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_水无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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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想救她,是鬼帝想救她。她本是鬼帝养母,多年来甘愿以未尽阳寿侍奉鬼城之帝。”
“既是鬼帝想救她,那到好办,她若死了,两人正好长久作伴。”宋东阳问。
鬼司叹一口气:“众生皆苦,即便是掌管亡灵的鬼帝,也轻言放不下生死,怎么能念死不念生?况且叶无心就是死了,酆都律法在前,谁能为所欲为?”稍稍停顿,看一眼白浩,话锋一转,道,“你要那些孩子?”然后再看一眼宋东阳问,“那你要什么?”
宋东阳折扇轻起,道:“紫铃兰。”
“修复内丹之用的紫铃兰?”鬼司轻笑,“成交。只要你们能让她的魂魄心甘情愿回到真身。”
宋东阳思考一下,道:“这算不算犯法?你们不会等我二人死了,再跟我们算账吧,”
“你到是思虑周全,你二人阳寿未尽,醒来也不过是一场梦,就和薛秦一样。”说罢,递上一块墨玉牌子,刻着一个“司”字,“这块令牌是鬼城通行的钥匙,魂童会带你们去见叶无心。”
“这牌子能通往任何地方?”宋东阳问。
“大部分地方。”鬼司道。
魂童从三人说话开始,就乖乖站在一边,听到鬼司提起自己,冲二人甜甜地笑了一下。
“去吧,早去早回。”说罢,鬼司衣袖一挥便消失无踪。
“老狐狸。”宋东阳道一声。
白浩道:“官有官道,走吧。”
第16章 鬼帝
二人跟着魂童,立于佛像前。魂童食指中指两两相扣,低头合眼。
周围瞬息万变,耳边充斥着无数惨叫与叹息。片刻双脚落地,魂童带路,三人度过一段幽黑小道,向内室走去。
腐烂的味道逼的宋东阳快要吐了,他忍了忍道:“在这地方被关一辈子,简直生不如死。”
话刚说完,一个女人颤抖的声音从内室传出:“哼!你以为这样就完了,真正的惩罚远不如此!每日每夜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一遍一遍在眼前重现生前最煎熬、最痛心的回忆,提醒着你罪孽、愧疚、伤悲统统不能忘,几生几世赎不完的罪!”
进了内室,他们便看到叶无心被关在一个半人大小的牢笼里,静坐在一旁,披头散发,双目布满血色伤疤,看上去瞎了许久。
“你的眼睛?”
叶无心道:“无碍。”
“几生几世赎罪?所以你宁可一念求死,生生世世活在回忆里?”白浩问。
叶无心嘴角上扬,温暖一笑道:“我愿意。”
“哪怕牺牲一切?”白浩再问。
叶无心道:“我愿意。”
“如果我们找得到徐万山呢?”
叶无心突然跪起来,抓着铁笼栏杆,剧烈晃动:“你说什么?”
白浩道:“我们自会为你找到活下去的理由。”说罢,便出了内堂。
宋东阳快步跟上,一边走,一边道:“白兄,你走那么快做什么?等我一下。”
白浩也不理人,走得好好的,忽然停下。路黑道窄,宋东阳差点撞上白浩,站稳道:“这么黑的路,你怎么说停就停。”
白浩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来此地是要紫铃兰?”
