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疼,爱情痛》第26章


身裸体的男女?还是空无一人的静寂。
火车到站是晚上十点钟,李浩找了个沿街的酒吧,喝了几杯啤酒,当时针指向十一点半。他当街招手拦了辆出租车,穿插街头小巷中,李浩感到自己正出征去进行一场伏击战。
值夜班守大门的老头刚睡去,就听见有人摇门喊开门,虽然不大乐意还是起来给李浩开了门。整个宿舍区笼罩在夜雾下,只有少量的窗口亮着灯。
李浩掏出钥匙开启房门,迷糊中听到锁孔里钥匙的转动,山妮一骨碌爬起来,猛然喝问:谁呀?
静默了好一会,李浩说:我。
这么晚回家也不事先打个电话,门反锁了,等一下我来开门。
门开了,两人惊惶地站在厅里的灯影里,展露彼此的疑虑,李浩的目光是四处搜索的目光,搜索落空后,把黑色皮包随意往沙发上一扔,就进了卫生间。
一阵响声,山妮分不清那是水龙头的响声还是生命之流的排泄声,过了好一会,李浩出来了,没像往常那样把山妮拥入怀里或是在她脸上轻柔刮上一阵。
山妮问他,晚饭吃了吗?
吃了。
为什么不事先打电话呢,差点把我吓着了。
为什么非要事先打电话。
李浩洗漱好,熄了灯,两人躺在床上,山妮说,你要有什么心事,可别瞒我。
李浩翻转身说,我很累了,你别多想,睡吧。
黑暗中,两人的眼睛,探照灯似的,发出幽幽的光。
带着酒意,很晚才回家,说是到扬州一带出差不回来,又突然半夜三更杀将回来,这样的事,不时发生,山妮还发现自己整理好的衣物与书籍也被翻乱了,两人说话,李浩不再像过去那样放松自然不再逗趣伴以小动作,他话少了,时常没好气,有时还大声嚷嚷。
这就是现代人的教养,不会当面指责或是责问一个人,而是暗示予以最严厉的打量最有力的回击。慢慢地,山妮感到了人们目光的异样,感到了自己的背部被人们好奇的不怀好意的目光抽打得可以烙下印痕。
她想,李浩的耳朵肯定灌进了不少流言的砂粒,坦诚地交谈是最好的淘洗方法。
那天,吃过晚饭,收拾好碗筷,山妮问李浩,你是不是听到了一些难听的话。
李浩手拿摇控器调换电视频道,屏幕上,两口子吵架后,女的正愤然离家出走,李浩像是没听见山妮的问话,继续搜索他想看的内容。
山妮又说,我想跟你好好谈谈,把电视关了吧。
我想看电视。
山妮走过去把电视啪地关了,说,最近人们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说了些什么,只有你最清楚了。
他们什么都没对我说。
人们对我说的哪抵得上你所做的。
你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我希望不是真的,但这只是我的良好愿望。谁能保证我的良好愿望不受到践踏。
冷冷的口气透出足够的疑虑与恼怒。
山妮想走过去,想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想把事情的原由说对他说清楚,想抹除他心中的疑虑,想弹去生活中突如飘来的这片不详的阴影。
安静,平实,恩爱的生活,山妮渴望的就这些。
山妮把叠好的衣服放入衣橱,在衣橱的镜面上,是她略显不安的目光,镜面的深处,是李浩略显仇视的神情,白色纱笼在夜风下轻轻拂动。
一阵急促的夜风,纱拢拂动的幅度更大了,扫向窗边的书桌。
夜风很凉,有利于人保持心情的平静,山妮以一种极其坦诚的心情走过去,她的手搭在李浩的肩上。但李浩冷冷地挪开了她的手,那动作像气急败坏地要扔掉一样脏东西,那么用力。
“我想……”山妮强压住自己的情绪,突如而来的电话铃声截断了她的话。
李浩懒懒地慢不经心地抓起话筒,山妮隐约听出是一个细细的女声,听对方讲完后,李浩说,我立刻就来。
李浩换上新买的灰白色条纹衬衫,砰的摔了一下门,走了。
八号小包间
夜很静了,山妮独自麻麻木木呆呆坐着,墙上的挂钟从容地踱着步子。
李浩没有回来,虽然没有睡意,山妮还是强迫自己躺在床上,暗夜中,室内细细碎碎模模糊糊的光影,很容易让人产生种种联想。那光影像荒原像古堡像旧屋像某个产生种种可怕故事的场景。
