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侠之金兰结义(下)》第26章


念念不忘,想着她身不由己的苦楚,每想一回,好感便增加一分——却原来该受这样对待的是师兄。”
她突然笑出声来,听得出是真的愉悦。
“听他们那么说,我真的挺开心:竟有人为我娇妻美眷不要,功名霸业不要,身家性命不要——有点后悔啊,若是能早知道他的心意,再加上周遭师兄师姐们必然的指责,我一气之下,说不定就和他归隐山林去了,这样岂不是少很多事?”她说完又茫然摇头,“如果他说得出口,又怎么会临死都不敢看我一眼?他就是这样的人,凡事循规蹈矩,发现自己不对劲的时候,怕是死了的心都有吧——喂,你抓着我干什么?”
霍昭黎低头看交握的手,轻道:“如果真是那样,我就遇不到大哥了。”
大哥破门下山那年,他只有十二岁,每天被娘赶去田里干活,有空就和伙伴玩闹,完全是个小孩子而已——在大哥看来,现在的霍昭黎,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吧。
程逸岸挣开他的手,坐起身来,豪迈地拍了他胸口一记,“现在不是遇到了?其实世事无常,缘起缘灭,你也不是非遇到我不可的。”
可能有很多种,现实永远只有一个。
只因当年各自是那样的选择,那二人一生痛苦,含恨而终,只有她这万恶之源还好好活着,真是太过便宜了。
“大哥本来就没有错,不用愧疚。”霍昭黎执拗地盯着程逸岸,似乎这样她就会赞同。
程逸岸别开眼,仰望星空,“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我喜欢师姐,师姐喜欢师兄,师兄……咳。”她总觉得那么说有点奇怪,因此含混过去,“总之谁的心情都没错,错的是方法,他们太隐忍又激烈,我太胆小。”
“你为什么会喜欢辛夫人?”霍昭黎终于道出了很久都想不通的疑问,难道大哥是喜欢女人的?看她和江姑娘,确实好像很好的样子啊……
程逸岸迟疑了一会儿,才没好气地道:“因为下山以前,我一直以为我是男人。”
“什么?”霍昭黎大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程逸岸本来就对这个延续了十六年的愚蠢判断十分厌弃,看他这么大反应,更是恼羞成怒,“把你这副蠢相收起来!姥姥姥爷他们把我当男孩子养,师父也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女的,那我自己怎么会搞得清楚?!”而且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师父是她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让她给撞上了。
霍昭黎眼看自己又要成为被迁怒的对象,连忙叹了口气,转移话题:“辛门主和辛夫人在一起很痛苦,解脱了也好。只是杀了许多人,太不该。”
程逸岸惊奇地道:“我倒没料到你会这样想,小孩子长大了嘛。”
霍昭黎摸摸后脑勺,有些腼腆地笑起来。
想到“长大”,程逸岸促狭地道:“说起来,你那位路闻笛小姑娘,似乎在中间就失踪了。”
“是吗?”他一直看着程逸岸,压根没注意旁的事情。
放出消息引人夺宝的是师姐,不断杀死觊觎秘笈之人的是师兄,授意小笛子潜伏泗合门、盗取秘笈的,应是另有其人。
“看来,日后江湖也未必无事。”
罢罢,江湖上哪一天没有事,反而奇怪了。
二人靠在一起,仰首遥望星空。
“你不和你娘一起回家吗?”
霍昭黎沉默了一下,“嗯。”
“你娘没揪着耳朵逼你回去?”看他母亲的样子,可不是盏省油的灯那。
“她说她也要再出一趟远门,所以懒得理我。”
“你自己呢?你不是很想回去种地吗?”
程逸岸还没把“左右无事不如我也跟你去看看怎么种庄稼好了”这句话说出口,霍昭黎便迫不及待地道:“我还想和大哥在一起,多看多学。”
“是吗?”程逸岸故作冷淡地回应,思绪不知怎么又回到路闻笛身上,“小笛子成了大姑娘来找你,你一定美滋滋娶了她吧?”啧,干什么听起来酸溜溜的,程逸岸你要潇洒,要潇洒!
“我我我,我不……”
霍昭黎急得口齿不清,程逸岸截住他:“话说在前头,我不成亲,你做弟弟的可不准先去讨老婆。”
“嗄?”
“总之我不娶,你也不准娶,听清楚了没?”粗声粗气,她霸道地威逼。
“哦……”霍昭黎在心里嘀咕:你是女的,应该叫嫁吧?
