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艳妻》第23章


思及此,他不由得咧嘴哑笑,笑得整个胸臆充满着剐肉似的痛还不放自己,迳自沉溺在自虐的锥楚里。
蓦地,他又听见另一端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夜艳,修司把车开过来了。”
夜艳?!那是幼翎的声音!
冰冻的血液蓦地如狂浪反卷而上,炽烈而猛烈,让他瞬间从草皮上弹起,瞪着天上异常灿亮的月光,回想着幼翎曾说,在大卖场前的广场停车处,夜艳接了两次电话……
他活络的脑袋瞬间清醒,开始拼凑出一个奇异的假设。夜艳跳艳舞的前一天晚上,很神秘的地接了通电话,当时他走到客厅,问她在做什么,她说,那是一位喝醉酒的大哥打来的。
那个大哥,难道是现在的他?!
皇甫令错愕地瞪着手机面板上的七彩颜色慢慢转变成银亮,不断扩大,他不由得再看向月光,顿时不得不相信,这是一通穿越时空的电话,而这通电话正好是在夜艳被掳上车之前!
这是老天给他的奇迹!
“夜艳?你的名字叫夜艳?!”他瞳眸剧烈收缩着,不自觉地发抖,浑身肌肉紧绷到极限。
“大哥?你认识我吗?”
“夜艳,快跑!”他吼,声泪俱下。
“嗄?”
“快——”他声嘶力竭地大叫。
蓦地,手机断讯,没有声音了,皇甫令急红了眼地狂按重拨键,但是手机面板已是一片漆黑,犹若天上瞬间消失不见的月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问,痛苦的抱着头,整个人像是快要发狂。
他不断按着手机,按到破损的机身最后彻底破烂碎裂,心瞬间几乎停住跳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失魂落魄的,他像游魂似地环顾四周。
黑暗,依旧,孤寂,未变,他还在不醒的恶梦中。
再也承受不了更沉重的打击,他霍地将手机丢开,无力地倒回草皮,觉得魂魄快要四分五裂。
是他不好,他没有发觉手机的异样,没有福份承接月光给予的奇迹,可是夜艳呢?她是如此单纯美好,却因为他而被卷入不幸,沉尸海底……这算什么?打一开始他们就不该相遇的,他不该害了她,早该离开她的,他却做不到!
亏老天给了他一次机会,他却没有善加利用……他在做什么?他在做什么?!
皇甫令陷入疯狂自我厌恶的痛苦里,双手捣着脸,没发现在月光底下有抹影子佝偻地接近,拾起他面前的手机,无力地坐在他面前。
“老公,你不冷吗?”
轻软虚弱的嗓音传来,皇甫令蓦地坐起身,入眼的,是自己妻子衣服残破,细墨的檀发凌乱,就连白瓷般滑腻的面颊都擦着伤的狼狈样,但她眸底眉梢满是俏皮笑意,黑润的眸在月光底下潋滟生光,清透得恍若是从月亮里来到他面前的仙子。
“夜艳?”他掀了掀唇,好不容易才开口,就怕又是另一场恶梦。
“老公,你傻啦?说好你要叫我宝贝的。”她佯恼,抱怨得好甜,然后笑吟吟地举起她的双手,用一手抓着另一只手腕,做了个往旁边侧击的动作。“老公,我很厉害吧,一次就成功了。我说过,会保护自己的。”
“宝贝?”他颤着声探出手,却不敢碰她。
反倒是白夜艳主动抓过他的手,轻触她微凉的颊。“老公,还好你打电话给我,让我发觉不对劲,所以我就趁他不备,给他一个肘击再跳车,只是他车开好快,我跳车之后就晕过去了……对不起,你一定很担心我吧。”
她醒来后,人已经在医院,才知道是那附近的居民好心将她送医,想打电话联络他,才发现手机掉了,怕他担心,她只好赶紧从医院溜出来。
他抖着,再也说不出话,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密地贴合,让两人之间完全无距离。
“你真的没事……”他喉头抽动着,再次落下泪,但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他终究还是改变了历史,还是打一开始,她就没事?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回到他身边,就够了。
“我当然没事啊。”她被抱得胸口很闷,很想告诉他,其实她胸口有挫伤,要他温柔点,但看在贴在她颊边的他激动的淌着泪,她就不跟他计较了,只是——“老公,我是从医院溜出来,请计程车司机送我回家的,那……计程车司机还在外头等着,你要不要先帮我付车费啊?”
