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怜憨情儿》第15章


之所以亲自走这一起,是因为他听说那丫头的手伤迄今未愈。
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她的手伤怎么可能还没好呢?剑英门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
不用说,他们肯定该死的一点儿也不在意她!
当日是他的错,一时的情绪失控,害她纤弱无骨的手腕被他硬生生的折断,那该会是多大的痛楚?瘦小的她怎受得住那样的剧痛?
自责悔恨不已的他静待着薄掌门上门责备,这可是心高气傲的他难得第一回等待他人的责骂。
可是没有。
薄掌门对于他折断他女儿的手这件事自始至终没有一点反应。
他应该松了口气,可是他并不,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女儿被外人所伤,他这做父亲的却不见半点反应,他们到底把薄月静当成什么了?剑英门里到底还有没有那丫头立足的空间?
冷珏是又忧又气又着急。
对于下聘这件大事他表现得事不关己,反倒是在出发前,频频催着柳大夫开药方、备药材,只想赶着替薄月静送药来。
薄侣儿见不见在其次,下聘的事情顺不顺利也无所谓,但是薄月静那丫头的手伤,他不亲眼瞧见复元状况,实在放不下心!
“少主你瞧,剑英门的人已经在前头摆出阵仗,等着迎接咱们啦:”
在剑英门大小仆役、门徒的列队等候下,武圣门前来下聘的马队,浩浩荡荡的进入前庭。
冷珏伸手挥开披覆在身上的雪韶大裘,大裘扬起的瞬间,他顺势纵身下马,矫健而利落。
“贤婿,欢迎欢迎!”薄震又得意又敬畏的迎上前。
“薄掌门。”
“贤婿,你该改口叫我岳父大人啦!哈哈!”
冷珏睇着他,挑了挑眉,“是吗?”
他淡漠的回应丝毫没有灭了薄震和薄夫人明显的谄媚之意,“容老夫替你介绍,这位是我夫人,另外这一位呢,就是小女侣儿。”
薄夫人推了推女儿,“侣儿,还不快给冷少主请安?”
薄侣儿垂着头,不甘不愿的福了个身,“侣儿给冷少主请安。”
冷珏的回应没比她热切多少。
他凌厉的视线在眼前三人身上扫了一遍,“就这样?”那丫头呢?
同为薄家人的她,为什么没出来见他?
“唉,请冷少主别介意,侣儿她生性害羞,所以话比较少……”
没将薄震会错意的解释话语听进耳里,冷珏淡然的脸庞悄然地左右张望,企图在人群中寻觅那一抹叫他思念已久的娇小身形。
“冷少主旅途劳顿想必饿了吧,请随老夫进屋用膳。”
“……嗯。”冷淡的回应,他的目光仍是不放弃在人群中找寻薄月静的身影。
尾随在后进门的刘颖赋望着他的反应,忍不住怒眯起眼,他当然没错过冷珏眼眸中悄然泄漏的想望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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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入寂的阗静夜里透着凛冬的寒意,驱不走的冷冽阵阵逼人,仿佛就要钻进骨子里似的叫人忍不住颤抖。窗外深黑一片,除了偶尔传来守更人的走动声响之外,便是飘雪四落的寂静。
“冷少主,你睡下了吗?”刘叔在冷珏的房门外轻问。
房内没有回应。
刘叔绞着手,也不知自己此刻究竟是该离开还是继续开口。纸窗内隐约透着摇曳烛光,冷少主应该还醒着才对。他鼓起勇气,径自说明来意,“是这样的,冷少主,我听你手下说,你手上有一些治疗手骨折伤的药材,所以我想替月静小姐……
门扉倏地敞开,冷珏昂藏傲然的矗立在门口。
刘叔惶恐地垂下头,咽了咽口水。“叨扰冷少主休息,小人深感抱歉。”
“是薄掌门要你来的?”
“不是!”刘叔戒慎地左右望了望,“掌门和夫人并不知道我今晚来打扰你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是否能请冷少主替我保密。”
冷珏不带表情的脸庞上没有变化,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我听到你提及薄月静的事。”
他心底汹涌的怒火稍歇,自他踏入剑英门以来,这是第一个提及薄月静的人。其他人呢?都当那丫头不存在吗?!可恶!
“冷少主,小人听说你有一些可疗愈手骨折伤的药材,能否请你惠赐一些给我,我想让月静小姐在离开时带一些在身上备用。”
“离开?”
