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错床》第6章


裴子烨斜睨她一眼,嘲讽的扬起唇角,几时她也懂得什么叫失态了?
他不说话,但他怀里的李妍姬倒是娇娇柔柔的开口了。
“姐姐,你较少出席晚宴,所以不清楚,请别担心,堡主有干杯之量,没那么容易醉的。”
语气虽是恭顺,可是辞间却是故意点明她受冷落的事实。
“李姑娘,你确定堡主没喝醉?”镂月微蹙额眉。
“当然,堡主……”
“大哥是喝多了点没错,对吧!大哥?”尹云蔚截断李妍姬的话道。
裴子烨皱着眉头看向尹云蔚,对尹云蔚一再帮水粼粼的行为感到不解,不过,他还是推开了李妍姬。
“还没有醉到需要喝醒酒茶。”
镂月觉得无趣的看了一眼尹云蔚,她本来想让李妍姬自取其辱的,既然被尹云蔚看穿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怎么想让众人看笑话。
她摆出最美的笑容迎视裴子烨鄙夷探究的眼,能得到他的注意,总好过他对她视若无睹,镂月苦中作乐的想。
晚宴上表演了什么,镂月全没注意,她一直表现得像个深爱丈夫的妻子,一双眼始终停留在裴于烨的身上,给足了裴子烨面子,更满足了自己三年采想靠近他的心愿。
可以这么近而且这么久的看着他,让她心情好得自动过滤掉不想理会的人事物,比如他的嫌恶、李妍姬的狐媚勾引、尹云蔚探究的眼光,以及宾客们好奇兼看戏的神情……
今晚,她只要能这么看着他就够了,这可是她第一次能这么近的看他喔!
好幸福喔!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想了一整晚,尹云蔚愈想愈觉得可疑。
水粼粼对李妍姬的投怀送抱行为居然毫不动怒,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当然不是说水粼粼深爱大哥而无法忍受大哥和别的女人亲近,而是好面子的水大小姐,向来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屈辱。
李妍姬在她面前一点也不避讳,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挑衅的行为,在水粼粼眼里,绝对是项严重的羞辱,按照往例,她该不顾场合地大发脾气才对,可是她没有!
他甚至看不出来她有丝毫的不高兴,反倒一脸幸福的用爱恋的眼光瞧着大哥一整晚,仿佛她深爱着大哥,眼里只看得见大哥一人似的。: 如果他不是那么了解大哥和水粼粼婚姻的真相,他也会和在场的所有宾客一样,以为裴家堡的堡主夫人深爱着堡主,同时欣羡堡主的好运道,能娶得这么一个深爱自己,又识大体的如花美眷。
不过……任性骄纵的水大小姐识得大体?
以前若是有人这么说,他绝对是嗤之以鼻的认为那人是让美色给迷得头壳坏去了,说老天下红雨了他还可能会比较容易相信。
要说水粼粼深爱大哥,那就更扯了,水粼粼除了自己之外,根本谁也不爱!
大哥之所以迎娶水粼粼,全是义母做的主,所以,在水粼粼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之后,大哥即使愤怒鄙夷,即碍于义母的遗言,无法主动休离水粼粼,继续让她当裴家堡的夫人,以报答当年水家对义母的救命之恩。
一想起水粼粼做的那些让人痛心气愤的事,尹云蔚就忍不住皱紧眉头。
水粼粼不爱大哥,他很确定!
那么,她昨天的怪异行为又是为了什么呢?
先是不怕毁容的怒打自己的脸,否认自己是堡主夫人,接着却又盛装出席晚宴,当众表现出深爱大哥的模样,她到底想做什么?
