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天使》第7章


样不就够了吗?”
她那张明亮的笑脸里竟然蕴藏着超乎阅历的人生哲学。
雀儿应该有恨,甚至比他更恨命运对她的不公平,为什么她却如此知足,满脸笑容?
他拥有世俗所称羡的一切,为什么他的心却是如此不自由?
“小雀儿,你有什么愿望?”他不死心,又问她。
“嗯,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去环游世界,看看其他地方。”她的脸洋溢着一股梦想向往的之情。
接着,她打了个呵欠。“我想睡觉了。”她的眼皮都快掉下来了。
“那我们上床睡觉吧!”他把她横抱起来。
他先让她在床上躺好,随即倒在她侧边,拉高棉被。
这时雀儿突然又睁开亮晶晶的眼睛问他:“都市的女人美吗?”
“我看过很多女人,没有女人比你美。”
“你在骗我吧?”
“我干嘛骗你!对你,我没有说谎的必要。”他宠溺地捏捏她秀挺的鼻。“你不用化妆、不用整型,就娥娜多姿,浑然天成了,你的美融合了自然,无人能及。”他从来没有对女人如此真心真意地赞美过。
雀儿的脸红得像颗诱人的熟苹果。
“如果你到都市去,所有女孩都要相形失色了。”
乌溜溜的大眼绕了一圈,她乘机问:“听说都市的男人很花心,都是爱情骗子,会见异思迁、始乱终弃唷!”
冷不防地,一股罪恶感冒上心间,他迟疑了。
“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你不敢回答我……”难道他对她也是……
“我要睡觉了。”他翻过身。
他想要她,既然如此,不是应该要说一些美丽的谎言欺骗她,得到她的肉体?
相信只要勾勾手指头,他就能易如反掌地得到她,然后,他的假期结束,也该走了,如同她的父亲对待她的母亲……
可是,为什么他却迟迟狠不下心?
他不愿让自己成为雀儿父亲的翻版,不愿看到那张笑脸沾惹上哀伤。
可是,最终他仍是要回到都市,回到兆亿集团,继续做他的兆总裁,他永远都脱离不了祖母的控制。
他究竟怎么了?他真的愈来愈不懂自己,他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秋意浓厚的山头,整日响起愉悦的笑声,雀儿带着兆展翔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山地“在地人”。
第一件事就是去收集生活中最重要的素材——牛粪。
雀儿带着他去捡牛粪、晒牛粪,牛粪的功能很多,比方牛粪晒干后可以做燃料,也可以和泥土混合,筑墙盖房子;另外兆展翔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了劈柴、捡树枝等粗活。
他跟着她爬树、摘果实,那果实是一种很特殊的中药,像盐巴一样咸。
雀儿解释着。“山上缺盐巴,我们这里的人炒菜时都是拿这种果实当作盐,一样色香味俱全。”
他们甚至大胆地深入探险,去寻找蜂巢,有一次差点被叮得满头包;她还兴致勃勃地提议寻找台湾大黑熊的足迹,幸亏无功而返,他心底暗自庆幸着;否则要是真的遇到大黑熊,他们两个一定小命不保。
对他而言,雀儿的生活方式、雀儿的一切都是如此新鲜,更重要的,她让他非常快乐!
