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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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一下。”也不知道万兆说的是第几次，亚希不厌其烦地停了下来。
一条板油路直直的，大概有三四百米，再远点地方是一个十字路口，两边是果农种的苹果树林，四处没有人家，仅有一处延伸到半片田地的地方，建起了一个加油站，
可这次的监控视频却没有黄力的身影了。
“看来他就是在这段路遇害的。”亚希看向他们来的马路，几百米开外有一个微型银行，他所存的监控中，黄力是完好无损经过的。
“走，过去看看。”
万兆拢了一下衣服，低着头慢慢检查。
亚希一闭眼，再睁开眼时眼眸已经化为一片猩红，他的鼻子动了动，本来勾起的唇角拉了下来。
“你红眼病犯了？”万兆见亚希半天不过来，就拐了回去，结果就看到这人红着眼一脸纠结的看向远方。
“这里到底出过几次车祸啊……”亚希头痛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马路，“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万兆在空气里闻了闻，什么都没闻到。“嗅觉好了？”
“时好时坏。”亚希呼了口气，快步向前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万兆怕这人一头栽沟里，忙跟了上去。
亚希一路走着，一边微微地吸着气，表情出奇的认真。
好像搜救犬……
……
“在这里！”亚希兴奋的抬起头，正好撞进万兆柔和的眸子中，撞得他心神一动。
万兆尴尬的眨了眨眼，快速恢复，“你确定这里是案发现场？”
“确定。”亚希指着自己的鼻子，“以吸血鬼的荣誉保证。”
之后他径直走向一边的草丛，掏出手巾盖在手上然后在草丛里拔了拨，拿出来一个东西。
“手机？”万兆看着躺在亚希手中的东西，上面布满了裂痕，黑着屏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疑惑的问：“这是黄力的？”
“嗯，一样的味道。”亚希微微皱了皱眉头，“我站在他家窗口，护栏上挂着的鞋就这味道。”
“噗……”
“笑什么。”
“没事。”万兆脸憋得通红，“证物带回去，交给物证科，但愿SIM卡还在。”
“嗯，一个月了，再加上那几天下雨，痕迹几乎看不到了，除了……”亚希又掏出来一张手巾，把另一手的手巾连同手机交给万兆，用空下来的手拿出自己的手机，也不嫌脏，直接半跪在地上趴在草丛里翻找。
“你在找什么？”
“证据。”
第14章　审判者（13）
“什么证据？”万兆凑近去看。
亚希动作一停，一手举起来，是一根草。“找到了。”
这根草也不知道长了多久了，上面落着一层灰，呈一种暗绿色，细长，是路边常见的那种。
亚希转了一下草，露出背面，一层黑色的东西附着在上面。“就是这儿。把鉴证科的叫过来采样吧。”
万兆眯着眼看了看，“这是……血？”
“嗯，你们警察做事不都要证据吗？这些应该够吧，证明人在这儿出的事。”亚希指了指那一片草说道：“泥土里应该也有，不过应该不好查，一个月的风吹日晒能留着点也是你们的幸运了。”
“谢了。”万兆先拿手机拍了一下，之后打了个电话。
“咱们两个什么关系，说什么谢不谢的。”亚希搭着万兆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松开。”万兆拍了一下亚希的手，派出所距离这里可不近，他蹲在地上，从兜里掏出烟叼着，点着，“离我远点，不然我拿烟熏死你。”
“熏不死。”亚希凑到万兆旁边，也蹲下来。
万兆睥睨了他一眼，向旁边蹭了几步，见对方要有动作，拿出嘴里的烟威胁道：“再凑过来老子揍你信不信！”
亚希拉耸着脑袋，一脸的委屈，“你们人类怎么这么凶啊？你就这么排斥我？为什么啊？”
“排斥你还需要理由？”万兆又把烟放回嘴里，抽了一口，吐出来的白烟迷了亚希的眼。
“那你什么时候能接受我啊？”或者是喜欢我？
万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估计要很久很久之后，久到我理清一些东西。”