幻想穿着新娘子衣服的程逸岸,霍昭黎的脸又红了。
那么穿新郎衣服的家伙,会是谁呢?不知从哪里生出的违和感,让霍昭黎皱起了眉。
“你说了要闯荡江湖做大侠?既然这样,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我知道了。”她的努力说服,让霍昭黎理会到“大哥不想我成亲”这个事实,虽然莫名害羞,还是忙不迭答应下来。可——
“大哥,‘凶奴’是谁?”很凶的奴婢?因为很凶就要被灭掉吗?那也太严厉了吧?
静默。
程逸岸花了很大工夫终于没背过气去。
“你,霍昭黎!给我回头抄史记一百遍。”
“哦……啊?!”
于是哀嚎遍野。月白风清。
番外 死穴
五岁的骆廷鸾喜欢可爱的东西。
小鸟,小白兔,小黄狗,小花猫,小乌龟,小娃娃,小衣服……都喜欢得不得了。
他和娘在园子里养了很多小动物,娘还会缝可爱的衣服,给他亲手做的娃娃换穿。
爹知道了之后很生气,在空中挥舞着硕大的拳头,对他大声嚷嚷着:“这不是我虚节庄未来庄主该做的事情!廷鸾应该要喜欢枪剑棍棒!”
娘停下刺绣的动作,淡淡看了爹一眼,爹吞了吞口水,降低一点音量,不改凶恶地说:“至少也要喜欢竹子喜欢软鞭什么!”
骆廷鸾小小的身子往娘那边靠近,手里攥着雕了一半的小木马。
娘停下手边的动作,静静看着爹。
爹把拳头藏到身后,低头咳嗽一声,虎着脸沉声道:“每天练功必须满五个时辰,一刻都不能少!”
骆廷鸾躲进娘的怀里不敢看他。
爹最讨厌了,总是在外面干称为行侠仗义的苦力,十天半个月才回一趟家,一回来就逼他练功。练功很苦,他不要。
“鸾儿还小,你要他做几年自己喜欢的事情成不成?”娘抚着隆起的肚子,骆廷鸾知道里面藏着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可是——”
“可是什么?”娘眉梢一挑,看起来有点可怕的样子。骆廷鸾听说过娘变成娘之前,是比爹还要厉害的“大虾”——应该很好吃吧,他咽了咽口水。
“没、没什么。那就再过几年吧。”爹讪讪地道,然后偏过身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突然吼道,“你要抱我老婆到什么时候?”
骆廷鸾觉得爹和娘都很可爱。
他喜欢他们。
十八岁的骆廷鸾仍然喜欢可爱的东西,但是他已经学会不让别人发现这个有损“洞庭贵公子”美誉的秘密。
这年他第一次到北方,为的是送妹妹上泗合山拜师学艺。
妹妹小他五岁,自小身体不好,很安静,虽然像尊琉璃娃娃一样漂亮,但说实话不太可爱。
当然对于自己的妹妹,不是用可爱这种标准来评判的,骆廷鸾当然喜欢廷冰——对了,拜师之后,按照冯前辈这里的字辈排下来,廷冰就变成逸冰了。这个名字写起来好看,念起来却不吉利。他这么念念有词盘算的时候,妹妹笑笑说没关系,“也许刚好就和我的病痛两相对冲了呢。”
每次妹妹表现得很懂事的时候,骆廷鸾就觉得自己很惭愧。
妹妹未来的师兄师姐们过来见礼,他完全是大人做派地恭敬对待,一一送上带来的礼物,托他们照顾好自己的妹妹。
东北气候寒冷,若不是大夫说妹妹的体质宜住在严寒之地加以调养,他是断不舍让这么小的孩子拜入泗合门下的。就算冯崇翰前辈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也一样。
“逸农呢?”保养得宜,全然看不出年龄的冯崇翰,问出了骆廷鸾心中的疑惑。
这位比他大两岁的辛逸农,是冯前辈座下大弟子,公认为泗合门最出色的后起之秀,人品武功已在江湖上颇受褒扬,都说泗合门未来掌门一席非他莫属。骆廷鸾这次来,也很是盼望与他好好结交一番。
行走江湖,有一技傍身固然重要,左右逢源却更是安身立命的重要保障。就像若非有虚节庄的江湖地位在,冯崇翰也不可能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收妹妹为徒。冯崇翰的其他弟子,也个个都出身江湖上威信素著的名门正派。
“大师兄?”三弟子王逸婵不忿地撇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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