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疼,爱情痛》第14章


因为孕期反应,妻的脸上出现了不甚明显的雀斑,胳膊与腿也比上次见到粗了。仿如有肉正往肩胛上堆积,坐在妻子的身边,林平不上止一次的想,妻是一个习惯躺于婚姻眠床上的人。关于爱情,关于男人的需要与满足懂得太少,这或多或少是个缺撼。这个缺撼妻永远无法满足无法给他补救。于是,他身不由己就想到了山妮,也想到了亚玲,想到了山妮滋润的红唇与温热的体温。想到了亚玲在月台上冲他笑的顽皮与妩媚,想到她们两个人脸上线条与纹路是怎样流淌着感性的情味。
躺在妻的身边,看妻不作任何掩饰地脱裤穿衣,那种稔熟的习以为常的姿势,真是粗糙真是冷却人的兴致与热情,同床共枕,一对正常的夫妻,爱抚好比某项功课。林平所给予妻子的爱抚,连他自己也感到,并不比抚摸木头更具热情,抚摸有时仿如不是需要,而是出自对妻子对自己的安慰,是习惯性的,因而也是麻木的。
他与妻已创造出了一个生命的胚胎,这个胚胎正在由模糊向清晰方向发展,望着窗外某处不甚明晰的枝柯,林平如此一想,又觉自己与妻子之间是很亲近的。
利用工作间隙,林平给山妮写了那封信,他说他思念她,想忘掉她,不再见她,真真假假,他自己也说不清,但不能排除有真的成份。哪怕那真的只是百分之一或百分之二。
林平虽有一间单独的小屋,但毕竟生活设施不全,生活仍是不方便,一个星期后,那天刚吃过中午饭,妻突然说她要走了。让林平吃完饭后去买船票,林平说既然来了,多呆一些时日再回去说完又后悔自己的这番客套。
“够了。”妻子没头没脑地说。
林平苦笑了一下。
林平骑车到三山街给妻子买了第二天的船票。
送走妻子,他说不出是感到轻松还是感到疲惫,又似乎有一种可怕的新鲜的寂寞感。但他不会让那寂寞感长久占据自己的心灵。他去理了发,对着镜子仔细修整了一番。镜中的自己,他还是满意的。前额高阔,不是很高但挺而直的鼻梁,目光看上去既深遂又柔和。嘴唇显示某种执着—似乎是对浪漫行为的执着。总之,是一张能给人以好感与信任又比较感性的脸,富于幻想,憧憬浪漫爱情故事的女人,往往好感于这样的脸型与脸上的线条,成熟,富于生活经验。
林平吃晚饭时与同事喝了点酒,理由是林平的妻子来了,牛郎织女相会,良辰美景,人间赏心乐事。林平在床上怎样折腾妻子他们不管,但好心情感染了他们,酒是要喝的。那两人在林平房间里促侠地笑着,你一言我一语,言语放肆兴趣浓厚。林平只得买来酒与卤菜,心想自己也是该放松一下了—妻的到来对他而言从某种程度上说是身边多了一个碍事的人,至少拉大加长了他约见山妮的时间间隔,同时也增强了他对山妮的思念之情。
疯狂的夜
喝完酒已是八点多钟表,酒在林平的心灵里增添了一层沉重而又热烈的春意,说情绪是有周期的,他感到他的欲望也是有周期的,他感到自已身子的温热与敏感,感到某种隐隐的欲望对他的压迫与要求,而那压迫与要求又是有方向性,有目标的,那压迫与要求使他在夜风中骑着车子穿街走巷朝山妮的住处飞奔而去。
林平停车的动作,颇有点气急败坏的意味,不是因为情绪的恶劣而是因为要见山妮的迫切心情。他几个大步跨到山妮宿舍门口,以他惯有的力发出柔和而有节奏的叩门声,门内一片沉寂,天窗也是黑的。这时,他的心情是有些糟糕。他穿越半座古城迎来的只是一扇静寂无声的门,这个效果他没料到,他又喊了几声,门内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与妻子谈恋爱时,他似乎不曾体验过什么叫失望,面对那扇沉寂无声的门,体会到了。那股迫使他穿城而来的春意说不清是衰弱还是加强了。我今晚非见到山妮不可。他发狠地对自已说,不只是见到她,还要发生点什么才是。他像一个战略家似的策划着。
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望了一会儿,附近居民楼的各式灯光,像笼子里的萤火,四周很安静,院内的路上与院外的巷子里少有行人,林平感到焦灼,口也有些渴,他忍着,他决定坚定不移地等下去直到山妮的身影在晚秋的月光下在楼梯口出现。
林平掏出烟猛吸了几口,缕缕烟雾扩散开去,那一带的居民楼房屋低矮,参差不齐向市中心延伸。林平顺着居民楼的屋顶投放自己的视线,一幢高楼在夜中一根棍子似的,插在远处,那是金陵饭店,那时金陵饭店真是鹤立鸡群气派不凡,既庄严又刻板。
台上的烟头或整齐或零乱地排着队,风把灰给刮走了,林平又吸完了一根,他用力把红的烟头按挤在水泥台上,这个动作有些粗暴有些烦乱。
不远处院外的小巷传达室来鞋跟敲击地面的响声,轻脆,有力,富于节奏,他能听出那脚步声拐了哪道弯。“该出现在院墙门口了。”他想。果然,院墙铁门边的小门上出现了两个身影,女的浅色毛衣,男的深色外套。
“十点多钟了,你回去早些休息吧。”林平听出是山妮的声音,这声音听上去随便而又亲切,没有丝毫的客套,仿如两人交往很多来很频繁密切。
“好吧,我回去了。”
“明天见!”
