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幕诱惑》第9章


“要我去倒杯水吗?”她轻声问道。
他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玉竹轻轻拉开他的手,站起身,想把毛巾放回浴室。
“别走……”俞子惑连忙又捉住她的手,虚弱的低语道。
“我只是把毛巾拿回浴室,没有要走。”
他似是安心的松开手,躺回床上,闭上双眼。
待玉竹回到床边时,他已经沉沉睡去。犹豫了一会儿,她和衣躺在他身边,轻柔的将他拥入怀中。
俞子惑咕瞰一声,仿佛极满足地伸手回抱她,脸再次偎向她胸前。
玉竹脸上浮现一丝浅笑,低下头无声地轻问:我能不能假设你也有一点喜欢我?
第四章
生理时钟准确的在早上六点半将俞子惑唤醒,昏沉沉的脑袋因为残余的酒精作用还有些迷迷糊糊。怀中软热的物体和他脸颊感受到的柔软触感,非但没能提供他任何线索,反而让他更弄不清楚状况。
他知道自己昨晚喝醉了,然后呢?俞子惑收紧双臂将怀中触感极佳的物体抱得更紧些,将脸埋入突然变得格外舒适的“枕头”,皱着眉试图拼凑出昨晚喝醉后发生的事。
“副……副总裁。”玉竹整张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现在枕着的不是枕头,而是女人的敏感部位。和一个酒醉不醒的男人同床共枕是一回事,和一个已经酒醒的男人躺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他原本记不清发生什么事,这声结结巴巴的轻唤也足够唤醒他对于昨晚的记忆。
俞子惑默不作声,依旧将脸埋在她胸前,有些恋恋。
不舍地蹭了赠,才霍地起身,走向浴室。
“副总裁。”玉竹轻唤,怕他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整理一下,我待会送你回去。”他头也不回地吩咐,直走到浴室门口,才停下脚步,侧过脸道:“昨晚谢谢你。”
“不……不客气。”忆起昨夜和他相拥而眠,玉竹的脸又一阵火烫,她将手贴着双颊,试着替自己降温,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温度稍稍退了一些。
她站起身,拉平皱成一团的窄裙,目光移到胸口,愕然发现胸前的钮扣竟然已经打开,胸口处还有一小块不大明显的淤紫色泽。
吻痕!?好不容易才降下的温度立刻又回升,她手指微颤地将钮扣扣上。
别胡思乱想了,说不定只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什么东西。就算真的是吻痕又如何?顶多只是酒精作用造成的错误。她暗斥自己的妄想,不敢让痴心因幻想而过度膨胀。
俞子惑草草梳洗了一下,抬眼望着镜中的自己,镜中人冷然锐利的眸子亦同样回视他。
但在那双看似理智的眸子背后真的是清醒的吗?他涩涩一笑。如果他真的够清醒,就不会让她一步步接近却忘了要抗拒,就该清楚记得他对她唯一该有的情绪只能是恨。
可是她有错吗?他倾身向前,将显贴着冰凉的镜面。他并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他知道当年的她只是一个十岁大的小女孩,他知道该恨的只有她酒醉驾车的父亲,他知道该恨的只有懦弱的自己。
该死的自己!他一咬牙,一拳击在光滑的墙上。
“副总裁,您还好吧?”玉竹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但俞子惑迟迟没出来,又隐约听见一声撞击声,让她不禁有些担心。
“嗯。”他重重闭上眼,缓缓吐出梗在胸中混浊的呼吸,一会儿才打开门走出浴室。
“您没事吧?”玉竹的目光只敢在他脸上停留几秒钟,便迅速垂下眼睑。低垂的视线细心注意到他破皮红肿的指关节,小手微微动了动,想替他敷药止痛,又怕他会嫌自己多事,只得硬将蠢蠢欲动的手背到身后。
俞子惑摇摇头,抓起床边的白衬衫套上。“走吧,我送你回去。”
“妈!?”玉竹推开公寓大门,惊讶地发现应该在埔里大哥家的母亲竟然坐在客厅中,疲倦的面容仿佛一夜没睡。
“阿竹,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一个晚上都没回来?我打电话到你公司去问,他们说你早就离职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换工作的事?”唐母双眉微蹩,饱经风霜的黄褐脸庞锁着烦忧。
“我……我昨晚陪新上司去应酬,结果他喝醉了,我就送他回去。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您饿不饿?我去煮点白粥给您吃。”玉竹心虚地避开母亲的目光,快步走进厨房。
“我不饿。你现在在哪里上班?老板叫什么名字?
