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物语》第19章


“我在日本玩得够久了,我想回美国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拒绝御影敬之留在御影家的事,因此她可以回美国了。
“你暂时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御影舞嘟着嘴,“我又不喜欢御影家,还是回美国好。更何况御影家对我妈咪那么坏,没什么好留恋的。”当她说这些话时她发觉自己是有些心虚的,很不自觉的她想到了应容。
为什么讲“留恋”两字时,她的脑海会闪过应容冷沉的脸?
“那应容呢?”欧阳境宁观察着她的表情。
听到他这样的问话,她红了脸,心虚地闪烁了下目光。
“他……我和他又不熟你干啥提他?”
“不熟?”他认为在她的脑海中也许只是还搜寻不到她和应容的共同记忆,可潜在意识里她没法子灭了她对他的感情。
“是啊!只有小时候一些片段记忆而已。”顿了一下她说:“可是好怪!我对他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很特别的感觉?”他和御影舞从小就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他知道她会告诉他,她对应容的感觉。
“唔……我好像不曾这样,我对应容的感觉很特别,就像……像对恋人一样。”她笑了,“很劲爆吧!我竟然对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产生了这么奇怪的感觉,还亏我一向对男女间的爱情不屑一顾呢!”
“在这个时候,你仍没有忘了你爱他。”他真是输得心服口服。
“爱他?”御影舞的心悸动了。她摇着头,“不……不可能吧。”她不认为自己的感情那样廉价,如此轻易就许给一个陌生的人。
然而“爱他”这两字就像击入水中的落石,激得她平静的心湖起了阵阵的涟漪。
她在脑海中拼凑不出应容和自己的回忆,可是她发觉自己还是在乎他的。例如在医院时,他有两天不曾去探望,那两天她的心情就一直处于极度沮丧中,甚至连欧阳的来访也不能削减那种失落感。
在每一个叩门声之后,她多么期盼推门而入的是应容,那样强烈的感觉连她都不明白为什么。
“你和应容是情人,只是你现在丧失记忆,这才没能记得他。”
“丧失记忆我又怎能记得你?”
“医学上有一些现象不太好解释。”要多费唇舌的事他简略带过。“你在想什么?”见她一直沉默着,欧阳境宁突然问。
御影舞摇了摇头。
“是不是发觉他在你心目中有着不同于任何人的地位?”
“你……知道?”
欧阳境宁坦然一笑,笑容中有着不让御影舞知道的寂寞,“我知道。”
“骗人!你又没有喜欢过任何异性,爱上一个人的感觉你怎么会知道?”欧阳有什么事都一定会告诉她,没道理交女友这样重大的事没说。
他拍拍她的脸,淡淡地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觉得与其让你待在御影家,或随我回美国,还不如让你待在应容身边。我想,那对你恢复记忆是有帮助的。”
“我才不要。”她红了脸。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只想留在她“认识”的人身边。
欧阳境宁看着她,眼中露出坚决的光彩,“不要的话也由不得你了。”
御影舞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应容今天晚上就要离开日本了。”为了御影舞未来的幸福着想,也为了她能尽快恢复记忆,于是他说:“他可能也猜到你不会再走向他了吧,因而打算离开这伤心地,我想他此次离开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毕竟情伤难治嘛,是不?”
“他要走了?”欧阳境宁的话像一记闷雷落在御影舞的心坎上。
“他此次离开后,只怕你们相见无期了。”正要再往下煽风点火之际,他眼尖地看到应容从梅一馆走出来,将墨镜往鼻梁上一搁,拉开车门正打算上车。“应容,早啊!”
