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疼,爱情痛》第37章


在南非玩得好么?山妮觉得自己的问话仿如在问你吃饭了吗?
凌云告诉山妮他的父亲在南非经营钻石生意,主要是开采原矿。父亲的生意做得很大,在那边购置了许多产业。山妮问凌云,他自己是否也想放弃现在的工作前往南非与父亲一道经营钻石生意。凌云说也许吧。但他放心不下母亲。山妮说让他母亲也一道去不就行了吗?凌云说问题是母亲未必想去,还有就是父亲也未必希望母亲过去。山妮说为什么呢?凌云转了转桌上的水杯,以低沉而又略带自嘲的口吻说。这是我们家不便与外人道的事实,也是所有钱人家的通病。
这是山妮喜欢的,一个人,要善于对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有省察的意识。省察认识自己的父母,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孝心。
凌云接着又说,我从未与人深入地谈论自己的家庭。但我私下里自己对自己谈论了许多遍。我的一些女朋友倒是比较有兴趣于我的家庭。这与我平日的一些作派有关,给人一种家庭很富有很和睦的印象。我的母亲一个月要到南京来一次,不是送吃的就是穿的。每次母亲一走,我就呼朋唤友,男的女的,把母亲送来的东西分享。那种感觉也是很不错的,热闹欢快喧哗,又有面子,有一种很浅薄的成就感。但是,当众人散去,即使有女朋友的陪伴,我竟有一种无可言说的孤独与寂寞。这不是女朋友的过错,这是与生俱来的。这估计与我母亲怀我时的情绪有关。当时,父亲因一次偶然的机会与来自南非的一位老板认识。在这之前父亲作建材生意已积蓄了不少资本。那资本加上那位老板的帮助,使父亲有信心前往南非开展自己的生意,但母亲不赞成。母亲想过一种平稳安定的生活。母亲怀我时经常与父亲争吵。估计母亲的忧思也遗传给了我。使我有了一个男人少有的敏感多思—我的一些女同学却把我性格上的这些成份视为我天生浪漫多情。不是的,浪漫不过是偶尔的调剂。但内心深处我一直渴望一种安慰,一种深入人心来自异性的安慰。而与我交往的那些女朋友,她们可以给我微笑给我外在的热闹,但不能给我安慰。
山妮说真正的安慰应该来自于自己,这是我多年来生活经验的总结。
凌云笑了说,也许吧。像我这样仍在渴望一种深入人心的安慰,说明我于心智于情感上很不成熟吧。
山妮想说,当你感到自己于心智于情感很成熟,也不再渴望外来的安慰那你会感到寒意的,人们也会对你敬而远之,但山妮没有说。她站起来,给凌云面前的茶杯里又续了些水,取暖气是的炉丝,红的颜色。散发出一种很温柔的暖意。窗外,雪仍旧无声地飘落,像随风飘动的白帘子。
山妮注意到凌云穿的是那次校园舞会上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黑皮茄克衫,牛仔裤是新的。脖子上多了一条红色的羊毛围巾。他依旧那么青春,依旧那么帅气。他说话的语气是平和的。从未有过的平和,平和从容的叙述,山妮有些不习惯。山妮想,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以平和的语气从容的省识叙说自己的一些事,自有一种令人既亲切又敬而远之的力量,像一个人的智力,既让人敬重但也让人感到某种距离。
窗外有风的呼啸声,有雪粒子在清脆地敲击窗棂,静夜中听来,像玉珠的溅落声。
凌云接着又说,山妮。我们第一次在那校园舞会相遇,当时我是与林刚吴锋一道去的。至今我仍记得当时的情景。你好像怀疑林刚与吴锋的身份,你私下里悄悄地问我他们莫非是黑社会的吧。他们不是黑社会的。他们是我的朋友。这个所谓的朋友。并不是说我们之间有多么投合。事实上他们一直暗中盯梢我。对这样一种不是很光彩的勾当,最初他们也不习惯,后来,随着我母亲私下塞给他们钱的不断增加,他们就干得很卖力了。我们几个同是徐州来的,同一所学校,只是不同一个班,所学专业也不同。但只要一有空闲,他们准会来找我,在钱的作用下,他们很忠于职守。
山妮不明白凌云的母亲何会花钱请人盯梢自己的儿子。看着山妮一脸的疑问,凌云说,那是因为爱,因为母亲太爱他了。
你很幸福。山妮说。
也许吧。但更多的是感到沉重。你永远无法理解这样沉重的来自自己亲生母亲的但又令人想方设法摆脱的爱。那是一种强加给人的爱,通过母亲,我第一次对爱,爱的含义,尤其是来自上一辈的爱产生了疑问。
