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窥视》第25章


宁风一开始只是约他吃饭,舒辞有时因为太忙推拒,有时也会赴约。
宁风是一个体贴入微的男人,在第一次吃饭之后,舒辞就再也没在饭桌上发现过自己不喜欢的菜。
有一次饭桌上宁风给他带了一块手表,在舒辞明确不喜欢这样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送过,改为每天来接他下班的时候给他带东西,有时候是一袋饼干,有时候是一个小蛋糕,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在一个雨夜里,在医院值班室小憩的舒辞再次梦到了被符咒撕碎的沈臣。
醒来的时候外面雷声轰鸣,舒辞把电话打给了宁风。
不是有什么事情找他,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却没想到,挂电话的十分钟之后,宁风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黑色的皮鞋沾着星星点点点泥土,黑色的大衣衣角已经被雨水浸湿了。他手里握着一把伞,还提着一碗热腾腾鸡汤。
那天之后,舒辞就和宁风在一起了。
舒辞告诉他,自己没有办法忘记沈臣,也许这辈子都忘不了。
但是宁风不在乎,他只要舒辞留在他的身边。
两个人愉快地相处了半年,感情和睦,从不吵架,宁风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恋人,舒辞在他的提议下搬进了他的家里,两个人开始同居,如同天底下任何一对甜蜜的情侣。
但是舒辞知道他们两个之间一直存在着问题。
他们没有接吻,没有拥抱,甚至牵手都很少。
舒辞对这种关系的维持觉得舒服的同时也在惶恐。
他愧对宁风。
或许宁风是知道的,因此他从来没有向舒辞求过爱。
在宁风提出做爱的那一天,可能也是他们分手的那天。
舒辞画了一夜,早上六点半起床换衣服,洗漱之后匆匆赶往医院。
他现在轮转到心内科。
早上交接班之后,医生和实习生们围在电脑前仔细查看病人的病历变化。
在这之后他们才会去查房。
舒辞站在自己的带教老师后面,等他把工作做完。
带教老师是一个带着眼镜,梳着利落短发的女医生,她挥舞着鼠标,点了点其中一个病人的信息:“哎,这位小姑娘就是重症心肌炎,在ICU待了半个月,昨天才转入我们的病房。好在抢救过来了,多年轻啊,生命还长着呢……我记得两年前我们医院就有一个重症心肌炎去世的,好像也是一个挺年轻的小姑娘。”
“是我们学校的学姐吧!那时候我在急诊科见习,看到她被送进抢救室了。”另外一个站在旁边的实习生插嘴道,“可惜没救过来。她的家属跟学校还闹了好久,好像学校赔了钱才完事……”
实习生的滔滔不绝突然被打断,他的手被人用力掐住了。
那个一直以来面容和善的师弟,正用一种近乎狰狞的表情看他:“重症心肌炎去世的那个女生是谁?”
“……呃……”实习生被舒辞可怖的眼神吓得说不出话来,他想了一会儿才把名字记起来:
“李希瑶。”
实习生觉得自己的手腕肯定会起淤青,但是他现在没空管这个。
他发现这个跟着老师24小时值班都不会喊累的小师弟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去了,那双几乎要嵌进他肉里的手此刻发起抖来。
他的嘴唇张合着,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发出的却是难听的嘶喊,像是兽类临终前的哀嚎。
他看到他的眸子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雾,实习生被他死死地盯着,那双眼睛里藏有绝望的深渊。像是要把他拖进去,万劫不复。
他忍不住退了一步。
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来,仅仅只是轻轻的拉扯,小师弟就脱力晕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脚步声里混着老师指挥的声音,但是就在他们判断生命体征的十几秒里,他又醒了过来。
实习生这回隐约听到他在说些什么,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
是李希瑶吗?
那一定是他很在意的人吧。
第33章 上
舒辞完全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生值班室里。
剧烈的刺痛过后是绵绵密密的钝痛,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紧紧捏住了,每一下跳动都要用尽力气,他忍不住张嘴呼吸。
“你醒了?”
