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墨》第21章


“我心里自有分寸。”他当然知道机关盒并不是非要在这里打开不可,就连那丫头也说了,这机关盒是他的。
但是……他现下还不想走,不成吗?
“是因为西门姑娘?”
慕容凉蓦地抬眼瞪他。“关她什么事?你以为我是因为她才留下?哼,别胡思乱想了,别忘了她老是叫我狐狸,我可不会要一个不识大体的姑娘。对了,她方才去取松枝,你去帮她拿些。”
闻言,吹影眉头微蹙,意味深远地睇着他。“吹影清楚了。”二爷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前后矛盾吗?既是对她无意,又为何处处帮她?
“清楚了就去守着她!”那是什么眼神?他以为他看得透他的心吗?
“是。”
然而,吹影才走了几步,随即听见前头传来阵阵骚动,不一会便有伙计跑来,仓皇失措地喊着,“我家小姐教人给抓走了!”
“什么?”慕容凉蓦地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你在胡说什么?她方才还在这里的!”
“可,就在刚才……小姐就被迟岁年给抓了。他还说,要二爷只身到城郊的破庙找他,若是迟了,我家小姐的姓命就不保了!”
第十章
冬夜寒意刺骨,天空闪动着触目惊心的银光闪电,随之斜飘着如银针般的雨丝,且雨势渐大。
慕容凉依约孤身来到城郊的破庙,才推开门——
“谁?”
“是我。”慕容凉淡淡地道。
“进来。”
他依言踏进,随即又听到迟岁年吼着,“把门关上。”
慕容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随即将门关上,回身睇着站在角落里的他,见他一身狼狈,不由得勾唇冷笑。
“世伯,你该叫我顺便替你备上一套干净的衣袍才是。”他冷哂道。
“少在那头耍嘴皮子,东西呢?”
“丫头呢?”
外头雷声隐隐作响,尽管声响不若怒雷般吓人,但丫头怕雷声,哪怕只有一丁点大的声音也会吓哭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
这该死的老家伙……
“那丫头在里头,哭得吵耳,我一掌把她给打晕了。”迟岁年见他脸色乍变,不禁得意地笑道:“怎么:心疼了?你要是乖乖地把东西交给我,我保证我一定会将那丫头完好无缺地还给你。”
拳头不着痕迹地握紧,慕容凉微微玻鸷陧!拔乙燃饺耍患饺耍闶裁匆脖鹣胍玫健!?br /> 迟岁年阴沉的黑眸一玻В溥豢冢婕赐说焦┳琅裕髅拍钕易怨┳赖紫吕觥?br /> “丫头,醒醒!你要是不张开眼,这小子要把你当尸体看了。”迟岁年连连打了她几个巴掌。
“啊……”唇角逸出血丝,她蹙紧了眉,张眼瞪着眼前的人。“你……”
好卑鄙的人哪,居然趁人不备……要是让她逃出去,非要跟他拚个你死我活不可。
“够了,我不准你再碰她!”慕容凉微恼地低吼一声。
心痛难遏啊!这个混帐家伙,待会非千百倍奉还给他不可。
“心疼了?”他嘿嘿两声,笑得很猥琐。
“你不想要如意墨了?”他自怀里取出小木盒。
“如意墨?”迟岁年蓦地站起身。“丢过来。”
“把人带过来。”他拿开了小木盒。
“你先把东西丢过来,我再把人还给你,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一把拉起神智还不怎么清楚的西门念弦。
“二爷……”欸,现下是怎么一回事?
她到底昏迷多久?呜呜,外头还在打雷吗?讨厌啦,她要回家……
“丫头,待会就带你回家。”
“哦……”呜呜,二爷人真好。
“啐,我要你来,不是要你来闲话家常的,把东西丢过来。”迟岁年蓦地抽出一把短匕,横过西门念弦的颈项。
她霎时瞪大眼,再缓缓地抬眼对着几步远的慕容凉。
啊啊,原来迟老头将她绑来,最终的目的是要威胁他交出机关盒,太卑鄙了吧,居然利用她!
“二爷,别给他!”她光火地吼着。
“别吵!”迟岁年哪里容得了她放肆?手劲一使,短匕微掠过她雪白的颈项,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别动手!”慕容凉惊喊道。
“要我别动手,就赶紧把如意墨丢过来!”
