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郎中》第19章


“你要怎么做?”
“我是个玉匠,想的法子和诸位相差无几,不过其中有个小小差异——我明白楼将军想保恩师的心,但将军可曾想过,何不干脆破坏丁丞相和敌国之间的信任关系?”没有赘言,旭日毫不畏惧的直视将军威严的双眼。
将军沉思,考虑着旭日的提议。
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他无疑的被逼入绝境,就算眼前这个年轻人只是为了苟且偷生而信口开河,他也没有什么可以损失的。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根据拦截到的情报,敌军将于近日大举进犯边境,届时他必须赶赴战场,没有时间,也没有心力再处理这事了。
将军大手一挥,一干手下尽皆散去。
步下阶梯,将军走近旭日和司徒毅。
“这位是那时和你一道的壮士吗?”沙副将提过这司徒毅就是近些年来窜出头的神捕,那样的身手,能有如此成就也属当然。
“旭日再无法无天,也不敢邀官兵作盗贼。”她向司徒毅挤挤眼。能让将军留下印象,不知是否代表他们昨晚的行动有所斩获。
“哦?为何他不一同前来?”他对那身手印象深刻,很想当面见见人品如何。他真老了,开始注意起出类拔萃的后生小辈。
哼!做贼又不是多光荣的事,他也不屑因此得到将军赏识。司徒毅暗暗不爽,更不悦旭日舍他而择嗣衣。
“他昨日刚进城,昨晚不过串个场,今天一早就办他的正事去了。”见将军竟没有责难,旭日心情愉悦非常。
“是这样吗?”也不急在一时,眼前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你需要的工具材料我会派人去旭日斋拿,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说。”
将军真要帮忙的话,请别让将军府的人靠近旭日斋。“她连忙谢绝将军的好意。”至于跑腿的人,这里现成不就有一个吗?“
两人四道目光齐射至司徒毅身上。
司徒毅几乎要跳了开去。开什么玩笑!他堂堂一代神捕,怎么可以沦为跑腿小弟?他一定要严词拒绝。
“将军……”这么位高权重的人物,手底下自然有一批办事的人,要掩饰身份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才对。
“听沙副将说,司徒公子智武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将军凝神望向司徒毅,估量着什么似的,顺便打断了他的推辞。
“……过奖。”
“往往五湖四海奔波,只为追拿人犯到案。”
“哪里。”其实再怎么远,也只是在陆地上跑,说成五湖四海是夸张了些。沙叔一定又拿他当儿子炫耀了。
“然而区区几名亡命之徒,对匡扶时政能有多大影响?卖国求荣之辈才是真正罪大恶极。”将军语气激动了些,令听者为之动容。
“没错。”
“所以司徒公子当不会吝惜己力,为老夫跑这一趟吧!”
啊?司徒毅错愕的瞪视将军十足欣慰的浅笑。
“拿去,我要的东西都写在上面了。”旭日早趁刚刚将军混淆司徒毅视听之时写好纸条。“还有,记得帮我回去告诉嗣衣一声,这三天我不回去了。”见司徒毅愣愣的站着,她二话不说把纸往他手里塞。
“那些刀具不懂的话,问一下松德。还有,记得搬那块原石来……”口头上又交代了一遍,她特别嘱咐:“就说我要在家里工作,别说我到了这儿。”她偶尔会窝在家里工作,老爹和松德应该不会起疑。
一只老狐狸加上一只小狐狸,司徒毅深觉哪天他被卖了自己都不晓得。
“有劳了。”貌似和蔼的长者如此诚恳的请求。
这种情况下,他能说不吗?
