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多拉船的耶诞》第22章


「肇雎……」她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得到安全,这样会让她于心不安。
「嘘,别担心。」
眼见他们面对危险却还不时流露出深刻的默契,看得黄世钧满是嫉妒。为什么这样的生死不渝,他却无法拥有?那双该属于他的深情目光,为什么追逐的是别的男人?
不,这个女孩该是他的,她是他的未婚妻呀!黄世钧觉得心理某个部分被掏空了。
Lagostina的手往他们招了招,「把东西还给我吧!你的要求我都答应。」
「放开他──」严肇雎命令着。
Lagostina胜券在握的笑了笑,接收了他的指令,洛齐终于得到了自由。
洛齐抹去脸上的血渍,瞬也不瞬的望着严肇雎,教人瞧不清楚他的意图。裴香堤的目光来回在这些吊诡的情况中游移,他和洛齐的眼神像是在敲打着私密的密码,看着洛齐一步步的获得自由,她却到读不出两人眼中交会的是什么。
似是在争取最佳的时机,双方的人就这样僵持着,雨越落越大,每个人面前都是茫然的湿气。
「我依你的承诺放人,你是不是该把东西还给我。」一把抹去雨水,Lagostina开口。
严肇雎忽然捧起她的脸,深深的吻了她,「要明白,我是爱妳的。」
就在裴香堤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情况下,严肇雎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洛齐──」手中的病毒安瓶猛的抛给获得自由的洛齐,旋即一阵绵密的枪响在水道四周响彻云霄。
砰、砰、砰……
烟硝四起的码头,子弹伴着雨水纷飞,雨掩不住乍响的枪声,裴香堤惊恐的想要保护她深爱的男人。
蓦然之间,她听见严肇雎发出痛苦的闷哼。
回眸一瞥,「不──」她失控的惊喊。
他的身上溅出鲜血,瞬间,就要在她眼前跌落深不见底的水中。
「肇雎!」她探手扑向船舷,想要抓住他的手,贡多拉船猛烈摇晃。
咚的一声溅起偌大的水花,她扑了个空。
「该死,严──」洛齐见状也飞身纵入水中。
Lagostina的攻击不曾停歇,枪口对着深黑的水面一阵胡乱扫射。
「肇雎,肇雎──」她哀痛逾恒的想要跟着跳下,却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被她那视死如归的行为所震慑的黄世钧紧紧抓住她,「妳不能死,妳疯了吗?妳难道疯了吗?」他急忙阻止她的行为。
「放开我,你放开我!」她激动的咆哮。
啪的一记巴掌,狠狠的打上她冰凉的脸颊,惹起一阵痛麻,她愣了。
「肇雎……肇雎……」她伏倒身子不住低泣。
她的心碎了,彻底的崩碎了……
威尼斯的水道,让她尝到爱情的脆弱。
第十章
裴香堤没有一天不是在落水的那一幕惊恐中醒来,残忍的不让她拥有太多严肇雎的思念,黄世钧强行将她带回台湾,旋即面对的,是一场沉重得教人喘不过气的婚礼。
父亲要她好好等着嫁入黄家当少奶奶,黄世钧要她乖乖当个新娘,他们联手压制着她,非要逼她这个周末走上红毯。
她再一次被囚禁在黄家的奢华堡垒中,等待着她所抗拒的婚姻。
然而每一次想起威尼斯那飘荡在风中的黑色斗篷,她总是痛苦的大哭,夜里辗转难眠,哭到疲累的临界点才茫茫昏睡,然后又再一次的在梦中惊醒、再一次的痛哭。
她是被架着来到婚纱公司,苍白的脸庞上全然没有一丝新嫁娘的喜气。
素雅的平肩剪裁,浪漫水钻的长襬,对裴香堤来说,身上这袭白纱不是幸福的装扮,而是悼念严肇雎的丧服!
「丑死了,怎么这么丑?」黄世柔不悦地站在她的前方恶劣的批评着。
「妳闭嘴!」梁菲倚捍卫的挡在裴香堤面前。
「滚开,这是我们家的事情,妳是不会笑啊?板着死人脸。」
「妳是不会住嘴啊?张着一张吐不出象牙的血盆大口。」梁菲倚回以颜色。
一旁的婚纱顾问,莫不掩嘴低笑。
裴香堤不吭声,坐在一旁的黄世钧也没有说话,他就这样瞬也不瞬的望着他的新娘,一个没有笑容的新娘。
裴香堤心碎的同时,他的情感也同样受到创伤,他渴望拥有的感情竟然不属于他,真是情何以堪。
他不是她所想的那种人,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拿活生生的人命来换取新药的销售,只是他来不及解释什么,就已经被她误会了。
有没有什么放手一搏的机会,好为他争取一点香堤的关注?难道真要认输?
