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君狡诈》第13章


而白行简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让她难以忘记。
他原来长得那么好看,他一点也不像个书呆子,他的身材很好,他的眼睛好深邃迷人,他好温柔……
就算他是官场中人,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那么,她是爱上他了吗?
五日后,司马谦一案结案。
司马谦背负十几条人命,证据确凿,因为有御史大人带来的尚方宝剑坐镇,不必再上报朝廷等候发落,白行简宣布立即处斩。
司马谦的家人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一时间偌大的家族顿时烟消云散。
盐铁使乌克用大义灭亲,通报嘉奖。
扬州刺史办案不力,撤职查办。
所有的经过都上报给了朝廷,只等着皇帝的批示。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给了御史如君亲临的特权,那么他的话也就等于皇帝的批示了。
一时间整个扬州城都欢腾起来,为除掉了一块毒瘤而欢欣鼓舞,放鞭炮、喝酒,大肆庆祝。
齐舒展也感受到了这份发自内心的喜悦,白行简在她的心目中再升一级,越看越可爱了。
而白行简却丝毫不以为意,依然过着平淡安静的日子。
让一个女人真的爱上一个男人,首先就要让她尊敬他,女人都喜欢强者,对于弱者只有同情与怜悯,而不会有爱情。
白行简一步一步做来,显然做得还不错。
有时候,“强”不只是体现在皮相与外表上,真正的强是一种气势,一种手段,一种临危不惧、逆水行舟的勇气。
扬州是白行简这次奉旨出巡的最后一站。
所以扬州事情一了,他便准备起程回京。
这一日,天气很好,秋末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菊花正在努力绽放最后一丝骄傲,白童儿和随身侍从们在忙着打包行李。
白行简坐在花圃中间的竹椅上,手中端着一个小巧别致的粗陶茶壶,有一下没一下地品着。
他微微地眯着双眼,陶醉在这难得的闲暇之中。
天空很蓝,几朵洁白的云儿正以肉眼不易觉察的速度悄悄变换着形状,风儿很轻很淡。
一切都很好。
齐舒展站在椅子后面,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那是一双墨色软靴。
她又换回了男式便装,那些裙子真让她伤透了脑筋,软靴也远比绣花鞋穿起来舒服。
可是她现在不是在考虑这双靴子是否美观大方,她正咬着嫣红的嘴唇,苦恼地用眼角窥视那个男人。
怎么办?他要回京城了。
娘亲说她绝对不能进入京城的。
可是她现在也不想和他分开啊……先别说他的毒还没有解,他身上还有许多的谜团还没有解开呢。
比如,他真的如外界传言的那样贪官好利吗?
比如,他真的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人物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又怎么会要乌克用修缮河道,筑防波堤,救济灾民,大兴农业水利建设等等?
而且他不会武功,万一再有刺客刺杀他怎么办?
奉旨出巡淮南,这一路上他一定得罪了相当多的地方官吏,如果那些人趁他返京的时候报复他怎么办?
她一点也不能放心啊……
“展儿?”白行简忽然开口唤她。
“哎?”齐舒展被吓了一跳,急忙站好,心虚地收回盯在他身上的目光。
“你是不是并不想跟我回京?”
“啊嗯……不……可是……我娘她说我不能擅自进入京城半步。”
“花蕊夫人?”白行简剑眉一挑。
“你知道我娘的称号?”齐舒展有些惊讶。
这天底下知道花蕊夫人的人很多,但花蕊夫人的真正身分却没有几个人知道,而白行简居然知道花蕊夫人就是自己的娘?
是因为他们自幼就订亲的缘故吗?