过完了年,冷锋再次南下,温度骤降,但寒意跨不进热闹滚滚的皇甫家庭院。
今日,为了庆祝白夜艳完全康复,于是大伙在庭院里架起烤炉,冷风阵阵,吹送着令人垂涎的香味。
休杰的案子确定已经完结,危险解除,至于雷震的档案为何搞得如此复杂,乃是因为另一个档案里头,是他写给他老婆的情书,可以想像当时的状况有多危急,让他只能把关于休杰的档案和情书放在一块,以密码区分,上头显示选错档案会自动毁坏,不过是唬人的玩意儿罢了。
挂在天际的初生新月,月弯如眉,娇羞而惹人怜爱,细致地抖落风情,但是比月光还闪亮的两人,却让其他三人一顿晚餐吃得很闷。
“老公,啊——”
“宝贝,谢谢你。”
“不客气~”
皇甫令和白夜艳两人在烤炉旁表演着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戏码,如往常一般,皇甫令负责烤,白夜艳负责喂,可更可怕的是,气氛太好,竟让白夜艳一时兴起,忘了自己五音不全的嗓子,唱出情歌。
“OH~只有为你,我愿变成影子跟随着你,寸步不离~”
“OH~只有为你,我的心变成了一座城堡,一生一世都专属于你。”皇甫令立即唱出下一句,完全的妇唱夫随。
“够了!”其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吼出声。
现在是怎么样?炫耀他们感情很好,他们这些没情人的人都应该去死一死是不是?!
“他们吃醋了。”白夜艳好甜蜜地偎进丈夫怀里,突地发现只穿着棉质贴身背心的男人,好像泛着鸡皮疙瘩。“老公,你冷啊?”
“不冷。”硬 汉,是不怕冷的。
“哇,老公好厉害!”她用力夸赞。
“当然。”咬着牙,皇甫令忍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鸡皮疙瘩。为了老婆一声夸赞,他没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真强啊,八度耶,穿背心。”孙幼翎裹着羽绒大衣喝汤配烤肉,还看了下风势,偷偷往于修司身边挪了下,利用他挡风。
“想当年在西伯利亚时可是零下二十度,我和雷震为了要进美国驻俄大使馆,穿着背心短裤……”
“哇,老公,你去过西伯利亚喔?”
看着老婆潋滟的眸光满是崇拜,皇甫令好虚荣也好骄傲,从没想过她会爱上他以往的历史。
“听你在放屁!你零下二十度穿背心配短裤,我告诉你,你只会冻到截肢!”安洁很不客气地唾弃昔日战友。竟为了得到老婆欢心,连这种鬼话都说得出口,不过说真 的,会相信的人也真是太好骗了点。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是零下二十度潜到冰河里头去啊!”于修司喝着热汤,加油添醋地美化自己的英勇,只为了博得身旁孙幼翎的欣赏,可惜,美人如冰……他要是能够融化她,才是真正的英勇吧,唉。
“真的吗?”白夜艳很狐疑地看着他,摆明不信。
“喂,差这么多?他说的你就信,我说的你就怀疑?”一样都很唬烂,为什么她却可以相信皇甫,相信得那么义无反顾?
“因为他是我老公嘛~”蹭进丈夫怀里娇笑着,那银铃似的笑声成串,随风荡漾,感染着众人。
“宝贝,我爱你。”这就对了,只要相信他就够了。
“老公,我也爱你~”她害羞的回应,还送上一记香吻。
就这样,两人就在烤炉边,月光下,由浅吻到深吻,吻到日月无光,风云变色,完全当一旁三人是空气。
三人一致摇头,识相地转头看向挂在天空的那弯皎洁新月,宁赏月亮也不赏讨人套的闪光。
只是——
“喂,汤咧?”
“肉都烤焦了啦!”
“吵死了你们!”欲求不满的皇甫令火大地暴咆,“饿死鬼啊?我就活该倒霉负责喂你们?!”
“天地良心啊,为了你,我们也是奔波得很,做人可不要过河拆桥,小心报应!”安洁哼哼笑得很坏心眼。
“还敢说,新年的时候,你们在我这里赚了多少?!”
“拜托!你老婆打麻将讨了不少回去好不好!”
“说到这里,你们根本就没给钱!”那日事出突然,谁还有心情管钱怎么算?不过,今天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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