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飘红叶》第206章


易锋寒道:“看冯铁帆和薄燕儿联手攻击我们的样子,配合十分默契,应该关系相当紧密才是。”
古杀道:“由于薄胡儿的关系,冯铁帆和薄燕儿的交情还是不错的,而且经常一道劫掠商旅,联手甚有经验。不过呢,冯铁帆性喜渔色,薄燕儿却是个天阉,二人生活习惯大是不同,根本不可能寸步不离。”
古梦崖眼中笑意大盛:“薄燕儿这么惨?”
易锋寒却道:“可是现在非常时期,冯铁帆未必……”
古杀摆手道:“易公子太不了解冯铁帆,此人性格暴躁狂妄,兴致一来,才不会顾虑那么多。”
易锋寒哦了一声:“是这样啊。”随即沉声问道:“薄燕儿呢?怎么对付?”
古杀徐徐道:“薄燕儿是薄家庄二庄主,手下有百十号壮勇庄丁,其中最为了得的便是自幼追随他的书剑双童,余者均不足虑。薄燕儿此人性格阴狠怕死,向不单独走动,出行必有一大群人跟着,本身武功亦是不弱,见机不妙,必然利用庄丁作替死鬼、牵制住我们,然后飘然远逸。要杀他,得把他引入绝地,方才可保万全。而且,我们要将其党羽一网打尽,否则必有后患。”
易锋寒道:“薄家庄?”
古杀摇头道:“薄家庄老庄主不懂武功,他们俩兄弟和书剑双童一死,薄家庄恐怕就在江湖上除名了,不会再有人出头报复。我担心的是薄燕儿师父冷剑徐庆。此人武功极高,只是性格自私多疑,传授徒弟武功总是留一手要紧的不教,所以薄燕儿还没有学到他三成的本领。不过他虽然喜欢藏私,性却护短,他的弟子受了伤害,不论缘由,一律认作不给他面子,定必出面报复,非将仇人杀死不可。惹上他十分麻烦,我们最好能避则避。”
古梦崖想起薄燕儿迅猛快捷的剑术,心中一凛:“不错,不能留下活口。”
古杀道:“要想将人引入绝地,需要周密的计划,等会儿我就去勘察煦城附近的地形、了解一下情报,待条件具备,再拟订刺杀薄燕儿的计划。至于冯铁帆,今晚我们便动手。”
易锋寒上前一步:“我随杀兄走一趟。”
古梦崖接口道:“我也去。”
夜幕低垂,重州煦城的盈楼客栈里,冯铁帆抚摸着日月轮,嘿嘿笑道:“薄老二,你说冬寂那小子可靠吗?三天了,居然还没有查到易锋寒和古梦崖的消息。”
薄燕儿眯着双眼,望着掌中的酒杯,微笑道:“放心,杀手最要紧的不是武功,而是获取情报和追踪。冬寂在这行里混了这么多年,能保持声名不堕,亦非易事,你可别小觑了他。”
冯铁帆嗤道:“四季杀手?嘿,如果没有老秋,他们有这么大的名声?”
薄燕儿摇头道:“秋风固然是了得,其他三人亦各有绝学。”
冯铁帆嘿的一声,便不再说。过了半晌,忽然起身,一面说着:“我出去一下。”一面疾步出门。
薄燕儿寒声道:“那两个小子尚未找到,你就不能少去一次?”
冯铁帆面色一狞:“嘿嘿,那两个小鬼不来则已,来了定叫他们有来无回!”说罢再不理会薄燕儿,扬长而去。
薄燕儿气得脸色发青,过了片刻才恨声道:“妈的,死色鬼!”
