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斗夫》第25章


他伸手轻触她血迹斑斑的脖子,“疼吗?对不起,害你受苦了。我、我不是不相信你……”
褚芸摇摇头,捂住他欲出口的解释,“我知道我知道,我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她知道他是在救她,当她险些被赫连贤人掐死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赫连贤人微微一笑,捧住她的脸,“你没事就好。”
他还在笑,笑得那么温柔,让她心痛。褚芸忽然把他的头抱进怀里,让他脱下强装的坚强,“不要再笑了,不要再勉强自己了!在我面前不需要这样,裕之!”
赫连贤人的脸埋在她怀里,看不到表情,然而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他要我记住他爱我……可是,他不知道……他爱的其实不是我……不是我啊……”
看着眼前的景象,鹿晓刀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经过,悠长地望了眼岩崖,他只说了一句话:“他够狠。”
褚芸不知该安慰他些什么,或者此刻所有的安慰皆是徒劳。她只能紧紧地抱住他,让他感受到自己的体温,让他听到自己的心跳,让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在他身边,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是的,赫连修人的确够狠!他用他的决绝在赫连贤人伤痕累累的心上又添了一刀!他说他爱赫连贤人,可是那样的爱只会带来伤害,因为他的爱里只有掠夺。
不过,她是不会向他投降的,她会一直陪在赫连贤人身边,帮他治疗这些伤口,总有一天会治愈的。
褚芸暗暗在心底发誓。
尾声
八年后。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庭院的梨树下并排摆放着两张藤椅,赫连贤人眯着眼享受着难得的清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耳边不断传来的长吁短叹,破坏了他原本的好心情。
他忍不住瞟了旁边一眼,“你是专程来让我听你叹气的吗,鹿大捕头?”
鹿晓刀不回话,叹气声更大了。
“怎么,昨晚又睡地板了?”完全是肯定的语气。
鹿晓刀黑了脸,闷声道:“不是……”事实是连地板都没得睡,让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窝在房门口蜷缩了一夜,这事儿传出去他鹿晓刀还能在龙游城里立足吗?
“不是?不是的话,敢情鹿大捕头这会儿来我这儿唉声叹气的是为了练气功?”
鹿晓刀瞪了他一眼,“我怎么发觉你成亲以后越来越像换了个人似的?”落井下石,损人不带脏字!哪里还有当初纯良憨厚的影子?
“也许,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赫连贤人颇具深意的笑笑,又道,“我也发觉鹿大捕头成亲后也改变了许多,光是漫天飞舞的传言就够龙游城的百姓茶余饭后聊上好一阵了。”
此话一出,鹿晓刀脸色霎时铁青,却无法反驳,他鹿晓刀的一世英名算是完了。
见他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赫连贤人总算善心大发地鸣金收兵,不再挖苦他,只问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惹你娘子发这么大火?”
果然,一说到原由鹿晓刀便立马坐起身,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听着他满肚子的有冤难伸,看着他有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赫连贤人不禁莞尔。想起这八年来发生的许多事情,突然觉得感慨万千。
他和芸妹成了亲,他们的儿子如今也已有七岁;修人的事一度让父亲崩溃,直到小孙子的出世父亲的脸上才恢复了往日的笑容;连怜怜也成了亲,而她的夫君……
赫连贤人瞟了一眼兀自抱怨着的鹿晓刀,他竟然成了他的表妹夫,他们俩的结合是他最意想不到的事情,两人也因此成了龙游城里最不可思议的一对夫妻。
“……你说她是不是很过分,好歹我也是一家之主……”鹿晓刀正说到兴头上,一转头却看到了明显心不在焉的表舅子,满腔的热情瞬间被一桶凉水当头浇熄,“你在发呆吗?”
赫连贤人一笑,很有技巧地转移话题:“我只是在想,你和怜怜的性格南辕北辙,当初怎么会走到一起呢?”
鹿晓刀皱着眉,叹了口气,“唉,没办法,谁让我什么人都不爱偏偏爱上了个小炮仗呢。”脸上不乏懊恼却也有丝丝甜蜜。
看得赫连贤人受不了地直摇头,“我看你们俩啊根本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鹿晓刀古铜色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暗红,刚想反驳,就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向庭院靠近。
“那个朱老板明明是我们绣锦布庄先看上的,你怎么可以用卑鄙的手段把他抢走?”