“是、是啊!那丫头说后天就是她娘和婆婆的忌日,所以她想去祭拜一下……掌门和夫人都无暇理会她,所以那丫头就只有跟我说一声,她说反正这里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在不在……”
该死!他此行前来就是为了见她呀!“人呢?”
“呃,她现在可能在马厩里备马吧!”
冷决冷眼一扫,晚起嘴角勾勒出淡淡笑意,“还是那一匹老马?”
刘叔着实吃惊!“冷少主也知道阿年那匹怪马?”
他没有回答,径自越过刘叔跨出房外,“马厩在哪儿?”
“在东院的尽头。”刘叔紧跟着,有些赶不上他急快的步伐。“冷少主,治疗手伤的药材……”
“我自己拿给她。”
冷珏收起声,循着刘叔手指的方向收起声息提气纵足急奔而去,不久之后,果然见到了一座马厩,他蓦地收缓脚步,踏雪悄然而行。
然而漆黑幽暗的马厩里根本没有人!
夜空又开始飘下了阵阵飞雪,冷凉彻骨。
“月静?”冷珏不死心的低唤,不认为那个管家有胆子骗他。
黑暗中,只有一匹剽悍黑驹认出了主子的声音,昂首嘶鸣。
突然间,他脚下踩到了一样东西。他飞快低头一看,猛地弯身拾起,一双深邃瞳眸眯起——
月静那Y头的发簪。是她的!
他毫不犹豫地吹了声口哨,黑驹立刻气势勇猛地破栏而出!冷珏在座骑冲撞自己的前一刻纵身一跃,矫健地跨上马背握紧了缰绳,旋即策马离去。
马蹄在冷凉雪夜中踢起朵朵雪片,雪花飞扬交错的瞬间竟有一种义无反顾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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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已经停了,冷块坐在马背上,手握着缰绳,静静望着黑暗中的那一抹缓慢移动的暗影,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笑还是该发怒。
他居然忘了!忘了薄月静那一匹老马是有骑乘的时间限制的。
自己满心焦急的心想,骑马离去的她也许已经远奔至数十里外,于是他撤开缰绳,策马狂奔,亟欲赶上远去的她。
谁知追逐了近百里之后,却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身影,直到偶然望见路边一只踽踽独行的老狗,脚步沉重地从他面前走过,他这才赫然想起……
薄月静的老马也是这般德行!
怀着不甚确定的心,他调转马首开始往回逡巡……终于在暗夜中找到了她——
一名纤瘦女子,牵着一匹老马走在官道旁。
冷珏几乎快没力了!既然不骑马,她为什么要带那只畜生出门呢?他实在搞不懂这丫头的想法,难道带它同行解闷吗?
非常有可能!当冷珏再度熟悉地听见薄月静对阿年喃喃自语,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时,他更确定了。
“阿年,我还没谢谢你呢!今年还是一样,只有你陪我去祭拜我娘和婆婆。”
黑暗中传来薄月静低郁的嗓音,语气中的寂寥与落寞,不知怎的竟紧紧揪痛冷珏的心。
阿年嘶鸣了一声,像是在说不客气。
“不知道阿吉他现在怎么样了?”
再次听见这个睽违已久的浑名,他发觉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感到欣喜!
还是没变,她唤着这浑名的时候,那语气中淡淡的纯稚甜腻,依旧没有改变。
“为什么娘她不让我去迎接阿吉呢?阿年,你知道我想他的,对不对?可是我却没办法去见他。”
“嘶……”
“唉,为了祭拜我娘和婆婆,我又不得不离开剑英门,只怕回来之后,阿吉他已经走了吧?结果到最后,我还是没办法见他一面。”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像现在这样,让满腔的相思继续泛滥好呢,还是该义无反顾的回头见阿吉一面,然后错过了娘和婆婆的忌日,最后还得看着阿吉在众人的见证下,完成下聘,预备迎娶薄侣儿的画面?
还在踌躇的当口,她的双脚已经替她作了决定——离开。
毕竟亲眼看着阿吉成为她的姐夫的画面,很伤人吧?
她怕自己会出糗;不是当众哭得呼天抢地,不然就是鼻涕泪水直流,搞得自己浑身狼狈。
而阿吉始终是她的姐夫,或者还会牵着侣儿姐姐的手,冷眼看着自己哭得像个疯婆子。
这些无一不是打击!
“阿年,天气好冷,你当心着凉啊……哈、哈啾!”一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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