“好,我把东西给你,你放了她。”
“二爷,不要!”她才不接受这种下流之辈的威胁,有本事就杀了她。“那是你爹留给你的遗物,你不能交给他。”
她都没跟他要回来了,他怎能随便交给这坏人?
“这碎嘴丫头,看来要是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下会学乖了!”眼看他手中的短匕又微微使劲——
“迟岁年,接着!”慕容凉喊了一声。
他回神,单手接着小木盒,然而另一只持着短匕的手,却没松开的打算,一样架住她。
“嘿嘿,就是这个……”
“把丫头还给我!”慕容凉细长美眸微玻В嗌敝帧?br /> “成,待我把小木盒打开。”
他拿起小木盒,直立起来,但见他往盒底一按,盒盖自动脱落,里头——
“慕容凉,你耍我!”
“你在胡说什么?”慕容凉傻眼地瞪着他,好半晌才找回自个儿的声音。
他为什么打得开?
慕容凉是笃定迟岁年打不开,才会把小木盒丢给他的。为什么?如意墨呢?里头为何什么都没有?
“你敢要我?!”迟岁年红着眼直瞪他,短匕又使劲地压向西门念弦。
“住手!”
慕容凉回神,瞬地抽出缠在腰间的软鞭击向他,只见软鞭如疾飞的箭翎,直往他的眉间破空而去。
迟岁年慌张地往旁一退,将西门念弦往他的方向一推。
慕容凉及时抽回软鞭,往前连奔数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随即甩出手中的软鞭,眨眼间缠住迟岁年的颈间。
“你错就错在自信过头。你该是明白我爹的性子,他底下的每个儿子,岂会没练上半点武艺?”太瞧不起他了,以为要他只身前来,便能够吃定他?
错得离谱!现下告诉他一声,省得他连自个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啊……”迟岁年狼狈地低喊着,唇角逸出血水。
慕容凉敛眼瞅着怀里的西门念弦一脸惨白,颈间的血痕更显突兀,教他不由更加深手劲,像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怒意根深,化作一团火,烧得他魂断神摧、肝胆俱裂。谁要他伤她的?明明警告过他了,不准动她的,他居然不听!
他难得动怒,难得气得如此难以自制……谁要他这样逼他!
“痛……”西门念弦回神,抬眼睇着他,见他玻Ы舻暮陧敛谎谑紊逼趟挥梢汇叮哂执闯偎昴旯殴值纳胍魃唤蕴饺ィ盟瓶煲匣昃ε淖藕峁氖帧?br /> “二爷、二爷……”
慕容凉蓦地回神,猩红的眼瞅着她,百般不舍地睇着她颈间的一片湿意。
“我没事、没事。”她干笑着,即使痛得有点发昏,她还是佯装没事地挥了挥手,然见他的目光始终停驻在她的颈间,她伸手探去。
“别碰。”他忙阻止她。
“不痛、不痛啦!”她笑得很狰狞,额间不断地渗出冷汗。
见状,他不禁甩掉软鞭,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你这个傻瓜……”明明伤得这么重,还说不疼,是要他心疼死吗?
西门念弦怔愣地由着他搂紧,好似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倏地一股热意烧上粉颜,羞得通红。他不是常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吗?怎么却……
不过,这样搂着,好暖。
只是……
“二爷,你的衣袍染上血了。”而且,搂得太紧,她有点呼吸不过来。
他蓦然回神,瞠大双眼直瞪着她。
“怎么了?”又怎么了?别吓她呀!没事把眼睛瞪得这么大做什么?
他怔怔地瞅着她,好一会才低叹一声,“我们回去吧。”不是的、不是的,他之所以搂得如此忘我,是因为她为了他受伤,他之所以受惊害怕,是因为道义,他不想当个不仁不义之人。
可,他又是何时成了有仁有义之人了?
这是他头一回,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动肝火。她的生死与他何干?他为何想都没想地将机关盒交出去?又是为何让他恼得失去理智,打算痛下毒手?
她……又是为何教他如此地心疼?
“哦,对了,机关盒。”她指向一旁。
慕容凉一愣,惊觉自己全然忘了机关盒。他不在乎了,爹的机关盒就算值个千两万两也抵不上一个她。
打开了也好,打不开也罢,对现下的他而言,那一点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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