“请注意你的用词,腿长在他自己身上他爱往哪走就往哪走,我又没有挟持他过来。”
“明明就是你暗地里使了什么手段,否则朱老板又怎会弃绣锦布庄而选择与你们锦绣布庄合作?”
“客人之所以选择我们自然是因为锦绣布庄能够给予他更满意的服务,与其在这里胡搅蛮缠你倒不如好好想想怎样改进自身的不足。做生意又不是扮家家酒。”
相比甄怜怜的七窍生烟,褚芸完全是不愠不火不痛不痒,而她的冷淡却比任何犀利的语言都更容易激起甄怜怜的怒气。
“什么不足,我们绣锦布庄好得不得了,哪来不足啊?说到底你就是喜欢跟我抢!”以前是大表哥,现在是生意!褚芸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白眼,她说反了吧。根本就是她喜欢处处来招惹自己,房子要挑在赫连家隔壁,赫连家开布庄她也硬是在对面开了家相同的布庄抢生意,最扯的是她连布庄的名字也不放过,他们叫锦绣她就偏偏把这两字倒了个身叫绣锦……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喂,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眼见两人的身影踏进庭院,鹿晓刀匆匆跟赫连贤人打了个招呼就想找个地方避难去。听他娘子的语气他就知道她的火气有多大,再不走恐怕今晚又得睡门口了。
奈何,鹿晓刀的动作再迅速也快不过甄怜怜的眼睛,远远地瞧见再熟悉不过的背影,甄怜怜满肚子的怒气总算找到了一个发泄对象,“晓刀,你娘子我被欺负了你还不快来帮忙!你跑什么,没听见我在叫你吗?还敢跑!死晓刀、烂晓刀……”
甄怜怜的声音渐渐远离,庭院又恢复了先前的清静。褚芸走到赫连贤人旁边的藤椅前坐下。
看见妻子脸上的得意,赫连贤人不禁摇了摇头,哭笑不得,“都嫁为人妇身为人母了,还斗不够啊……”
“哼,谁让她先来招惹我的!”褚芸嘟了嘟嘴,露出了与刚才不同的倔强样。
“明知怜怜不是你的对手还每次把她气得跳脚,你呀,就不能偶尔让让她吗?”
“怎么,你心疼你那个娇美如花的表妹了?”赫连贤人的话让褚芸面孔一板,起身作势离开,却被他长臂一拉顺势跌进他怀里。
“放开!”她伸手推他,赫连贤人非但不放反而抱得更紧。
“不放不放,除非娘子你听我解释,你可不能冤屈了为夫的。”见她哼了一声不再挣扎,赫连贤人无赖地一笑,将下巴靠在她肩上满足地嗅着她发丝的香气,“我不是心疼怜怜,我只是挺同情表妹夫的。估计,今晚我那个可怜表妹夫又要被赶下床喽……”
褚芸憋住笑意,转头瞪了他一眼,“是吗?我怎么都不知道我家相公是个这么有同情心的人啊?”
“当然,同情只是一小部分,最主要的是为夫的耳朵快要受不了了。”赫连贤人夸张地捂着耳朵,无奈道,“怜怜在你这里受了气回家以后苦的是表妹夫,而表妹夫晚上受的气第二天就成了为夫的苦恼了。”他已经被鹿晓刀的唉声叹气折磨了好多天了。
褚芸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听起来你好像蛮惨的。”
赫连贤人直点头。
“那好吧,以后只要她别太过分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娘子真好。”
赫连贤人趁机在她脸上偷了一口香,羞得褚芸一下红了脸,捶了他一拳,“你这个登徒子,越来越不正经了!”应该说是成亲后就没正经过!
“我的不正经只对你一个人。”他撒娇地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轻声道,“只对你一个人。”
“裕之……”
“芸妹。”
“嗯?”
“你……后悔吗?放弃了褚氏商行,你后悔吗?”这是赫连贤人八年来一直想问她的一句话。
褚芸呵呵一笑,“为什么要后悔,放弃了褚氏商行我不是还有茶行和锦绣布庄吗?”
“那不一样,茶行和锦绣布庄虽不小但也不及褚氏商行……你原本可以……”
褚芸捂住他的嘴,阻止他接下去的话,“我不后悔,裕之。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幸福、这么快乐过,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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