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爱一次又何妨》第22章


“这倒是真的,学校的活动她从不关心,从不参加,隔壁班有个男同学很欣赏她,管她叫『忧郁的黑玫瑰』。他常跑来邀釆晴,釆晴对他总是不假辞色,挺酷的!后来『忧郁的黑玫瑰』还变成了『哑巴黑寡妇』呢!”
“天哪!真恶毒,那人也太没风度了吧!”浩子很不高兴自己的朋友被言词所伤,恶意攻讦。
“釆晴反正无所谓,搞不好她还不知道自己曾经是『玫瑰』,现在是『寡妇』呢!”
“这么说……我们是她目前仅有的朋友啰!”靖茹渐渐理出头绪。
“算是吧!那个跟我们一起玩、一起疯的江釆晴和班上那个江釆晴简直判若二人。”
“最先发现釆晴不对劲的是谁?”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云飏。”
“他最照顾釆晴了,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出走?这二件事会不会有关联?”
小三说中了靖茹的想法,但她没继续研究这个问题,“也许……釆晴和我们有误会吗?”
小三马上反驳:“不可能,前一天还和我们有说有笑,睡一觉醒来,就变成现在这情况了,这根本毫无迹象可寻;再说,如果有误会,那更该打开天窗说亮话,干嘛避着我们?”
“嘿嘿!照她那种被动的个性,教她憋死还容易些,指望她说亮话还得有人先替她开窗呢!”浩子不假思索地说。
靖茹摸摸他的头,赞道:“嗯!有进步。”
任何形式的赞美,都能令浩子陶陶然地乐在其中,虽然有很多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被称赞的原因,就像这次。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写的信起不了作用了吧!也许她正等着我们去找她呢!”
小三古灵精怪地转转眼珠,“不如把奕娟也找来,这女人被恋爱冲昏头了,置朋友死生于度外,欠扁!”
“没这么严重吧!”靖茹轻轻地笑着,“也好,大伙好久没聚聚了,就来召开个『党员大会』全员集合。”
“那云飏呢?”浩子问。
“别理他,他想通了自然会回来。”这是她的直觉。
“确定?”
“就算他不自动自发,我有的是治他的办法,你们等着瞧吧!”这她倒有十足的把握。
第7章(2)
被关在音响里的伍思凯,安分而尽职地唱着——
时间已做了选择,什么人叫做朋友
偶而碰头心情却能一点就通
因为我们曾有过理想类似的生活
太多感受绝非三言两语能形容
可能有时我们顾虑太多
太多决定需要我们去选择
担心会犯错 难免会受挫
幸好一路上有你陪我
词∕姚谦
坐在南下的火车上,望着窗外更迭替换的景色,心思却飘到更远的某处,那是一个陌生的国度,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不知该如何为这感觉下定义。
中学时,跟着同学泡马子,冲着女孩子们吹口哨的经验是有的,偶而约个女生看电影、喝茶聊天。当时所谓的情书不过是,能否和你做个朋友……诸如此类。
除了好玩,没啥特别的感觉。
而对釆晴的感觉是特别的,一种心灵的悸动。
这是爱情吗?他不知道。
他所知道的,是当他向自己承认,对釆晴的欲望,不止是朋友般单纯,他的付出也希望得到回应。然而,那是爱吗?他不知道。
他所知道的是:当釆晴告诉他,她是同性恋时,那股撕裂了躯体的痛楚与绝望;他可以接受再艰难的考验,却无法使自己变女人!他永远也达不到的标准。那心痛的滋味,是因为爱吗?他不知道。
他所知道的,是他必须锲而不舍地找到杜维青,解开疑惑,绝不轻言放弃。那执着的守候,是为了爱吗?他不知道。
他所知道的,是釆晴的喜怒哀乐牵动着他的心弦,她笑,他有着极大的满足;她哭,他愿为她张开双臂,告诉她,他的肩膀可以挑起她的重担。为她挡风遮雨的渴望是源自于爱吗?
唉!他哪里懂得什么叫“爱情”呢?
他凭什么怀疑釆晴所认定的爱情?
贸然去找杜维青,这样做对吗?他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总之,真相即将大白,或许是转机,或许……他不敢再想。
患得患失,揣测不安的焦虑占据、啃噬着他的心绪,他已经无法面对她而不感到心痛!他怎会爱上一个只爱女人的女人?