这个家,山妮布置得很温馨,家具是原色的色调淡雅柔和,床上用品与窗帘色调相近,朦胧的浅黄色夹几丛翠绿的花草,各种木质陶制的相框图及小摆设,生趣盎然,生动鲜活。交错着黄绿桃红色的陶瓷花瓶里一大把各色干花,奶油色的墙上挂着一帧山妮与李浩的结婚照。古朴的雕栏玉砌背景。两人挽着手,悠然走出,沉静安详中有美好的向往,很耐人寻味,很经得起打量,这是一张高清晰度的照片,完全不同于时下一般婚纱照里的朦胧与高亮的柔光。
一束从窗缝泄进来的光,浅浅地照着那帧照片,照着照片上的两个人,山妮的照片总是缺少一分笑意与喜气。不知为什么,连婚纱照也一样。
已是夜里一点钟了,钟摆,这时光的冷面人。
山妮想李浩该回来了,但没有。深夜里,电话铃声盖过了钟摆的行走声。
“是李浩家吗?”对方是略带磁性的男中音,礼貌又柔和。
山妮握着听筒的手颤了一下,深更半夜陌生人的来电,会有什么好事呢。山妮没说话。
对方又说,我是李经理的员工。叫阿明。李经理不舒服,怕是要送医院,你到海上歌舞厅的八号小包间来一下,我们等你。
没等山妮问一句,电话便急促地搁下了。
大厅的舞池里几对很稀拉的人在缠缠绵绵地搂着跳舞,灯光昏暗,有气无力,音乐,病恹恹的,像临死人的挣扎。
山妮穿过大厅的舞池,又拐了两道弯,狭窄的过道里,时常有一阵阵或男或女的浪笑与嗔怨声隐隐传来。让人心惊也让人感到无聊与空虚。红男与绿女,红尘中互相取乐的最佳搭档。
八号包间的门是虚掩的,也许曾是紧闭的,里面的欢歌与各种调笑合成的气浪冲出了一条缝。
山妮轻扣了一下门框,里面探出一个女人的略显尖削的脑袋。门开了。映入山妮眼帘的是那女人丰满的胸,一股熏香直扑鼻孔,瘦长的脖颈上红唇轻轻一启说,李夫人,这么快就来了,请进吧。
除了开门的方婷,里面还有三男三女。酒气与香水气味交织成一股污浊的空气,足以把人熏下泪来。
山妮的到来,并没有中断他们的动作,每个男人的腿上坐着一个娇小卖俏的妞,只是每个人的坐姿略有不同。有的男女两人脑袋叠在一起,有的女的胸前覆着粗大毛耸耸的手。另一个女的头整个埋在男的怀里。不知是在掏钱还是在掏心,整个是掏的动作。
方婷问山妮说,你喝点什么,是饮料还是茶水。
李浩呢,他在哪?
李经理正忙着哪,你等一下吧。一个山妮不认得的男人说。
谁是阿明?
我们这儿没有叫阿明的。电话是我打的。一个相貌还算端正的中等个头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说。
电话是谁打的都没关系,我们尊敬的李夫人来了这就行了。说这话的那人渐渐把自己的脸面从叠在一起的女人的脑袋中分离出来。
“世界太小了,山妮。”林平把腿上娇小的女人推开,站起身,走到一面墙边,轻轻一拨拉,另一个小的空间在灯影下浮露出来,那里,是更昏暗的灯光是更浊重的酒气。伴以更幽柔缠绵的曲调,一张窄小的床上,两具赤裸的身子正拧扭在一起。女的发出一阵阵轻轻的呻吟,男的猛力地施加他所能做出的动作。林平关上那扇门,两手交叉于胸前,以一付鉴赏家的口吻与神情说:多么地富于激情呀,李经理在自己的床上是不是也这样,你是不是也发出这样的呻吟。我记得你总是忍不住要发出一些叫唤的。
叭!叭!山妮拚足了劲也不知自己到底甩出去了几个响亮的耳光,只觉得自己的手掌麻麻辣辣的疼。
林平捂着脸颊,阴阴地笑了说,电视电影上这样的镜头还少吗?有什么看不下去的,现场直播更生动更具体。
山妮又扬起手,但被林平狠狠地抓住了。山妮狠狠地喷吐出几口唾沫砸在那张阴冷得变了形的脸上。山妮用脚踏那门,想把唾沫吐到床上的那对男女,但她没力气了。林平最后把她拎出那道虚掩的门,说,你去报警去找扫黄办吧,说我和李经理在剽娼,我们恭候着。
山妮不知自己怎样坐上出租车回到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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