冯铁帆腰挎双轮,昂首大步走在清冷的大街上。煦城虽然繁华,不过夜晚却相当沉寂,除了远处青楼璀璨的灯光如同传说中迷人妖物的眼光,吸引着冯铁帆这样的寻芳客,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影。
冯铁帆忽然感到人影晃动,心中一凛,浑身肌肉立时绷紧,双目炯炯,蓄力待发,就像一只即将扑向猎物的云豹,尽显彪悍本色。
随着一声咳嗽,一个躬腰驼背的老头杵着一根拐杖,从阴暗的小巷之中缓缓走出,对凝视着他的冯铁帆视若不见,径自走过。
冯铁帆让开身子,与老者保持距离,虽然这老者双目无神、身形滞缓,一副气虚血弱的模样,但是多年的江湖经验还是提醒他小心为上。就在冯铁帆侧身后退的一瞬间,冯铁帆忽然感到背心一阵刺痛,惊骇之下,急忙快速转身。漆黑的小巷中,看不出任何动静,背后的疼痛感却越来越强烈,冯铁帆反手一摸,只觉掌心湿漉漉的有些粘手,连忙摊到面前,就着远处暗淡的灯光,只见掌心一片暗红。
“血!”冯铁帆脑子一阵晕眩,转身欲跑,身后已然风声骤起。冯铁帆不及抽出兵器,旋风般一转身,挥掌迎击。四掌相接,悄然无声,冯铁帆吐出的掌力如泥牛沉海,消失无踪。冯铁帆望着眼前的黑衣蒙面人,怯意大盛,抽身欲退,却发现掌心传来两股吸力将自己的双掌牢牢粘住,欲退不能。冯铁帆正惊惶间,背心猛然传来一道灼热如火的力道,顿时将其心脉震断。
业已走过的老头听见声响,愕然回头,赫然见到冯铁帆七窍流血,颓然倒地,登时亡魂丧胆,大叫一声,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时近三更,碰的一声,门闩断为两截,薄燕儿的房门被猛然撞开,一个瘦削的身形冲了进来。
薄燕儿不及起身,顺手一探,已经将横置床头的长剑拿起,剑指来人,拇指一按,剑鞘激射而出,直击其心房。身子一个鲤鱼打挺,弹身而起,蹲在床上,右手持剑后扬,左臂前探、撑在床上,作势欲扑。
那瘦削人影双手一合,便将迎面飞来的剑鞘夹住,同时俯身便拜:“薄鞅拜见二庄主。”
薄燕儿望着眼前这个自幼便跟随自己一道练武的书童,满脸怒容,暴喝道:“什么事?!没有见我还在睡觉吗?”
薄鞅抬头道:“冯大爷死了。”
薄燕儿心头一震,目光中闪出诧异的神情:“什么!冯铁帆死了?”说着赤脚跳下床来,急声道:“怎么回事?”
薄鞅道:“今夜城中更夫在街上听得一声惨叫,闻声而去,发现了一个老头晕倒在地,当时还以为老年人疾患发作,不以为意。谁知老者被救醒之后,面色惊恐、大叫杀人,更夫再去查看,这才发现冯大爷被人斩下首级,钉在一个小巷的墙上,身体却不知去向。那更夫见状,连忙报官,惹得城中夜半官差大举出动,惊动了我们负责守夜的庄丁,他们探明消息之后,立即向我禀报。事情紧急,我也只好惊扰二庄主的好梦了。”
薄燕儿跺脚骂道:“冯铁帆这个白痴,我叫他不要去鬼混,他就是不听!妈的,什么人这么大胆?难道……不行,你立刻去找冬寂!”一面说话,一面抓起衣服。
薄鞅面露难色:“动寂行踪不定,他找我们容易,我……”
薄燕儿怒道:“混账!好找的话我还叫你去?快去!”
薄鞅无奈,只得应是,然后疾退出门。
薄燕儿略一思索,来到房门口,大声唤道:“薄刚!”
薄燕儿的大喝打破了客栈的宁静,周围客房中传来阵阵喧嚣辱骂之声,灯火逐一点燃,有几个性急的旅客衣衫不整地推窗大骂起来。一个魁梧的身形旋风般冲至薄燕儿面前,跪倒在地:“二庄主。”
薄燕儿冷冷地望着四周,寒声道:“让他们闭嘴。”
剑童薄刚身形一展,飞身扑向那几个探头辱骂的旅客,抓住他们的脖子,扔下楼去。那几个人哼也没有哼一声,即便晕了过去,楼上顿时响起一阵尖叫。
薄刚洪声道:“乖乖滚回你们的被窝,做你们的美梦去吧!谁在出一句声,这些人便是你们的榜样!”
二楼客房的灯火逐渐熄灭,四周重又恢复了宁静。薄刚纵身跃到薄燕儿面前,正欲拜倒,薄燕儿已经拦住他:“冯铁帆死了,你马上带几个人,去查查怎么回事。无论有无结果,天亮前必须赶回客栈。”
薄刚闻言,立即领命而去。
薄鞅出了盈楼客栈,略一迟疑,决定先到上次与冬寂分手的东郊去查探一番,看看能否找到关于冬寂行踪的线索,心念到处,立即向东奔去,浑然不觉一个人影悄然尾随在后。
薄鞅奔跑了约一盏茶工夫,即便来到煦城东门,望着城楼上戒备森严的守军,眉头一皱,隐踪潜进,悄悄来到一个死角,将身体附着在城墙上,壁虎一般向上爬去。
眼见薄鞅就要爬上城墙,忽然一块石头落在巡逻的守军脚边。啪的一声轻响,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无异于晴天霹雳。城楼上的官兵纷纷调动岗位、点燃火把,向薄鞅藏身之处跑来,附近的几个箭塔上纷纷放起天灯,下方留有窟窿的纸灯笼在熊熊燃烧的烈火推动下,冉冉升起,煦城东门一下子明如白昼。
薄鞅头皮一阵发麻,明知有人作梗,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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