林平还想看得真切一些。那个男人转身走了,就隐没于夜色中的小巷里。山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平听到的不只是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还有山妮哼着歌声,他第一次听见山妮哼歌,声音自是很动听。
“春天她又吻上了我的脸,告诉我现在是春天……”山妮就这么一路哼着,踏上一级级楼梯走近林平。看到一个黑影在拐角处望着自己,山妮腿直打摆儿,她还看到那人嘴里叼着的烟一明一暗闪闪烁烁,她正想着是拔腿往后退还是壮着胆子往前跨过那人身边。那人却说话了:“秋天吻着我的脸,告诉你说我在等你。”
太出乎意料了。山妮只觉得自己对他的思念与牵挂以及他的那封信,所有这些现在都变成了委曲与呕气。于是冷冷地说:您好。低着头打林平身边走过。
林平笑了:什么时候我变成了您了。说着把未吸完的烟头揿灭,用力踩了踩,又说,我等了你两个多小时。山妮没回答他的话,从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林平进门的动作仿如山妮要把他关在门外似的,机警,灵巧,一个闪身,山妮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仍是感受到挥之不去的委曲,这委曲又被林平看在眼里,在林平看来,山妮流露出委曲的神态远比无所谓地冲他点头微笑打抬呼意味深远得多,内容丰富得多。就好比一个顽皮讨喜的孩子冲着疼爱他的父母撒娇似的,仍是某种亲近的表示,他甚至觉得山妮的背影也是充满表情的,一种嗔怨的表情。
“约会去了?”他想适当的表示某种醋意。
“你不是说了要忘了我么?”山妮低着头故意在包里翻转东西,头也不抬。
我是想忘掉你,问题是我不能够忘掉你。
有什么不能够的,就当我们不认识。
问题是我们已经认识了,是不是因为你又认识了别的人,就想抹掉我们的认识。
是!山妮抬起头来,她看见林平脸上所有的线条歪了歪,肌肉抽搐了一下,林平的目光斜斜向她照射过来,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目光,焦灼,恼怒,隐忍。
山妮这断然的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实在出乎林平意料之外。他的心很阴郁在痛了那么一下,就像被蜂蜇了似的。他原本还有一些半是问询半是玩笑打趣的话要说,他想通过这些话将他今晚的安排在和风细雨中循序渐进地推向高潮。没想到面对的却是阴云密布,那些话只好暂且打住。
想不到她还真有个性。他想。这也是他喜欢的。有个性才有味道。辣的菜总归是比较下饭的。有个性的女人往往令人欲恨不是欲罢不能。
你们认识多久了。这话一出口,林平就后悔了,恨不得把话咽回去但不能。
认识多久关你什么事?
这话确实令林平气恼,话越说火药味越浓,想通过谈话消除火药味看来已不太可能。
你挺满意他?他的心与嘴上说的出现了分离,明知山妮反感他的问询,也明知他的问话只会纵容山妮进一步将自己的个性发扬光大。他吐出的话语违背了自己的意愿。
那当然,他对我很好。山妮的神态与语气都是示威性的,还有某种不动声色的挑衅意味。山妮的个性在他看来由可爱变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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