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对对碰》第17章


害她一阵闪神。
他转身,与她并肩,右手极为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
她身子一僵,下一秒,人已如被火烫一般,挪了开去。
一阵静默。隔阂的墙在彼此心中疯长。
她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大方的女孩子,这句话,如果再说得刻薄一点,那便是,她不是一个傻瓜!
她不是傻瓜。
她也没有海一般博大的胸襟。
她无法看着这个男人,前一秒弃她如敝屣,下一刻却又当她如珠似宝。她做不到,她适应不了。她只能表情僵硬地瞪着他。
若是从前,她一定会问他为什么?会向他要求一个答案。会问他,自己究竟错在哪里?是哪一点不如另一个她?
但如今,她不问。
她只觉心灰。
眼前的这个人,如此多变,他那微笑的表情,这刻在她看来,全是讽刺。
“呃,很晚了,我们不要站在这里,回家去说喔,有话回家去说。”梁少驹赔着笑脸。
顺着他的视线,她发觉,他们的举动已经引起了保安的注意。
她皱皱眉,到底还是心软,头一低,从已经为她敞开很久的自动门里走了进去。
梁少驹松一口气,赶紧跟在她身后走进小区。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拐进一道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古朵朵抱臂站定。
出于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微妙心里,她不愿带他去社区游乐园那边。
似乎,他这一去,便会破坏掉些什么似的。
“骨朵儿。”梁少驹叹一口气,“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我也是不得已。”说着,他偷眼打量她的表情。
可她只是看着他,不吭声。
知道躲避不了,他索性直言:“我们相识这么久,难道你还不够了解我?”
朵朵挑眉,她比他还要多问题。难道,正因为了解,才可以被恶意伤害?再说,从这刻开始,她发觉,她对他,完全称不上了解。
她从不知道,他会那样狠心待她。
更不知道,在那样狠心待她之后,他还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说出不得已的话语。
什么叫做不得已?
她摇摇头,然后望定他,扯开一个虚弱的笑容,“梁少驹,你不用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他听了,大喜,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我就知道,我的骨朵儿会体谅我,会支持我。”
“是的。”朵朵抽回手来,他的手心蓦然一空。
“我能理解你,我也能体谅,所以,我并不恨你,甚至,我还能祝福你,在这个世上,能找到自己真爱之人,已经很难得,而,还要你为她不顾一切,包括良心与道德的谴责。你能做到,我只有钦佩,哪里还能恨你?”
梁少驹越听越不对劲,“不不不,朵朵,你错了,我并不爱她,真的不爱她。我爱的那个人,是你,一直是你呀。”他扶住她的肩膀,急急解释,“你应该知道,你应该了解,我这一生,最大的希望是什么?”
朵朵古怪地看他一眼,感觉自已的脊背上一阵凉冷。下面的话,她不想听,她根本不想听。然而,却由不得她不听。
梁少驹望着她的表情那么惶恐,仿佛是真的害怕失去她。
“那个女人,我一点也不爱她,是她一直缠着我,她又是我的上司,而且刚刚提拔我做了主管,我不能得罪她,我只是在敷衍她,你相信我,等过了这阵子,我会对她说,我一定会跟她说清楚的。”
这冷漠无情的话语,句句似冷刀,刺痛古朵朵一向信仰爱情,温良敦厚的心。
她脸色发白,看着梁少驹,恍若见鬼。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她宁愿,梁少驹是因为爱,是因为爱那个女人,所以才不顾一切,背弃他们多年的誓言。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不爱她,他居然不爱那个女人。那么,她是否该开心?她是否该庆幸?
这一场两个女人的战争,她是最后的胜利者。
对吗?
她脸色发白,笑得好生虚弱。
可,她的默不作声,看在梁少驹眼里,已成希望的默认。
“你原谅我了吧?我们还可以继续交往吧?对吧?”他激动得浑身颤抖。
她从没见他恐惧成那副模样,也从没见他如此欣喜若狂。
她沉默,无法言语。
失恋的滋味很难受,但,这刹,听着他爱的表白,她心里更难受。
在他心里,她一定非常渺小。她没法跟他的事业相比。
但,在她的心里,爱情却很伟大。
那伟大,容不下一粒沙。
答应吧……答应吧……梁少驹的喜笑颜开,撞击着她。
她的手再次被他握在掌心。
答应吧……
答应吧……
答应吗?
