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命十三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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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就是如此!”
“便是这般!”众人还连连附和。
哇啊!她招谁惹谁呀?
静伏在男人背上的桂元芳越听脸越红,正欲扬首澄清,韩宝魁已淡淡道:“桂圆没事,她在水岸边睡着了,我背她回来。劳烦各位守夜,辛苦了,下半夜我会过来接替。”略颔首,他重新拾步踏上通往住处的竹桥。
水寨众人早习惯他的沉默寡语,互道几声后,便也继续巡夜去了。
回到两人一块住下的竹坞,坞中有二大房和一小厅,摆设皆寻常,自然比不过在“湖庄”时的住所精致,但亦整洁古朴,别具幽情。
用肩顶开竹门和细竹帘子,他踏入姑娘的闺房,把背上的“货”卸下。
桂元芳坐在榻边,下意识捏揉两腿,瞄着他把油灯点起。
不知为何,心虚的怪觉非但迟迟不退,当室内亮起稀光,把他的峻脸切割出阴晴,这一瞧,又害她胸口连撞三大下,心虚加气虚,虚得不得了,也不知在虚哪一条?
“腿还麻?”韩宝魁注意到她揉腿的举动。
放好油灯,他旋身走近,一脚勾来椅凳,盘手坐在她面前,大有一副要与她长谈兼兴师问罪的模样。
桂元芳正襟危坐,忙道:“不麻!不麻了!”
两刻钟前,他陡地出现,低喝出那句“你们在干什么?!”,教她当场怔了,一时间答不出话。他踏步过来,手段有几分粗鲁地拎开缠抱她不放的石睿,两男还大眼瞪小眼地交锋了好半晌——
“别欺她心软!”大的眼中喷火,语气冷飕飕。
“我要定她了!”小的眼中也喷火,挥着拳加强意念,蛮得很。
“把自己变强再说。拿命去拚,不拚、不够强,什么都没有。”
丢下那句话后,韩宝魁没再理会面色铁青的石睿,转向仍一脸茫然的她,探出大掌,意思很清楚,要她乖乖把手放上,让他拉她起身。可是……唔……她腿上还枕着另一个麻烦人物,腰也被搂紧,站不起啊!
他绷着下颚,铁掌一扣一扯,眨眼间把撒赖烂醉的敖灵儿从她腰腿上扒开,也不管灵儿滚到哪儿去。
“……我我、我腿麻了……”她也不愿啊!
一直坐着,后又被当成枕头重重压住,不泛麻才怪。
于是,他持续绷着脸,绷得江面都快结冰似的,仍是弯身让她爬上背。
“十三哥……”她定住乱飘的眸光,唤得小心翼翼,依旧很没胆地缩着脖子。“这事不赖我,我没干坏事。我没要让他亲的……我正要推开石睿,你便吼了,吼得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还记得要干么?还有灵儿,我和灵儿是、是清白的,灵儿没喜爱我,她喜爱的是芝芸——”稍顿,忙又解释道:“呃,那个……就算灵儿喜爱我,我也不会喜爱她……啊,我是说,我当然喜爱灵儿,但你知道的,绝非那种风花雪月、鸳鸯又蝴蝶的喜爱,我很清楚自个儿,我喜爱的绝对是男的。”咦咦咦?怎说到这上头了?她双腮忍不住潮暖,在他注视下额沁薄汗,再急呼呼地道:“就算喜爱男的,我也不会对石睿下手,他小我四、五岁,还是个孩子哪,我怎忍心摧残幼苗——啊!不是啦!即便他比我大,我也不会对他思春,跟他乱抱乱亲的……”完了!她究竟说什么啊?乱七八糟,越说越混!
韩宝魁目光深邃,起火的瞳底已制伏住了,墨中仅余淡金。
瞅着那张胀红的脸蛋,听着她急切的解释,他胸臆间的怒波稍霁。
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见她被敖灵儿和石睿那小子“两面夹攻”,像悬在两头饿兽中间的香肉,有种她就要被分食、撕吞入腹的诡觉,教他的心仿佛也被那两头兽一同咬中,激得他直想动粗。
全是因她心太软、性子太过大而化之造成的。
随意便允许别人亲近,不自觉间没了分寸,她再如此下去,怕要招来更多连她也弄不明白的“烂桃花”。
她与他亲近,两人长时候生活在一块儿,若不谈年少时相依为命的情分,也还得顾念多年来师兄妹的同门之情。他得护好她,往后自然有大把好儿郎等着她青睐,和她谈起风花雪月、聊鸳鸯蝴蝶……忽地,稍静的心湖猛又一激。光想着她和某个模糊的男性身影亲匿在一块的景象,他浓黑双眉便要纠紧,喉中灼灼,似要喷出火。
莫非,他真教众家师哥给彻底“熏陶”、“潜移默化”,把她当作闺女儿,一想到“女大十八变”、“女大不中留”,酸气就直从喉间窜出?
