到了自己的“上等美女”。
“那么上等美女的标准是什么?”他追问着。
“这么说吧,每个人的结论都不一样。”反正说得太专业了他也不懂。可是下面一句回话,差点让他晕倒。
“今天我见到了!”常朗开心地说,无论从哪一方面,她都无懈可击。
钟涛那颗一向比风车转得还快的脑袋,有那么几秒突然停止运作了!
他瞪着常朗朦朦胧胧的神情,还带着少男腼腆的脸红,半晌,才神情古怪地说:“你爱她——才会觉得她是世上最美的,最没有缺点的上等美女!”
常朗惊愕得半天合不上嘴。倏地,他兴奋地一跃而起,当场给了钟涛两个大大的拥抱,热烈得几乎要闷死他。
她长在乡下,那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古老而且封建。
男孩子上完小学就算很有知识了,而大部分的女孩根本就没有上学的机会。她的母亲虽然也是个目不识丁的乡下姑娘,却很早就意识到了惟有拥有知识才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她咬着牙,用全部的心血供养女儿读书,一直到她十五岁时,终于因为长年的积劳而成疾,撒手人寰。
她想起母亲悲惨的命运,不由得心中一痛。
在很小的时候,她还记不得父亲的模样,那个男人就丢下了她们早早生病死了。年纪轻轻的女人丧了夫,这在乡下是何等的大事!就算她一直跟在母亲身边,也无法想象在那个严酷的封闭环境中,性格柔弱、整天忙忙碌碌的母亲到底忍受了多少痛苦。
没有父亲的小孩是注定要受欺负的。一个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而奋起反抗的倔强女孩,又会遭到多少人的耻笑和白眼!
她有些好笑。父亲一家因为她是女孩而不承认她;母亲一家又认为死了丈夫的女子也属于夫家,拒不肯收留她。她就被双方推来搡去,艰难地在夹缝中生存。
乡下还主张着“女子无才便是德”,深信只有谨守本分才是女人的命运。老人们对她们母女俩大为光火,只因为她母亲坚持把她送到学校,送进只有富贵人家的男孩子才上得起的学校!
十五岁时,母亲怀着人生惟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没有实现的梦想病倒了。她似乎已经意识到,女儿今后必须靠她自己了。她含着泪,握着她冰凉的手,只来得及说最后一句话:“杏儿,你要做——人上人……”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一直以来,她坚守着母亲临终前的遗言,发誓要完成她的心愿,代替她反抗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彻底地同命运说“不”!
四年了,她做了无数的工作,忍受了所有苛刻的境遇,清除了所有挡住她求学的障碍,才考进了C大,从那小地方脱颖而出。她甚至还是那儿的第一个大学生!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准确地说是震怒了!他们无情地收回她们原来的房子,将她赶了出去。她呢,只带着随身的衣物就冷笑着离开了那里,义无反顾地踏上通往C大的路。
她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些,她也没有机会跟什么人说话。周围的小孩只会听从他们父母的教唆“不许跟那个杏儿玩,没有父亲的小孩心思都不正”,乖乖地对她退避三舍,另眼相看。
久了,她也就习惯了独来独往,甚至反而庆幸起没有人打扰她。严酷的生活逐渐灭杀了她的本性。
她就像一棵久经风霜侵袭的小苗。虽然挺过了难以忍受的艰难,争取到了自由的生长空间,但是各种伤害已经深深地,在它身上烙下了印记……
耿信涤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背后的小尾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她能拿他怎么办呢?用冰冷的眼神赶他走吗?他从一开始就免疫;开口叫他滚蛋吗?她虽然冷漠但还不至于没有礼貌。
她不停地为自己找着理由,坚持不肯承认她已经无法漠视他的笑容、他的热情和他身上淡淡的阳光味道。
“杏儿,”他不知什么时候沿用了她母亲的称呼,而且还十分自然,令她无法拒绝,“我们去吃午饭?”一脸单纯的期待,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
“我没时间。”她硬硬地说。瞅着他失望的表情、委屈地扁着嘴,不知怎地,她竟然下不了狠心,“……吃晚饭吧。”“好的!”他脸上寂寞的表情顿时一扫而光,欢呼着大声嚷嚷,“下课我来接你!”雀跃得一跳老高,完全像只不太受主人宠爱的小狗突然受到疼宠一样欣喜。
她头痛起来,这不知是第几次答应他一起吃饭了。自从那天发过脾气之后,他不但没被吓跑,反而因为钟涛和林薇交往渐密的关系,自自然然地常常跑来。
她不太能理解地瞪着他欣长又结实的身躯,热情开朗的笑容,又闻到了那种淡淡的阳光的味道。
或许她今生都不会再提起那段令人心酸的过去了,她也没有必要再去回想痛楚的往事了。即使她不说,他明亮的眼睛也总是闪着柔柔的光,和浓浓的意。
她竟然认为他是真正的——明白、理解、懂了……
朦朦胧胧中,什么东西明朗了起来。
当那棵饱经霜折的小苗,成长到足够的结实、坚韧和挺拔,它就同样可以享受到那些高大英挺,生长茁壮的大树所接受的阳光。温暖的阳光会不断将灿烂的光芒传递给它,慢慢抚平它身上所有的伤痕。
耿信涤还是很淡然,但是她不再排斥常朗慢慢地侵入她的生活——起码在表面上是这样。
她总是会在早晨“碰到”常朗骑着那肇事的自行车,无意识地逛来逛去,见到她就马上快活地迎上去,一起很有默契地到林地里静静地看一早上书,然后送她回教室。中午他又会和正春风得意的钟涛拉着两个女生吃饭,林薇通常被钟涛神神秘秘地带走,下午再脸红红地回来。而她则和常朗在林地里,安安静静地解决掉一顿饭。
或许是习惯吧,她没有告诉林薇和常朗,她还兼着好几份家教和钟点工,以供自己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每天上完计算机,她都会匆匆地赶往工作地点。
常朗则对每天这样的安排显得心满意足。虽然她不说,他也能细心地体验出,她高傲的自尊不允许他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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