应容?御影舞原本低垂的脸立即昂高,梭巡着应容的所在,当她找到他时他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欧阳境宁拍了拍她的肩,“你们好好地聊聊。”他识相地闪人。
“早。”应容站在数步开外向她打招呼。
“早。”御影舞既紧张又不好意思地低垂下脸。
“身子好些了吗?”这样的对白冷漠又生疏,应容的心情低沉而无奈。
“呃。”她不安地交换了一下坐姿。
看似亲近但彼此间像有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令应容害怕看到御影舞,更害怕独自面对她。
他爱她!爱到无法忍受她的冷淡、她的漠视。
天晓得每天面对她,却不能将她拥人怀中,轻嗅她清新的发香。细数她为他而乱了的心跳,简直痛苦得令他发狂,甚至连得到她的一句“爱你”都成了奢求,那有多么令他沮丧而绝望。
他怕这种好像失去她的感觉。
他有耐心等她记起他是谁,可是,他却不否认这等待的过程令他受尽为情所困的痛苦。
应容看着御影舞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服,他解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蹲下身子和她说话,“最近天气仍嫌凉爽,在外头别忘了多加一件外套。”他拉起她的手,她并没有像前些日子一样拒绝他。
看着他拉着她的手,一股柔情蜜意浮上心头,她不自觉地倾身在他眉宇间印上一吻。
应容讶异地抬起头看她,“你……”
“我……”御影舞红了脸,“我对你的心情很复杂,我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心中的感觉。
这样的话听在他耳中显得百味杂陈。
“你不要说了。”他温柔地拂开风吹乱飘在她脸上的发丝。“我懂。”他心情苦涩地站了起来。“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今晚他就必须离开日本,总部又有重要会议等着他,若会议之后有任务要接,他不确定下次回日本是什么时候。
他想将舞带在身边,可是,目前的状况他知道她不会答应的,但不把她带在身边,那么他们何时能再见面?
若时间太久,而舞仍没有恢复记忆,那她一定会忘了他吧?
深深地、温柔地再看了她一眼,应容立即站起身子转身离开。
“应容……”
已迈出数步的应容止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看她。“保重。”
他没有再回头直接上了车子,御影舞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她想哭,一股近似绝望的痛苦占据了她整个胸口。
他就这样走了吗?欧阳说他此次离开日本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忽然她觉得应容的最后一句“保重”说得好沉重。
他走了!真的走出她的世界了吗?
凌晨时分,一架直升机悄悄地降落在樱馆后头的大广场上。
“长官,一切准备就绪。”对讲机传来部属恭敬的声音。
“知道了。”应容将酒杯中的褐色液体一口饮尽,起身环顾了一下又即将人去楼空的樱馆。
这里有太多、太多他珍惜的回忆。
樱馆,充满他对舞的感情和回忆的地方,他不会忘了这里,永远不会。可是,他不确定,下一回当他再回到这里时,她是否还记得他?
套上风衣,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樱馆,他迈开步伐往后头的广场方向走去。
上了直升机,正要扣安全带之际,他看见远处有车子的远光灯往这里探了过来,不一会车子即在距离直升机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停下,车内步出令应容讶异的人——御影舞。
御影舞快步地奔向已经略微移动的直升机。“应容,我不要你离开!”终于她攀到尚未关闭的机门,她可以感觉到直升机正在往上移动中。
不过,由于直升机螺旋桨旋转的声音太大,应容只知道御影舞的嘴巴一直在动,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他探出身子,“这样太危险了,你回去吧。”
她的双手顺势攀上他的颈项,紧紧地攀着,一点也不放松。“我不要。”她咬着唇,泪水一滴滴地落下来。“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看着她倔强,一点也不妥协的脸,应容无可奈何地只得抱著她往下跃。
成功地跃落地面后,他重心不稳地往前扑,彼此间暧昧的姿势令御影舞红了脸,可她的手仍是紧攀着他的颈项,一刻也不愿放松,生怕一松手他又离她而去。
她现在觉得好委屈!像是即将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为什么?你有欧阳陪伴着。”
御影舞的泪决了堤,她努力的摇头,“我不要他陪我,我只要你。”她从来不知道应容在她心中竟有如此重要的地位,直到欧阳告诉她,她和应容今日一别,可能相见无期。
一想到相见无期,她的心忽然慌了起来,她要留在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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