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情公主》第3章


大神师父好像私藏一匹大漠的黑鬃悍驹,这时刻他大概去采草药,所以,嘿,她这 公主要去当小偷喽。
偷马是也。
啧!好马!
通体发亮,目露锐芒,四肢硕健,毛须滑顺,但看起来颇为不驯,它简直比她在围 场里的御赐宝马更形出色。
相信一般人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未必能寻得此良驹,全靠运气。
她要定它了!
趁著大神师父采药未归,她跃身上马,准备从郊外一路奔驰回宫。
“那老小子肯定气得吐血。”
谁叫大神师父小里小气的吝惜将他的独门龟息功教授于她这爱徒!她可是恩怨分明 的人。
“黑鬃马!”马鞭一扬,她叫喝,“从这一刻起,本公主便是你的主人。”
“嘶……”黑鬃马十分倔傲的不愿屈从。
马儿需要安抚,需要和它培养感情,但是她不是个能好声好气好脾性之人。
“跟我斗?”自找苦吃。
缰绳扯拉的同一瞬间,她手中的马鞭也咻的落下。
她非常的享受这驯服好马的快感。
“嘶!”黑鬃马仰颈嘶呜,往前快跑,如射出的箭矢般的飞行著。
她不禁笑开怀,只见树影绿叶迅速的从眼角飞逝而过,只听得空气中的风声咻咻地 脆响。
她畅快极了!
然而背脊上一阵战栗,她惊骇的连忙扯拉缰绳,想停下快马,但马儿不为所动,迈 出的步伐速度没有稍减。
这黑鬃马疯了不成!它要和她玉石俱焚啊,竟然往山壁的那一头狂奔。
好个烈性子!但是她也不遑多让,不叫它专美于前。
腿肚使上全劲往它身侧夹紧,她非要它心甘情愿的成为她的座骑不可。
可该死的!那突然冒出的是哪只鬼?
一抹摇摇晃晃,似人非人、似魂非魂的黑影子,直往她和黑鬃马冲来——朱 令予一慌,连忙用马鞭甩向黑影;被她抽上一鞭顶多只是皮开肉绽,总好过成为马蹄下 的冤魂吧。
无法瞧仔细,一晃眼,那黑影似乎往旁一跌,不动了。
管他的!还是忧虑她自己的安危要紧。十四公主和黑鬃马一同撞山壁而撒手人寰可 不是件好笑的趣闻。
若她现在飞身下马?
那似乎是自找死路,因为这马的脚程极快,落地的她非死即伤。
眼见光秃秃的大山壁即在咫尺之远……母后,别了。您终于不必再被予儿气得发抖 了。
“嘶!”黑鬃马猛地煞住四蹄,它的鼻尖距离大山壁剩不到一寸。
“原来你也怕死!”敲它一记,惊魂甫定的她喘呼出气。
黑鬃马拚命的蹬著后蹄,表达它的臣服之心。
朱令予得意的笑了,但没一会,她的笑容骤然一敛。
不妙!
她骑著马,回头往那卧倒的黑影跑去。
“原来是个文弱书生!”跳下马的她将“黑影”翻了个身,察看他的伤势。
那一鞭就叫他受不住吗?怎么唇色泛紫,一副即将翘辫子的模样?
“喂、喂!醒醒!”她推推他的身体。
没反应。
“喂!不准死!”他想害她成为杀人凶手?她想也不想用力拍打他的脸颊。
“喂!是你自己莫名其妙的跑到这山顶……”
男人很不给面子的继续昏迷著,即使他的脸颊都被她打得肿成……不忍卒睹的可怜 容貌。
朱令予恼火了,干脆打横将他扶起,使尽力气,十分粗鲁的把他扛放到黑鬃马的身 上。
“不把你从阎王手上抢回来,我就不姓朱!”
“嘶嘶……”
“闭嘴。”她用左手把黑鬃马的嘴巴给抓捏住,“都是你这个罪魁祸首,平白伤害 无辜的人。”
颇具灵性的它听了新主人的教训不禁满怀愧疚,原本锐利的深眸覆上后悔莫及的哀 哀泪雾。
一个跨跃,朱令予一边按好仍然不省人事的陌生男人,一边扯起缰绳。
“黑鬃马,往回快奔!快!”
云淡别居。
拴好黑鬃马,朱令予将那软得像是没有骨头的男人给扛在背上,张口大喊,“大神 、小神!有人要见阎王了,快出来救人一命。”
蹒跚的走进偏听,四周的无声无息使她颦蹙起两道英气十足的秀眉。
阎王愁的两位神医跑去哪里溜跶?