“往后别单独和石睿在一块儿。也别单独应敖灵儿的约。”他想过,从明日起,只要稍得空,日日都把石睿抓来好好锻炼一番,小少年若要不肯,他大有法子激得那臭小子不得不答应。
他又道:“还有,别动不动就和人斗酒。若被斗倒,会发生何事没谁敢说。”
桂元芳见他脸虽臭,可已没如适才那般臭气熏天,吊高的心终于归位,她一手搔着额际,红着颊,两枚可人的小梨涡终于现形。
“十三哥,从来都是我斗倒人,这拚酒的蛮劲儿还没谁猛过我,你别怕。”
眉间再打一个结,低叹。“我就怕你这样。”
“呵呵……”危机一除,她欢愉笑开,忽地跃起,像以往对他撒赖、逗他发笑那般,没多想便扑进他怀里,臀儿还大方占据他大腿。
“桂圆?”幸得韩宝魁身形雄健,臂力惊人,禁得起她突如其来的冲扑,才没连人带椅摔个四脚朝天。
藕臂紧搂男人粗颈,她笑语:“十三哥,你不恼我,我就欢喜啦!石睿的事,我会好好地、努力地开导他。他心里总压着事,定是一时间想偏了,才会对我这个大姐姐……嗯……下手。咱们江湖儿女火里来、浪里去,不拘小节,就当作……嗯……被小狗小猫亲了一口。拜托!你千万别逼他负责啊!总之,你别凶他,他不是故意的。”
那小子根本很故意!
他绝对会逼他——千万别来负责!
我要定她了。眼神挑衅,姿态占有,也不知何时锁定她这颗桂圆的。
压下一口恶气,韩宝魁磨牙。“我不会凶他。”只会把那小子操得连爹娘都认不得。
他蓦地一凛,记起石睿早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那不光彩的身世、那双面对旁人鄙视和讥笑时的野蛮眼神、那阴郁执拗的性情……像极某人。鼻息不禁浓灼,仿佛有一道无形却强大的力量猛地抓住他脚踝,发狠地往下拉扯。
“呵呵,那很好啊,你不凶他,我就安心喽!十三哥……唔,虽说咱们江湖儿女火里来、浪里去,怎样都得挺住,但你的硬气功别拿我喂招啊!我、我有些喘不过气,撑不住了,你把我勒晕,还得伺候我上榻睡大觉,唉唉唉,这又何必……”
急坠的身躯陡地止住势子。
深渊在他脚底下,浮腾在意识中的他发出惊喘,有人提住他两肩,那人借他一狂风,他飞起,如将轻身功夫发挥至极,越窜,丹田之气越显充盈,神智终是窜回天灵。
怀里是一具娇小的、软呼呼的女体,与他的雄悍高硕全然不同。
鼻间是再熟悉不过的气味,淡淡的,一种属于小女儿家独有的馨香。
他放弛蛮抱,双臂仍不愿撤下。
他的颊摩挲她的,愈接近她口鼻,馨息里多含酒香,温暖流醉,诱人嗅闻……他在干什么?
“十三哥,你、你胡青冒出来……好痒啦!”
桂元芳贴着男人跳动的颈侧血筋轻嚷,几是同一时际,韩宝魁双目陡瞠,把脸从她嫩肤上拨开。
他到底干了什么?!
左胸剧震,头顶似遭一记重击,他浑身颤栗。
即便没真的干出,脑子里兴起的是何种意图?!
“你……回榻上去,该睡了。”他面颊暗红,声嗓里困着一丝强抑住的沙哑。
桂元芳似乎也意识到有什么在昏幽的氛围里浮动,心被系住一条线,线的那端不知谁握着,正偷偷地扯着、拉着,她想用力去看清,想循着线找到那始作俑者,却一再迷路,迷得她头晕眼花,花花的眼哪儿也不瞧,直盯着男人那张紫红的方唇……那会是怎般滋味?像小少年今晚贴紧她唇办那样?还是像搂来阿猫阿狗,乱蹭乱亲一通那般?
她又被抱回床杨上丢着了。
他转身要走,她忽又拉住他大掌,教他不得不回头。
脸在发烧,不,不只脸蛋,她全身皆烫,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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