他默默的起身走来,「小柔!」喝止了妹妹的跋扈,转而站在他无言的未婚妻面前。
他想要碰触她的脸,却被她闪躲开。
不以为杵,「这件婚纱很漂亮,妳会是我最漂亮的新娘。」他勉强的扯出一抹笑。
她抬起眼眸,冷冷的望着他,望着他的执迷不悟。
她没有说话,拎起冗长的裙襬,转身回到更衣间。
「摆什么架子?嫁给我大哥是妳的荣幸!」黄世柔咒骂。
忽略黄世柔的恶言恶语,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又再一次心痛的蹲下身子低声啜泣。
「肇雎,肇雎……」
她没有他丝毫的消息,是生是死,她一点探知的机会都没有。那一晚,他的鲜血洒上她的脸庞,血的温度在她脸上失去,她忘不了。
忽地,一双踩着高跟鞋的美腿不知何时矗立在她面前,她止住哭泣,纳闷的往上抬看。
在她发出惊呼之前,对方已经弯身出手,捂住了她的声音。
对方是个艳丽的女子,有着一头蓬松的波浪长发,一身妖娜的体态,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抵在自己鲜艳的唇上。
「嘘,听着,我是萝利塔,从威尼斯来的。」夹杂着外国口音的中文。
威尼斯?
裴香堤的眼睛瞬间睁大。
「对,如妳所想,我带来了妳最想知道的讯息,关于严肇雎。」
一听到这个名字,她的心就溶化了,一滴温热的泪窜出眼眶,伴随着的是无止尽的成串珍珠。
女子一松开捂盖在她嘴上的手,裴香堤马上追问:「他怎么样?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好,伤势已经没有大碍。」
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洛齐也没事吗?」
女子拢拢头发,「嗯。」随口一应。
「是肇雎让妳来找我的吗?他为什么没有来?」
摇摇头,「他还不能离开,不过,他想要拜托妳帮他一个忙。」
「什么忙?」
「偷病毒。」
「病毒?那个东西不是已经在那天晚上……」一同落水了?
「不,它在妳未婚夫身上。Lagostina已经顺利把病毒交给妳的未婚夫,那天只是一场骗局,你们大家都被蒙骗了,黄世钧早就把病毒带回台湾了。」
她感到错愕。
「香堤,现在只有妳能帮忙了。」
「我?」
「妳是最有机会可以顺利接近黄世钧的人,病毒还有ADF全都在他身上,只要妳能够拿到手,剩下的就交给我。」
「萝利塔,我想要跟肇雎联系,妳能告诉我方法吗?」
她想要见他,若不能见他,那么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暂时还不行,Lagostina不断的派人想要找出他的行踪,想对他不利,是以他目前的行踪还是受到保护,请原谅我不能够告诉妳。」
「他好吗?他知道我回台湾了吗?」
「当然知道,要不然我就不会来了,喏,这是他托我带给妳的。」萝利塔拿出一条手环。
她满心欢喜的接过去。天啊!是贡多拉船手环,真的是肇雎,真的是他……她喜极而泣,这些天的绝望顿时烟消云散。
「香堤,可以吧?妳愿意帮忙我们吧?」
她想也不想的点头,「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为了肇雎,我愿意去尝试,至少不能让他把病毒就这么散布出去。」
「对,就是这样,香堤,谢谢妳。」
「可不可以请妳告诉肇雎,我很想念他,非常想念。」
「没问题!」萝利塔保证,「对了,因为时间紧迫,我希望妳在这个周末以前能拿到东西,届时,我也会带来关于肇雎的消息,好让妳不要担心他。」
「这个周末……」她有些为难,不过,为了肇雎,她愿意担下这个工作,「我一定会努力的。」
她总是孤冷的踏着自己的步伐,不管旁人说什么,她就是这样我行我素,任何人都可以逼她就范,包括婚姻,但是却不能改变她的脚步、她的思考。
「等等──」黄世钧伸手拉住她。
她先是愣着停下脚步,接着仅仅是淡默的望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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