你父亲也许给了你太多的钱,而你的母亲,她想请人保护你。这没什么不好。
凌云带着不以为然的口吻说,这是一方面。因为父亲在南非,我的邻居,熟人朋友,亲戚对我家尤其是父亲的生意到底做到多大,到底拥有多少产业,一般不清楚。但我与母亲不缺吃穿,这是肯定的。因为家庭的原因让人暗算与绑架,母亲也许有这方面的担心。
但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母亲更多的担心是我有朝一日离开她。真正拥有一份脱离了母亲管制的生活。而我因为母亲给予得过剩的爱就一直暗地里渴望拥有一份真正由自己作主的自由生活。在填报大学的志愿时,我填的全是北京,东北,华南地区的学府。就为这个,母亲整整两天不吃不喝。好在我的考试成绩与所填的院校及专业之间有差距,我没能如愿奔赴离家较远的地方上学。母亲动员我念徐州地区的院校,并开始托人找关系。我已十八岁了。我想,我不能总是迁就母亲,我开始说服母亲。我找了个折衷的办法,到南京来。南京离徐州不远,半日的车程。无论是我回家还是母亲过来,都比较方便。说服母亲的过程是艰难的也是漫长的。她先是打听熟人朋友中的孩子有没有到南京念书的。吴刚与林锋就是先认识母亲而后才认识我的。母亲说,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成千上万人的校园里,有她信得过的同乡陪伴我一同求学,她放心了。花点钱。值。
对吴刚与林锋私下里承担着看管我的任务。我原先不知道。到了大二。我开始恋爱,与女同学往来。他们把这个消息反馈给母亲。母亲连夜乘过路火车到南京来。在我面前,母亲落泪了。她说,她不愿看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份伤心与失落及哀痛好像我被人莫名地投进了某座潮湿狭窄的牢房。我告诉母亲说,我那不是恋爱,只是寂寞了图新鲜热闹。我问母亲,男同学与女同学多呆一会儿,就意味着恋爱?那个夏夜与母亲的谈话是一场极为艰难的谈话。母亲一会儿苦口婆心一会儿涕泪滂沱。我第一次发现母亲是一个爱哭泣的女人。她说学业最为要紧—如果功课紧张吃不消我也没必要苦自己,考试不及格,多读一年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因为恋爱而影响功课,这实在令她难以接受。我与母亲坐在校园的草地上,湿露很重。母亲最后语重心长地说我还不懂得选择。我承认母亲说得对。我那时与女同学交往,既不分轻重也没有选择,谁喜欢与我交往我就与谁交往,也正因为这样,我认为我那不是恋爱,而是男女同学间的正常往来。只是我没有控制好交往的次数与时间。我喜欢与男同学打兰球踢足球,但我也喜欢与女同学聊天,跳舞。因为她们与母亲不一样。
但母亲不这样认为,她一口咬定我那就恋爱,而且是致命的妨碍学业的对自己对母亲都不负责任的恋爱。我坚持说不是。我与母亲当时面对的是宽阔的草地与广漠的夜空。如果当时我们面对的是一堵墙,母亲极有可能朝那墙撞去以唤醒我的迷失。最后母亲在极度的失望中以事实来证明我与女同学的交往纯属恋爱行为。比如,五·一节,我与两位女同学在玄武湖公园先是划船而后又在石橙上赏月。比如,周末,我与某位女同学跳舞到十一点钟而后离开舞厅下落不明—母亲估计我们不是钻进校园里的树丛就是看通霄电影去了。再比如,我们年级上大课时我总是帮某位女同学占位子。母亲每月拿来的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总有一些流入女生宿舍。我反驳母亲说,我的这些活动,吴刚与林锋大多参与,就说五·一节划船,他俩也与另外的女同学在另外的一条船上。校园周末舞会他们哪怕不跳作为观众,也要等到散场。他们与女同学的交往,也很多。听着我的反驳,母亲露出某种欣慰之情。同时说了一句,看来林刚与吴锋说的都是大实话。
第二天,母亲请吴刚林锋在饭店吃饭。在座的还有班上的三名与平日往来较多的三位女生。是母亲让吴刚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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