人好不好?以前那家公司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换工作?“唐母跟着走进厨房,决意要问个明白。
“妈,我再煎点菜脯蛋给您吃好了。”玉竹将白饭放进小锅里加水弄散,以小火慢煮,跟着又拿出萝卜干和鸡蛋,一副忙碌的样子。
“阿竹!”唐母拿出母亲的威严喝道,不容她再推托闪躲。“我不饿。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唔……氏企业。”玉竹含混带过,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楚。
“大声一点。”唐母双手抱胸,瞪着异常心虚的女儿。
“唔……氏企业。”玉竹的声音大了些,但第一个字仍是说得不清不楚。
“到底是伍氏企业还是俞……”唐母怔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望着女儿,从她心虚的模样已经得到了答案。
玉竹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偷觑母亲一眼,“妈……”
唐母长声叹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以前年纪小,作作梦也就算了,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还看不清现实吗?人家是大户人家,有钱有势,我们有什么资格高攀得上?更别说你爸撞死……唉!”
“妈,我只是想到大企业工作,不是您想的那样。”
“真的不是吗?”唐母忧心忡忡地看着女儿。她那一点心思怎么藏得了!
“真的。”玉竹用力点点头,但闪烁的目光却瞒不了向来最了解她的母亲。
“唉!你这个傻孩子,人家可是国际性的大企业,就算你能进去工作,也不可能看到他……”唐母的话声随着玉竹愈垂愈低的头慢慢隐去,心中陡生不祥的预感。
“阿竹,你现在是什么职位?”
“一样是秘书。”玉竹再次闪烁其词。
“当什么秘书?”
“副……副总裁秘书。”
唐母闻言,忽然感到一阵昏眩,福态的身子不得不靠向门边寻求支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那昨天你就是在他那里过了一夜?”
她点点头,“妈,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是个正人君子。”
“早知道就不该让你一个人留在台北,去埔里和你大哥学种花也好。那他知道……”
“他要是知道我是爸的女儿,怎么可能让我当他的秘书。”玉竹扯了个谎,不想让母亲再为她的事担心。
“不知道就好。”唐母沉吟半晌,最后决定道:“你今天就去把工作辞掉,跟我回埔里,看是要跟你大哥学种花,还是在那里找份新工作。留你一个人在台北,我实在放心不下,万一他知道你爸那件事,不知道会怎么对待你。”
“妈,不会有事的,俞先生是个好人。”
“好人会为了独占家产而把他大哥逼走?”
“妈,那些都是杂志乱写的,他没有把他大哥逼走。”玉竹忍不住为俞子惑说话。
“是也好,不是也好,我们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和他不会有结果的,你难道不懂吗?听妈的话,把工作辞掉。你大哥有个邻居在种兰花,二十七岁,人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和你很合适。再不然邮局的陈先生也不错,人长得斯文,又是公务员……”
玉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拿起汤匙交到母亲手里。
“妈,你看一下粥,我先去洗个澡,不然待会上班会迟到。”
“阿竹,你是听进去了没?”
她没回话,退自走进房间,拿了换洗衣物就往浴室走去。
“唉,傻丫头,你是听懂了没有?”唐母无奈地叹道,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锅里的白粥。
听懂了又如何?如果理智能够完全控制情感,那还有谁会傻得让自己泥足深陷而无法自救?玉竹无声苦笑,旋开水龙头,怔怔看着镜中平凡的自已被升腾的热气所覆盖。她扬手拭净镜子上的雾气,努力将自己看个真切。
“想当灰姑娘吗?”她问着自己,“要当灰姑娘也要有张绝丽容颜,也要有个法力高强的神仙教母,傻里傻气的一厢情愿是不够的,懂吗?”
“一厢情愿是不够的。”她喃喃复述着,低头望着胸前浅浅的淤紫色泽,怔忡出神。
找个平凡一点的男人才适合你。像他那么优秀卓越的人,自然会有个适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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