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的爱人》第29章


她用力地扶着柱子,支持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不至于倒下去。那杯果汁早已在剧烈的颤抖下撒得满地都是了。杯子空了,她仍死抓着不放,像一松手就会昏倒似的。
沈常朗的手就握在那女郎不盈一握的纤腰上,轻盈地旋转着,眼里有着难得的笑意。
“你的样子变了很多,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你来了。”他凝视她美丽的脸,“你很成功,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
陈曦芙的黛眉红唇边也满是笑意:“你也不错嘛。伊泰集团的总经理。”
两人异口同声:“我一直很关注你!”不由得又为彼此的默契相视一笑。
耿信涤远远地看着他们有说有笑,极其亲昵地靠在一起。他不知在她耳边悄悄说着什么,引得那个女郎娇笑连连,越发妩媚动人了。而她的回答似乎令他心驰神往,那神态几乎是沉醉而迷恋的。
她的腿在发抖,像踩在一堆棉花上,软而无力;地面也像是有强大的磁场般,一个劲把她往下拉。他怎么会笑得这样开心,像是又回到了七年前校园里的样子。他又为什么始终不抬起头来,是舍不得将目光离那美丽非常的脸庞一寸吗?
陈曦芙的手指优美地搭在沈常朗的肩上,飘逸的裙摆恰到好处地旋转着,舞出了梦一般的韵味和潇洒。
她轻声说:“八年没见面了,真是有好多话题可以聊。”
他问:“要不要到楼上的书房坐坐?”
她的美目左顾右盼,千娇百媚横生,听了他的邀请,爽快地回答:“好!”
耿信涤无助地看着他们两人蹑手蹑脚地溜到一边,偷偷摸摸地上了二楼,消失在拐角处。
她全身的力气全都消失了,杯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片顿时跌得满地都是。这轻脆的声音立即引来了人们的侧目。
她的身子完全歪在了柱子上。
那冰凉的触感没有让她清醒,反而给了她更冰凉无情的对待。眼前的人影纷乱,满室的人声喧哗,都让她头昏昏的。而那揪心的一击则把她打疼了,把她打败了,把她打晕了……
有个人及时接住她下滑的身子,稍一犹豫,抱起她不着痕迹地退出了喧闹的大厅。穿过走廊,他抱她来到花园,将她放在长椅子上坐下,让她的头依偎在他的胸膛上。
她好痛苦!意识在看见他们上楼时就全部崩溃了,她在沉浮中什么也抓不住,眼前昏黄一片,无限悲惨荒凉。
有人把她的嘴撬开,命令道:“喝下去!”她被动地张开嘴,一股辛辣的液体灌进了她的喉咙,那不同寻常的烧炙感让她清醒了些。
喃喃地,她想说声谢谢。
可话一出口,她听见自己在喊:“不!”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双手捂着眼睛,可泪还是从指缝中落了下来。她摇着头,喉头哽塞住了。
她在椅子上蜷成一团,剧烈地抽泣着,肩背哆嗦着。那个人把她揽进怀里,把她整个人都抱住。她在夜风中瑟瑟发着抖,哭得呛了好几回。他拍着她的背,助她平顺呼吸,止住泪水。
像是还不够发泄心中的痛楚,她将手指送到嘴里狠狠地用牙齿咬住,咬得又重又狠又突然。他一下急了,用力捏她的下巴让她松开,一时掰不开她紧咬的牙关,情急之下抬手给了她一耳光,大吼道:“耿信涤,你给我清醒一些!我抱你出来,不是为了看你自虐的!”