原来爱情还可以这样,原来爱一个人还可以这样。
古朵朵一夜辗转,未曾入眠。
第二天,顶着一对熊猫眼走进香轻麻将馆。
麻将馆里一片欢腾。
“嗳,朵朵,下班之后别回家喔,晚餐有人请客。”同事小咪冲她眨眨眼。
“嗯。”她心不在焉。
“怎么了?”小咪好奇。
傅莉莉哭丧着一张脸,她们都可以理解。可,古朵朵为什么不开心?
“你们瞧你们瞧,晨报的动作好快哦,昨晚的缘聚会上了头版头条。说我们麻将馆为大龄男女做好事、办实事,是大得人心的一项利民举措。”
“真的吗?”小咪赶紧凑过去看,“呀,还有莉莉的照片呢。”
同事们呼啦啦一下围了过去,包括一直快快不乐的傅莉莉。
“真的耶,照得还挺漂亮呢。”
“是哪个记者啊?要不,今晚请他一起过来吃晚饭。”
“对对对。”有人开始去翻电话簿。
古朵朵站了一会儿,觉得没趣,一个人上了二楼。
楼上静悄悄的,时间还早,没什么客人。
她拧了一块抹布,慢慢擦拭着缘分牌。
这块牌子,曾经倾注了她多大的心血。她一直相信,只要将名字写在上面,总有一天,它会为你带来理想中的如意伴侣。
不管是谁,上帝不会厚此薄彼。
然而,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这世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种相爱的模式。
奉献是爱,自私也是爱。
纯洁是爱,龌龊也是爱。
两个人是爱,三个人同样也可称为爱。
可是,这些,又明明都不是她心里所希望,所向往的爱情。
那么,真正的爱情又是什么?
她一直以救赎的姿态,想要告诉世人,爱情是美好的,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可如今,她自己却陷入迷惘。
“别再擦了,再擦会花掉的。”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吓一跳,回头,原来是如眉馆长。赶紧心虚地瞄一眼缘分牌,果然,那黑色的墨迹,有一些已开始变得模糊。
“馆长。”她讪讪地笑。
“怎么?有人成功地策划了一场舞会,便开始觉得做这些小事很委屈?”
古朵朵倒抽一口冷气,“我不是。”
“不是?”柳如眉挑挑眉,“那么就是对我这个馆长很有意见呐。”
“不是。”头摇得像波浪鼓。
“嘿,”柳如眉突来凑近过来,鼻尖差点撞到鼻尖,“那就是遇到情感困扰了,对不对?说给我听听,让我从专业的角度来帮你分析分析。”
专业的角度?
古朵朵心中一动,问道:“你觉得什么是爱情?”
柳如眉睨她一眼,“我认为从你踏进这行开始,导师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不,我要听的是馆长你自己的看法。”
柳如眉摸摸鼻子,自言自语:“看来这丫头遇到的麻烦不小。”迟疑一下,抬起头来,“你现在开始怀疑爱情了?”
“是,我不敢相信,为什么有的人嘴上说爱,可仍然会做出伤害爱人的事情?那么,我们要找的不是爱人,而仅仅只是一个好人就够了,是不是?”
柳如眉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么跟你说吧。以前,我看过一本杂志,杂志上面把婚姻比作邮票。”
“邮票?”有什么关系?
“比如说,你有一张邮票,而且是一张不小心撕碎掉的邮票。那么,世人的婚姻,就好比将这些邮票打散之后,重新粘合。”
古朵朵不可思议地笑,“不可能。我只听说过,打碎一个你,打碎一个我,和水成泥,再塑一个你,再塑一个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从没听说过,能将撕碎的邮票再度粘合的,那不可能天衣无缝了。”
“对,是不能天衣无缝。因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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