白行简微微一笑,避开了这个话题,只是问:“你娘很憎恨当朝的官吏吧?所以才逼着你来退亲。”
“嗯,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对官员有那么大的成见。”她老实承认。
“因为她曾经是前朝的暗行御史,当然比谁都熟悉官场的黑暗与残忍。”白行简淡淡地说。
“也许吧。”她点点头,心里有些不舍,也有些不高兴。
她现在已经不怎么讨厌白行简了,对于退亲一事更是开始犹豫不决,可是因为娘亲的关系,她却必须要和这个男人分离了……
她的娘亲,花蕊夫人,是前朝的暗行御史,专门负责监督与查证官员的政绩与品行,凡是官吏莫不对这个名字畏惧三分,据说她有神出鬼没之能,明察秋毫之力,凡是被她盯上的官吏,就算瞒天瞒地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祁国建国以来唯一的女性御史,做得却比任何一个男人都出色,雷厉风行,狡诈莫测,是个极难对付的人物。
“其实你不应该什么都听你娘的,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应该有自己独立的主见,跟不跟我进京,应该由你自己来决定。”白行简回身伸手,把她拽到自己的身前凝望着她。
他的手大大的,掌心有薄薄的茧子,不太像柔弱书生的手呢。
齐舒展一边想着莫名其妙的事,一边耳红心跳地想从他的手心中抽出自己的手。
“展儿?想好了没有?”白行简看着她发呆的模样,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
“你给我放开她!”
一声清喝破空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绮丽的氛围。
“娘?!”齐舒展猛然一惊,立即抽回自己的手。
“花蕊夫人,您总算现身了。”白行简放下另外一只手中的茶壶,慢慢地站了起来,笑吟吟地看着面前乌鬓如云、面容秀美的中年妇人。
妇人身穿折领窄袖长袍,袖口与领边均有绣金的纹饰,足着软靴,长袍将她成熟女子之美烘托到了极点,比起齐舒展,更有一种神秘高贵的雍容典雅。
“我的名号岂是你可以直呼的?”令狐蕊脸色清寒,只用眼角瞥了白行简一眼,便将女儿招到了自己身边,“展儿,我吩咐你做的事如何了?”
“呃……”齐舒展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娘亲,此时她正像个犯错的小娃娃一样,在令狐蕊面前无精打采地低着小脑袋,十指紧紧纠缠在一起,轻轻咬着嫣红的薄唇,心虚地说:“还……还没。”
“还没?!难道那句话就那么难以说出口?还是这个人用什么邪恶的手段逼迫你?”令狐蕊瞪了白行简一眼,袍摆一撩,姿态优美地坐在白行简刚才坐的竹椅上。
“童儿,奉最好的茶。”白行简识趣地后退一步。
亲亲未婚妻变成他的亲亲娘子以前,丈母娘比天还大,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慢着。”令狐蕊斜睨了他一眼,“我要喝你亲手泡的茶,都说白御史不仅精通做官之道,更精通茶艺,怎样?为我泡一杯尝尝?”
“是。”白行简垂下眼睫,遮住眼眸里的笑意。
丈母娘愿意喝他泡的茶,这就证明他已经得到了她一半的允许,不错,不错,很不错!
“说吧,到底为什么连这样一件小事都办不好?”待白行简离开,令狐蕊才冷冷地瞅了一眼自家那个不争气的丫头。
本以为她多少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没想到短短几天就被白奸人唬弄住了,真是不争气!
“娘……”齐舒展小心翼翼地挨到娘的身边,用眼角瞄着她的表情说话,“白行简中了一种奇怪的毒,如果我现在离开他,说不定他会毒发身亡喔。”
“什么毒这么奇怪?”其实所有情况令狐蕊都知道了,她却还是想听听这个笨丫头到底相信了多少。
“是娘以前说过的那个寸相思耶!”齐舒展有点兴奋地说,“娘说过,如果中了这种毒,又很不幸爱上了某个人,而那个人却不爱他的话,他就会像诗歌中所说的那样化成‘一寸相思一寸灰"。娘,白行简说他喜欢的人是我,万一我离开他,他岂不就化成了骨灰?好可怜……”
“那你就去傻傻爱他了?不管他可能是个坏人,是个贪官,是个国家的蛀虫、佞臣?”令狐蕊听了直摇头。
寸相思?
她其实也只听过其名,并没见过那么玄的玩意。
结果齐舒展竟然就真的相信了。
“我没有爱他啊……”齐舒展又垂头丧气,“我只是想等他对我忘情之后再离开他而已。”
“忘情?”令狐蕊抚额叹息。
两个人朝夕相处,还怎么志?她怎么会生出一个这样迷糊的女儿?
“娘,反正我现在不想离开他啦,他准备回京城了,我也想跟着去,京城是什么样的,我好想看看喔。”娘说她以前在京城待过,但她一点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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