她被打得七荤八素,脸上立即红了,下巴也留下了他的手指印,但是她松开了口。
滚烫昏乱的神经这才冷静下来。曲起膝,她把脸埋在膝盖上,泪未停,只是不再闹了。
夜风冰凉冰凉的,吹在她裸露的肩头上格外寒冷。
她环着自己消瘦的肩,喃喃地说:“他爱上别人了……我看见他和一个女人上楼……我……我以为我的心是不会变的,他的心也不会变……我一直在等他,他却等不及、等不及了……”言未止,泪已如泉涌。
他脱下西服披在她肩上,把她的头按在怀里。她重重地抽泣着,眼泪把他的胸口都染湿了。
她哭了良久,实在无力再流泪,才想起身边的人,抬起头说:“谢谢你……”
那个“你”字哽在她的喉咙里发不出声,她惊恐地立即弹开那人的怀抱,蜷缩在椅子深处,恐慌地盯着眼前的人——陵。
他的眼神黝暗、深沉又温柔,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轻轻伸出手去,慢慢地拿下她头上一个发卡,把她刚才弄乱的长发别好,又帮她拉紧身上披着的西服。
她只是哆嗦着,不说话,也不反抗。
陵注意到她眼中的戒备和惊慌。他的眼睛也同平时不一样了,不见了轻率、狂妄、敌意和玩世不恭。声音也是意外的低沉和温柔:“你累了,需要休息。我送你回去吧。”
他伸出有力的双臂,稳稳地、轻柔地横抱起她,绕过前厅到停车场去。而她也真的累了、倦了、需要休息了。合上眼,她无力地靠在陵的身上,任由他带走。
陈曦芙坐在沙发上,用手托着下巴,沉思着说:“原来,你们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她弯起柔媚的唇,“不过,我不相信她会是那种人。”
沈常朗的眉头皱了起来:“人,都是会变的。你我的变化还不足以说明吗?”
她轻笑着摇头,指指自己的胸口,说:“不,这里是不会变的。”纤细的手指点在他的西服口袋上,“这里,同样没有改变!”
没有改变?怎么可能。沈常朗沉默了。他站起来,慢慢踱到窗边。
陈曦芙轻移莲步,走到他背后温柔地劝道:“或许她当初一时糊涂,犯下了大错。但,你不觉得‘立竿’的事情太过蹊跷了吗?你得到它实在太快、太突然了!”
他无言以对。
陈曦芙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快抓到了重点,那也是他一直弄不清楚的事情。
她沉吟着说:“也许她是在忏悔,她想顺从你的意志来折磨自己;更或者,她是在竭力想挽救你们的爱情。如果是这样,”她执起他的手,诚恳地说,“不要再放走她!因为我看得出,你们自始至终都是有缘人,你的真心也从未改变过。”
沈常朗看着她美丽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和动人的嘴唇。她的真挚让他感动,她的聪敏让他折服,而她所描述的景象一下子让他动容了。
他早已过了冲动的年龄,可是现在他的心底,正有着隐隐欲现的激动和意想不到的期待。
他抓紧她的手:“你真的认为我还爱着她吗?而她也——爱着我吗?”太久太久没有人分析过他的感情了,久到他自己都对自己充满了怀疑。
“是的,是的!”她马上接口,“要知道,谁都会犯错误的。如果她真心悔过,你该给她一个机会,这也是你自己的一个机会!”
他感激得抓紧她柔软的手,却不知如何表达。不过他似乎根本不用浪费力气说感谢的话,她宽容的微笑明媚又睿智。
浮躁渐渐涌上他的心头,让他感到热。转身推开窗子,他将领带松了松。夜风徐徐袭来,带着凉爽和安逸,让他通体舒服了许多。
窗外,月光融融,夜色正浓,花园里幽幽静静的,树枝投在地上影影绰绰。喷泉旁边的长椅上,有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影。这对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女人似乎是不胜柔弱,半倚在男人的怀里,手撑在他胸前,头靠在他肩上,嘴唇动啊动的,不知在窃窃私语着什么。不一会儿,男人站起来,自然地抱起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向外走去,而她趁势紧依在他身上。
陈曦芙吃惊地看着沈常朗突然振臂使劲一拉,窗子两边沉重的帘子一下子合拢,遮住了外面的景色。帘子上装饰的吊坠剧烈摇晃着,像是惊骇得难以平静。
他转过身,背后的手还是紧按着窗帘不放:“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事!我和她,早就成了一辈子的仇人!”
他的脸色铁青,眼神凌厉、残忍、冷酷。那肩背、那腰身,又挺直得像根竿子了。
“耿小姐,这间是你的办公室。我是Molly,有事请找我。”当耿信涤如期来到“伊泰”时,接待她的女秘书神态高傲,语带不屑地对她说。
她不介意她的趾高气扬,她知道现在外界对她的评价。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Sherry。”陵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在她身后。
她想起那天是陵帮了她:“谢谢你,奉先生。”
陵的眼神很复杂:“我对以前的事很抱歉。但是,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的!”
耿信涤对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感到吃惊。
她看看自己的新办公室,窗明几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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