“能不能活,端看你自己的造化。”趁早撇清,以免自己内疚死。
将背上的重物霍地摔在冰石上,只听得咋毗声响。
他的骨头起码断上三根!
“我不是故意的啦。”可她的脸上丝毫不见任何歉意。
唉,皇宫里的锦榻软床她睡惯了,一时大意,忘记这块翠绿的冰石是如何的质地坚 硬。
“徒儿。”
衣袖飘飘,一个白发童颜的“怪物”忽地平空现身,一脸的慈笑。
“大神师父。”她回眸,“你又去找大鬼小鬼那两个早该成仙的老不死?”
“如果你的大仙和小仙两师父听见你又胡称他们的名讳,小心他们心狠手辣的扭断 你的脖子。”
“我死了,谁来替你们这四个山中奇人入殓啊?”人总要死的,即使是阎王愁或是 鬼见忧。
大神原还想和这徒儿嗑嗑牙,练练唇舌的功力,然而冰石上的一具“尸体”转移他 的往意力。
“他还没死。”他休想用来试药。
出于本能的,大神抓过昏迷中男人的手把脉,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喂!”出于习惯的,朱令予敲了他一记后脑勺。
大神气闷,“他人的徒弟可以打师父的头吗?”师道沦丧、师尊不显!呜呼哀哉。
她不答反问:“这家伙到底救不救得活?”
“很难。”
“他才挨了我一鞭,不可能这么容易就下地狱去吧。”
“他的身上中有奇毒,已深入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恐怕……”
“恐怕我得替他准备一口棺木?”
“是吧。”
“那么,他如果来个英年早逝,和我那一鞭没有干系喽?”
“当然。”
她伸出手,摸抚冰石上男人的眉眼唇鼻,“你安心的死吧,我一定会厚葬你,虽然 我们萍水相逢。”
大神好笑的轻咳两声,“徒儿,他还有一线生机,你那口棺木或许派不上用场。”
挑高右眉,朱令予一副洗耳恭听。
“忘记你另外两个师父了是不?”
“大鬼、小鬼?”
大不敬。“是大仙、小仙!”老是胡称乱喊!
对,还有那两只善于用毒和解毒的厉鬼!她朗笑出声,并且将臂肘子一拐,搭放在 个头矮小的大神肩上。
“真有你的!师父!”
“不敢当。不过,师父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但问无妨。”她是侠女,不拘小节乃是率真的本色。
指指冰石上的男人,大神清清喉咙,“他的脸怎么红肿成猪头?该不是你的杰作吧 ?”
“嗯,徒儿不是故意把他的脸拍打成这副德行。”她和他既无冤仇,亦无干系,犯 不著下此重手,只是一时情急,以为他隔屁完蛋了。
“除了身中奇毒和一记鞭伤,他的骨头似乎也断了几根,这也是你的。不小心。所 造成?”
“唉。大神师父,我们还是把他扛到风清别居去解毒吧。”骨头断了再接上不就成 了?
她不是故意的,谁让他是文弱书生!
第二章
咋毗咋!
唉!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大神不住地摇头晃脑,“这男人的骨头至少‘又’断了数根。”
云淡别居里摆著翠绿冰石,风清别居里也不认输的放置一床炎火榻,同样的质地坚 硬无比。
而朱令予也和之前同样的把男人粗鲁的摔下,理所当然的他的骨头难以“保全”!
“爱徒。”见徒心喜的大仙和小仙,一见到朱令予立即扬扯讨好的笑容。
“两只鬼……呃,是两位仙师父好!”
“小仙师父我想死你了!”
呵,疙瘩掉满地。“徒儿这不就前来请安?”
大仙早已鼻酸,眼看便要涕泪齐下,“你这小没良心的女娃!”
朱令予一把压扁他的嘴巴,“不准哇哇大哭,否则我立刻走!”
只见年龄已不可考的大仙吸吸鼻子,用著楚楚可怜的眼神表示绝对不哭的坚决。
唉——朱令予好想拔头发。
所谓的奇人异士一定得要性情孤怪,异于常人不可?
大仙和小仙明明是内力强猛的汉子,但是动不动便要掉掉眼泪给她瞧瞧,简直是为 老不“尊”!
“喂,榻上的那人中啥毒?可不可解?”她直接发问,否则等两位仙师父倾诉完思 徒之情,那男人也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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