宋东阳:“说和不说并无差别,况且这本来也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我以为我们至少……算是朋友,看来是我多虑了。”白浩声音听上去闷闷的,在这幽黑小道里,更显低沉。
“所以,你是在生气?”从有记忆以来,宋东阳就独来独往惯了,一般自己能解决的事,无道理与人分享,更不会劳烦他人,况且这人还是白浩。
“我有什么好生气?”白浩本来只是生闷气,听完这句话,到真生气起来。一抬脚,就要走。
宋东阳拉住白浩胳膊道:“你别误会,我是觉得你事情已经够多了,而且这花是为了救我爹,我都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嗯,对不起。”白浩道。
“啊?没……没关系。”宋东阳没有想到白浩居然会跟他道歉,脸上隐隐发烫,暗自感叹,辛亏这条道够黑。
“把你的手放下来。”白浩道。
宋东阳匆忙放手,脸似乎更烫了。
过了小道,就是一处稍有光亮的空地,白浩问宋东阳要过令牌,弯腰问魂童:“你能带我们去找徐万山吗?”魂童点头,低头闭目施法。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宋东阳问。
“五具人偶,皆是弟子,只有徐万山一人是万佛宗结结实实的少掌门,与其他平常弟子自是不同,可他又为何愿意参加这种门派之争?徐奎生性暴虐,徐万山自幼无母。所以比起其他人,想必他们父子之间矛盾更甚,况且他死得匆忙,生前孽债如何来得急清算。”
再一抬眼,三人脚已落地。魂童一挥手臂,案卷打开:徐万山,年二十。生前对其父恶言、恶语,对其母,疏于照顾,不孝,此罪一。生前救三人,杀二人,不功不罪,入地狱二层。服罪一世。
宋东阳叨叨一句:“白兄,我觉得我死后够下十八层地狱了。”
白浩认真道一句:“我觉得也是,所以,你还是考虑早些赎罪吧。”
案卷合上,魂童带着白浩、宋东阳入了内,与方才的黑暗、阴郁不同,这里的牢房大了不少,单间铁门,门栓打开,二人入内,徐万山就躺在屋内一角。
“徐万山?”宋东阳喊一声,地上之人毫无动静。
魂童走到宋东阳面前,用手指了自己的耳朵、鼻子和嘴。
“五识被封?”白浩问。
魂童点了点头。
“他在赎罪?”白浩又问。
魂童又点了点头。
“我们可否去他梦境之中?”魂童稍稍思考,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使劲摆摆手。
“不要说话!”宋东阳道。
“知道就好。”白浩说完,看一眼魂童,“带我们去吧。”
魂童低头,双手合十在胸前。一睁开眼,两人就被眼前场景吓到,阴如是直直冲上来,一掌打在胸口,仿若打在自己身上一样结结实实的痛,五脏具碎,体内血液反翻滚,满嘴的血腥气,眼前回忆却在一幕幕闪现!原来死是这种感受。
眼前画面忽的一转,徐奎一拍桌子大喊:“你个杂种!你只管去找你那个丑八怪娘!你最好是祈求上天,血液内没有毒素,没有叶家世代的诅咒,否则,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说完,徐奎拿起一粉色小盒,狠狠的砸在地上。
眼前场景又换,白浩、宋东阳已回到牢中。
“有没有看到那个粉色小盒是何物?”白浩问,却看到宋东阳呆呆望向一处,正在愣神。
宋东阳忽然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毒素……诅咒……叶家……那么叶瞬?
“宋东阳?”白浩喊一声。
宋东阳这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白浩道:“你有没有看到徐奎手拿何物?”
宋东阳道:“胭脂,好像是一盒胭脂。”
“胭脂……”白浩思量。
宋东阳问:“他拿胭脂作什么?送给他娘,他明知道……”
“一定是送给叶无心的,可为什么是胭脂?生前最煎熬、最痛心的回忆……提醒着不能忘。”白浩默念,忽然道,“我知道了,我们快去找叶无心。”
说完,二人出了牢笼,魂童施法,他们又回到方才的牢笼。
叶无心一见二人,便急得趴在牢笼上,道:“你们见到山儿了吗?”
白浩点头,道:“见到了,你应该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一世罪孽不过几十载,很快便可以重新投胎。”
叶无心倒在地上,呆呆的道:“是啊,一世不过几十载,他很快便可以投胎了。”
“我们去了他赎罪的地方,看到他生前回忆,徐奎说他……是杂种……”
虽然此刻叶无心脸上未有红斑,可她还是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道:“叶家人生来血液含毒,所以一直呆在岛上延缓毒性,不敢涉足江湖。徐奎正是看到我脸上红斑,才这样嫌弃,不让……不让我见山儿,我为了山儿可以堂堂正正做人,来到阴城,苟延残喘至今。”
“徐奎还打碎了一个胭脂,你说过五月初五是徐万山的生辰,每一年生辰,他都要送你礼物,我想这胭脂,便是今年送你的礼物。”
“胭脂?”叶无心默默道。
“在他心中,娘,是这世上最美的人,这也是他此生最不愿意忘也是最愧疚的事!”
“山儿!”叶无心叹一声,留下两行血泪。
“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逝者已矣,他们最期盼的不是你带着回忆,把自己生生世世埋在过去,而是你能够带着伤痛活下去,活出他们生前从未见过的风景。否则,赎罪还有何意义?”
叶无心缓缓抬起头,道:“带我去见鬼帝。”
魂童带着三人,走过一段长长的路,路分三层,上层红,中层玄黄,最下层黑色。愈下层愈加凶险无比,里面尽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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