他终于再次尝到打从父母去世后,那份消失已久的快乐。
雀儿真是个神奇的女孩,他对她着了迷,常常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害得雀儿也跟着常常莫名其妙地脸红。
他的大胆凝视常让她手足无措、心脏狂跳、脉搏加速,手上的工作错误百出,吃饭时会食不下咽,那是一种饶富兴味的微笑注视,有时又像是发现猎物般的锐利直视。
他发现她不习惯穿胸罩,宽松的手工织染衣服会在她弯腰工作时往下一拉,美景顿时一览无遗,情场老手的他,竟然会移不开视线。
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雀儿的不安也慢慢加深,她想让自己变得更美,把妈妈衣柜里的衣服都搬出来了,由于妈妈身材此较娇小,她却是健美修长,因此妈妈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大部分都像在穿紧身衣似的。
她挑了一件枣红色低胸短洋装,原本合身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变得很紧,一经挤压,丰满的胸脯更加撑大,蓓蕾傲然挺立,长年运动的肌肤充满弹性。
她满意地望着镜中的自己,俏皮一笑,今天她要带兆展翔到山上一处开满花朵的秘密基地。
一见到她,兆展翔顿时傻眼。
她真是该死,没事穿得那么诱人。一路上他咒声连连,前方那双迷人的长腿、充满致命吸引力的胸脯,无一不在挑逗着他。
她被他猛盯着看时,多半别开头、转移目光,并且面无表情、故作镇定,但没隔几秒钟便会偷偷回头瞧他,当一而再、再而三的偷看行为被他发现时,她赶紧拨拨发丝、甩甩头发、挑挑眉毛,或是对他点头傻笑,装作没事的模样,不过她诚实的表情早已出卖她的心事,没逃过他锐利的眼睛。
她的娇俏可人、不做作的羞涩,令他无法遏止心中的激动。随手摘了朵红花,插在她的发际,他那艺术家般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眼、鼻、唇,描绘着她完美的线条。
“雀儿,你真的好美。”
他们四目胶着,离不开彼此。
这无关生理欲望,不单是单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互相吸引,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精明如他,却是怎么也领悟不到。
位于另一端的文明世界正等着他回去,每过一天,他的心就崩解一分,残酷的现实也就更进一步,他知道已到了他该离去的时刻。
算算时间,祖母的耐性已到极限,而那场婚礼应该也在他的恶意缺席下终告流产,祖母所派出的人说不定已经从山下搜寻起他的踪迹,他深信祖母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物,到时候连雀儿都会被拖下水。
时候真的到了!
他真的该走了!
只是,他为什么会放不下她?
每当夜晚来临,雀儿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听兆展翔说故事。
起先,他是应雀儿要求,分析解释自己所从事的行业究竟为何,但是一晚下来,弄不懂商业术语及人心险诈的雀儿,硬是频频点头钓了一整晚的鱼,随后在他不经意提及某件豪门韵事时,她竟然神速地清醒,并且听得两眼闪闪发亮。
这下子,雀儿便开始食髓知味的要求他告诉她关于都会男女的爱情故事,这可难倒了兆展翔,要他评论时事、分析国际财经都没问题,单单这一项他不行——他本来就不是爱听讲八卦的人,只好努力地将他曾听过的一些桃色纠纷搬出来。
一说之下,才发现上流社会里茶余饭后的风流韵事还真不少,比起八点档连续剧毫不逊色,果然是个戴面具的虚伪世界,说一套,做一套。
雀儿听得津津有味,那个五光十色的世界,果然远超乎她贫瘠的想像能力,她除了新奇向往之外,益发感觉到兆展翔和自己是两个世界人。
今天的他,显得格外烦躁,而且若有所思;她接收到他的不安,警觉到她害怕的事终究要发生了。
“冬天快来了。”
“嗯。”
“你心烦?”
他微微一愣,大而化之的她能看透他的心?
“我决定……”他下定决心据实以告。“明天一早……”他该下山了。
“不要说!”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唇,声音明显发着抖,眼泪也快掉出来了。“反正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又不是什么私订终身的情人,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他什么都没做,当然不用对她负责,这更不是什么始乱终弃,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这么痛啊!痛得好像千百支针扎似的?
“我们是好朋友,在这最后一夜,就让我们好好庆祝。”
“雀儿……”
她没有挽留他,也没有哭闹,还从床底下取出一瓶酿了好多年的陈年老酒。
“这是用虎头蜂酿成的酒,我藏了好多年,让我们好好庆祝吧!”
雀儿平静的模样,更添哀伤,他觉得心里阵阵绞痛。
“不准喝!你才几岁……”他严厉制止。
她低着头,不让他看到眼泪。“阿翔,不要阻止我,我们畅快的大醉一场……”
他听得出她在哭,他看得出她拼命地忍住泪水。
“雀儿……”
她用力拭去晶莹剔透的泪水,红肿着大眼,强颜欢笑地抬头面对他。
“来,干杯!谢谢你这些日子带给我的快乐,我不会忘记你的。”
“雀儿!”他的胸口近乎发疼,英俊的眉痛苦得纠结在一起。
“干杯!”她一饮而尽。
雀儿既干脆又洒脱,他也奉陪一口气干杯。
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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