他只有等待,等待她心灵的苏醒,或者,他希望的毁灭。
临时决定回家,匆匆整理行装便上路了。
于是,他坐上在南下的火车。
维青照着云飏给的地址找到了釆晴的住处。
在碧嘉软硬兼施的耳提面命下,她破例穿了件长裙以突显她的“女性特质”,天知道她有多久没穿过裙子了!
相隔四年,再见她时该会是什么情景?维青有些紧张,尤其是这身令人别扭的打扮。
小三拎着二袋补给品!饮料和零食,上回见浩子那儿冰箱空了,乾粮也所剩无几,便抽空采购一番,以备不时之需。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影在门口徘徊,原本打算直接上楼,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对;这幢房子几乎是学生宿舍,学生宿舍遭窃是常有的事,而且这幢楼还是“很高级”的学生宿舍呢!还是谨慎一点好。
维青对自己的穿着做好心理建设,才要上楼就被回头的小三挡住去路,他带着审核的眼光上下打量她,然后噗哧的笑了起来。
“莫名其妙,没看过女人穿裙子吗?”维青在心里嘀咕着,下意识地低头检视自己的衣着。
难怪他要笑了,她的姿势和他一样,只不过他双手提的是食物,而她提着的,是她的裙襬。
她困窘地放下裙襬,忍不住要咒骂碧嘉的杞人忧天了。“借过。”
小三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睛仍藏不住笑意。
维青仓促地大步行走,一时忘了麻烦的长裙,一个踉跄,砰!!她被自己的裙子绊倒,跌坐在楼梯上。
这副狼狈相,当然希望没人看见,但尾随在后的人,怎么可能错过?
毕生没出过这种状况,第一次出糗就有目击证人,维青巴不得立刻消失。更可恶的是,他居然毫不客气的贴着墙角就哈哈大笑起来,“需不需要帮忙啊?”
话里一点诚意都没有,尤其那声“啊?”,简直充满揶揄和嘲弄。维青悻悻然的拍掉沾在裙襬的尘土,“你先走。”
小三扬扬眉,不置可否地迳自拾级而上。
他迫不及待的想和浩子、靖茹分享这个笑话,但房里毫无一人。无所谓,反正他只是来补货,笑话改天讲也行。
釆晴住的是二楼,三楼、四楼住的也都是学生,他们各自有他们的快乐和悲伤。基本上,这幢房子的气氛是活力充沛的,但少了浩子的装疯卖傻、小三的抬杠、靖茹的认真、奕娟的骠悍和云飏的体贴,一切显得空空荡荡、死气沈沈。楼上的笑声模糊而不真切,听起来像罐头笑声,令人厌烦。
既然维青已有了好归宿!这又是釆晴独特的见解。她无须再牵挂,曾有过的伤害,相信会在林碧嘉的照拂下痊愈。
爱的力量是伟大的,她深信不移。
她祝福维青和碧嘉,发自内心,真诚的祝福,没有一丝勉强和不甘。
釆晴忽然觉得,她对维青的爱,纯净而自然,完全不似同学们所形容的暧昧不明。
笔下的日记又要写完了,说是日记其实也不尽然,多半是她无意识的涂鸦,有内容的只占了极少数。
学生,一直是她的职业;唸书,是她唯一会做的工作。她希望能有一种学校,让人唸到老死为止,那么,她便不会感到茫然不知所措。
现在,她还是学生,原本的甘之如饴,如今却感到枯燥乏味。
她翻翻桌历,距离上次一伙人聚集才三个月,她却彷佛捱了一个世纪。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釆晴叹口气,继续在日记本上涂涂写写。
云飏为什么不再找她了?校园里也不曾再有偶遇的机会,她想念和他共度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不再关心她了吗?她需要他时,他总会出现,现在她希望他就在身边,而他在哪儿呢?
挥洒着奔腾的思绪,龙飞凤舞的字迹重复着相同的笔划,云飏、云飏、……
一遍遍写着他的名字,彷佛一声声的呼唤,釆晴虔诚地刻划着他的名字,一撇一捺间竟浮现出他的身影,他的轮廓、他的笑容……
釆晴喘息地抚着胸口,心脏急促剧烈地跳跃着,血液也随之沸腾,滚烫了她的脸。釆晴阖上日记,双手掩面,真不害臊啊!居然想念他的怀抱,太不正常了,她是同性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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