“快去快回。”旭日最讨厌做事拖拖拉拉,直催促着。
再如何咬牙切齿,也无法表达司徒毅的怨葱于万一。“事成后,看我怎么跟你算这笔帐。”
远离了人群,嗣衣正考虑要出手将老妇擒下,却见她握着拐杖的手抖得厉害,躯干僵直起来,转过身来面对他。
“你知道……旭日……”
旭日?嗣衣微讶,碍于距离及老妇突然的口齿不清,只听明白了旭日的名字。
“丁……”老妇眼睛突然翻白,更形僵硬的身体往后便倒。
嗣衣当机立断的扫开老妇身后地面的尖锐物体,一个箭步跨前,想听清楚刚刚老妇所提有关旭日的事情,等他注意到老妇的牙关并未紧闭时,才蓦然明了自己犯了兵家大忌。
老妇嘴一张,一根细若牛毛的银针激射而出,嗣衣虽及时间了开去,却还是让银针划破颈侧皮肤。由颈侧瞬间往四肢传散开来的麻木感令他身形稍缓,正好让老妇利用拐杖机括射来的暗器打中右手上臂。
机括弹射力道逾人数倍,饶是嗣衣武功过人,仍遭老妇所制。
看着机关运作将身中剧毒的嗣衣困在地底下,老妇脸上却不见得意神情。
“果然是父子吗?今天的旭日,当年的关遥……”老妇闭了闭眼,忍住喉中涌上的甜意。“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
换上一身粗布蓝衣,老妇狞笑着掏出怀中锦囊。
“接下来,就看红叶了。”
三天后
司徒毅把旭日从将军府接回来,尚不急着兴师问罪,只想知道别人是否同他一样眼拙。
“那个老奸巨猾的将军没有瞧出你是女儿身?”不会吧!那老头精明得很,怎么可能没识破?
司徒毅后来才知道原来将军就是用同样招数耍弄沙叔,然后沙叔再依样画葫芦拿来对付他。说到底,他今日会屡屡受制于人,原来将军是始作俑者。
“三天里,我跟将军没见到几次面,更何况我是男是女并不影响他的计划,他何必费那心思。”回到自己屋里想好好休息,却发现桌上摆了三个茶杯——一如三天前的位置。
察觉了她回头望来的疑惑视线,司徒毅回答:“这三天他没回来过。”
“没回来过?”
“嗯!我去过药铺,那儿的伙计也不晓得他的行踪。有人曾经见他和一名黑衣老妇出城,但任凭我怎么追查,也找不到后续消息。”
嗣衣的包袱仍在,他应该不会就此返回神农山庄,除非是遇上了紧急的事……依他的身手,理当足以自保,那她心底隐约浮现的不祥感又是怎么回事?旭日净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到白自己盯着嗣衣的包袱出神。
“那家伙不会丢下你,自个儿跑了吧?”私心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大,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又该作何解释?
“他不是这样的人。”嗣衣或许有时冷漠了些,但不是无情。抽日过度专注的目光,她转移话题:“有交代红叶过来吗?”
“何必我交代,她知道你今天日来,待会儿不把飘香馆的好料全数奉上才奇怪。”
旭日微笑,连撑三日三夜的身躯已抵挡不住疲惫的来袭。
“我睡一下,红叶来时再叫醒我。”
第八章
“不关她的事,放了她。”旭日勉强忍住急遽涌上胸口的一股腥嘿之气,挡在红叶身前。
啧!没想到几天前那个警告竟非虚言恫吓,更没想到对方竟然故技重施,再次假借红叶之手,这实在很没有创意……旭日扫了眼桌上的残羹剩肴,暗自决定往后不能再偷懒了。
这是说如果她还有以后的话。
再抬头面对相熟的敌人,她忍不住要叹气。如果那个下毒者和丁丞相是同一路的,这一切就说得过去了;若是双方互不相干,只是同时看她不顺眼,却该死的配合得恰到好处,便只能说天要亡她了。
看见旭日吃了她烹煮的食物后脸色有异,又见三个浑身杀气的大汉恰时出现,红叶再无知,也晓得自己被人利用了。但她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在庙前兜售货品的老妇,怎么会……
那老婆婆为何骗她?明明是可以撮合姻缘的吉祥花符为何变成了催命符?
红叶面对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发展,已是呆若木鸡,直到旭日开口,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片绮思遐想正是害旭日至此地步的元凶。
“我……”红叶呐呐不能成言,只是任由其大泪珠潸潸滚下,弄花她精心描绘的彩妆。
“老大,这小子跑得居快,先挑了他的脚筋,让他插翅难飞。”上回在茶栈众目睽睽之下,合三人之力竟留不下他,让他们丢尽了颜面,今天这笔帐非讨回来不可。
见老大不答话,余下一名瘦长汉子便开了口:“上面只交代要追问出东西的下落,而打斗间刀剑无眼,缺个胳臂、断条腿的,可就不在我们的保证范围内了。要不然,我也不在乎再多杀一个雕石头的。”语毕,瘦长汉子目露精光的逼前一步,跃跃欲试。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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