“大哥,水粼粼她……”
“我说过,关于她的任何事,都不必告诉我。”裴于烨埋首批阅着裴家堡各地商行的帐册,头也不抬的打断尹云蔚。
“我知道,可是这件事关系到裴家堡的安危,我不得不来向你报告。”尹云蔚从裴于烨最关切的地方切人。
“她又做了什么?”裴子烨口气不耐烦的问。
“就是什么都没做才奇怪。”如果不是那张脸,他几乎可以肯定现在的水粼粼不是水粼粼本人。
借由上药,他仔细的研究过她那张脸,完全看不出任何易容的痕迹,还有她脸上的那些伤,世上也没有任何一个易容高手,有办法能让一张假脸皮像真脸一样,受伤后还能结淤愈合的。
还有,她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的反应……
“你想说什么?”裴子烨终于察觉到尹云蔚的凝重神情,于是放下帐册抬起头。
“我怀疑现在的水粼粼并不是水粼粼本人。”尹云蔚说出他心中的疑惑。
“易容冒充?”裴于烨冷酷的眼闪过一抹精光。
“我不知道。”尹云蔚摇摇头。
“不知道?”裴子烨皱起眉头。
“我看不出她有任何易容的痕迹。”尹云蔚说。
“把话说清楚。”裴子烨命令道。
“打从自昏迷中醒来,她就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脾气、个性、对事情的反应,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水粼粼。”
“她可以作假。”裴子烨不感兴趣的说。
“性情可以假装,但是聪明慧黠却是装不来的。你想想,霉天她在晚宴上的表现,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到怀疑吗?”尹云蔚向。
“那天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你居然会开口替她解围。”裴子烨道,“你从那天就开始怀疑她了?”
“应该是说从她醒来发,疯,之后,我就开始怀疑她了。”
“发疯?”
尹云蔚把她刚清醒时的反应告诉裴子烨,当然也说了她三盲两语就让上门示威的李妍姬赔了玉镯又折兵的事。
“李妍姬在玩什么把戏,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也明白水粼粼根本不是李妍姬的对手。”事实上,他认为大哥之所以会带李妍姬回来,目的便是为了想气走水粼粼。
之前,水粼粼的确吃了李妍姬不少亏,这次马车翻覆的意外,也是因为禁不起激的水大小姐猛拿马鞭抽马儿出气才会造成的。
裴子烨的表情莫测高深,不承认,也不否认。
“如果她是易容假冒的水粼粼,她应该极力模仿水粼粼,而不是故意做些完全不同于水粼粼的事来启人疑窦。”尹云蔚说出心中的质疑。
“或许她就是故意要引你这么想呢?”裴子烨道。
尹云蔚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有这个可能。“
如果开始的那一慕疯狂的举动根本是为了要引他人,那么,的确会让他陷入她的计。策而不自知。
“既然如此,大哥,为了裴家堡的安危,你还是亲自确认一下比较好,再高明的易容术,也会遗漏某些隐密地方的特征,而那些特征或许你知道。”尹云蔚道。
“我不可能再去碰她,这种事只要问她的婢女就晓得了。”裴于烨一脸嫌恶的说。
“她不让人服侍沐浴。”
“你怎么知道?”
“我向她的婢女红绡打听过,她甚至不让红绡服侍她更衣,很奇怪吧?”
“是很奇怪。”裴于烨眯起厉眸,浑身散发出炙人的怒气。
“大哥……”尹云蔚知道他必是想起了水粼粼和……那不堪人目的一幕。
“别说,什么都别说!”裴子烨闭上眼,努力平息心中怒火。
尹云蔚见状,知道裴子烨此时已经没心情和他谈话,喟叹一声后,便悄然地走了出去。
那日晚宴过后,镂月已经十天没有见到裴子烨了。
从红绡不经意的言谈中,镂月才知道即使同住在裴家堡内,水粼粼十天半个月没见到裴子烨的面是很正常的事。
镂月不知道原来的水粼粼是怎么想的,但她还阳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要回来让他冷落的。
这十天没去接近他,是因为她还在熟悉裴家堡的环境。
对她而言,裴家堡是陌生的,但是对水粼粼而言,裴家堡却是她住了两年的家,在她还弄不清楚东南西北之前‘她不宜胡乱走动。
想想,堡主夫人若是在堡里迷路,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这十天里,她才会不着痕迹的领着红绡在堡内四处闲逛,为的就是要弄清楚裴家堡的环境,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个美其名说是担心她会有后遗症,而天天往水月阁跑的尹云蔚,就已经对她起了疑心。
从红绡的口中,她探到的尹云蔚对水粼粼是相当厌恶的,即使她昏迷不醒的那两天,他也只是基于一个大夫的义务来看她,不像现在,有事没事就往她这儿跑。
红绡高兴的认为这是尹云蔚对她印象改观的缘故,但是镂月却从他探究眼神,警觉到他必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如果她不小心些,很快就会让他看出不对劲,毕竟她对水粼粼的了解,只有自红绡口中零星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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