有人在旁边说话。
舒辞侧过头去,发现是之前跟他说话的师兄。
实习生手里本来端着一次性杯子,看他醒来便伸手扶他,“先坐起来喝点糖水吧,你是不是没吃早餐?好像有点低血糖啊。”
他说完便把一次性杯子递到给小师弟。
小师弟没有接,实习生看到他伸手从衣襟里拉出一个挂在脖子上、长条形透明的小罐子,里面装着黄红掺杂的纸,像是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他皱着眉盯着那个东西一动不动。
实习生不得不把杯子放到了一边,开始劝他:“人是铁饭是钢,你再难过也不能不吃饭啊,就算你不在乎,爱你的人也会难过的啊……”
“……”
“你说什么?”
“那个人不在了。”
舒辞还是喝了半杯糖水。因为只有这样师兄才答应带他去病案室查李希瑶的病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去确认那一眼。
当他真真切切看到第一诊断急性重症心肌炎后,另一只还踩在实地的脚也迈进了地狱,灵魂都被摔成了碎片。
悬于高空的刀刃飞速落下,心里阴暗处的一点点侥幸全部化为了粉末。
“你喜欢她吗?你不要太难过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实习生安慰舒辞,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再说我当年围观八卦的时候,她的父母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啊,女儿明明是重症心肌炎去世的,医生说得明明白白的,他们硬是把责任赖到了学校上,把她的死因瞒得严严实实的,听说咱们学校赔了不少钱呢,你应该庆幸没娶她啦……”
后面的话舒辞没有听进去,他第一次早退。
白大褂都没脱,没有注意到路人的打量。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心像是被人挖了一个洞,有风在那里呼啸着,空荡荡的。
他该怎么面对那个人?
该怎么跟沈臣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子虚乌有的所谓真相,为了他的一己私欲。
有汽车的喇叭声在耳边响起,舒辞这才发现一辆车停在了他的旁边。
车窗降下来,那张每个夜晚都会出现在舒辞梦里的脸庞便露了出来。
宁风对他说:“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心脏有一瞬间的刺痛,舒辞忍了忍泪水还是禁不住流了下来,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笑起来:“你怎么来了。”
宁风看着他皱起了眉,眼里的心疼再明显不过:“上车。”
他说话的语气稍稍硬了些,舒辞竟恍惚觉得宁风就是沈臣。
看到舒辞愣怔的表情,宁风以为他被吓到了,只得放缓声音哄他,“外面太冷了,先上车。”
舒辞只得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刚刚坐好,宁风就递过来一瓶暖洋洋的花茶。
舒辞接过来,花瓣飘在透明的罐子里,驱散了冬天的寒意,被冻得麻木的指端因为花茶的热量有所回暖。
“提前下班了?”宁风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他。
“没有,早退的。”舒辞顿了顿才道。
宁风没有问他为什么哭,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早退,只是道:“吃饭了吗?”
“吃了。”
尽管这么说,宁风还是把舒辞拉来了超市买了一堆食材。
排队的时候,宁风把推车交给木愣愣的舒辞,转身又隐没在了人群中。
刚刚好排到他的时候,宁风又回来了。
他挤到舒辞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条蓝色的围巾,标签都还没拆。
让服务员先扫了码之后,宁风便帮他围了起来。
他说:“你今天穿得太少了。”
宁风的动作很温柔,舒辞的脖颈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他忍不住往宁风的身后躲了躲。
服务员好奇的视线让他羞愧。
宁风却十分自在,他结了账之后提起那一大袋食材,转身想拉舒辞的手,伸到半途又收了回来,他挠了挠头,笑道:“走吧。”
第33章 下
之后两个人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舒辞一边想要跳车而逃,一边又忍不住贪恋起宁风身边的温暖。
这个男人身边总有魔力让舒辞逃不了,躲不开。
宁风带舒辞回了家。
那里是这个城市最贵的一片别墅区。
舒辞每次不是搭公交就是搭地铁,然后步行过来。刚刚答应和宁风同居的头一个月里,有好几次被保安拦在外面,到得最后保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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