“那我等。”亚希微微笑了笑，“反正我时间多。”
“……”万兆没说话，静静的抽烟。
于是，当鉴证科开着车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警局出了名严谨成熟的万队，正跟着一个长得巨他妈好看的人十分不顾形象的蹲在路边，满脸沧桑。
风中凌乱半天，鉴证科的人用黄线控制好区域，把已经蹲麻腿的万队扶起来，“万队，忙了一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
“行，那边的草堆，仔细搜一下，这是在草丛里发现的。”万兆眨了眨发涩的眼睛，一边跺着发麻的脚，把两个人收集的手机和草递给他们。
亚希默默走过去扶着他，“我带你回去，顺便看看文冲那里的进度。”
“好。”万兆推开亚希，一跛一跛的走向了他的车。
发了一个呆居然把自己搞成这样，丢人！万兆脸上发烧，进了车的后座，直接躺在上面，胳膊折叠搭在眼上，心情复杂。
他又不傻，亚希对他的感情他怎么会不知道。
车子发动，亚希从后视镜看了眼万兆，把暖气调高。
一路上两人没说一句话，若不是万兆时不时动一下，对方还以为他真睡着了。
大概在下午四点五十左右，两个人终于是回到了派出所。
“兆兆啊，有一件事我想问很久了。”亚希停好车，在万兆的手打开车的前一秒说道。
“什么事？”万兆停下来，示意亚希继续。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王尚的？为什么我在此之前没听你提过他？”亚希想知道自己差在哪里。
万兆挠了挠脸，平静的就像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我们父母是同事还是邻居的关系，所以我和王尚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八岁那年，我父母被劫匪击毙在我面前，血溅了我一脸，要不是他，估计现在我不在精神病院就是在监狱。之后的许多年都是他陪着我，一直到近几年开始工作才分开，你说我能不喜欢吗？”
说罢，万兆开了车门，走进派出所。
亚希握紧方向盘，深呼了几口气，下了车追上万兆，两个人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
……
经过一楼，万兆照常和王尚打招呼，只是这次亚希选择的是扭过头不看。
没有那股充满敌意的视线王尚显得自然很多。
“兆哥儿，今晚抽空吃个饭吧！也好叙叙旧，上次你说让我等你，结果你直接把我给忘了。”王尚抱怨的揉了一下万兆的头。
万兆抱歉的笑了笑，“对不住，那天案件取得了点突破就……这样，这回我请客，原谅我吧……”
“行吧，嘿嘿，看！我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雪糕哦~”王尚从自己位置中拿出来一个箱子，一打开一股凉气扑面而来，里面摆着一排排的雪糕，“怎样？我自己做的，护了好久才没让其他人抢了去，放心，这箱子特制的，可以保存一个星期不化。”
“不错啊。”万兆把箱子合上，宝贝似地抱住，“拿回家慢慢吃。”
“行，你想在哪里吃就在哪里吃，对了，还有这个。”王尚又拿出来一大罐子，“上次忘了给你了，我妈让我给你带的，她一听我跟你一个派出所，非要我把这坛腌菜送过来，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哦。”
“替我给阿姨说声谢谢。”万兆尝试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办法将罐子带上。
亚希在此时起到了作用，“我来吧。”他接过罐子，说道：“我先上去了。”这地方呆的他有些窒息。
上了楼，亚希就径直去了万兆的办公室。
梁海目送着黑这一张脸回来的亚希，打了个冷战。
看了眼半靠在他桌子上，搅咖啡的王长宇，问：“长宇哥，文冲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我们约好了一块儿坐公交回家的。”
“怎么了。你亲哥不来接你了？”王长宇品了口咖啡，又从兜里掏出来两颗方糖加了进去。“他不是每天都不间断地接你吗？”
“我都24了，完全可以自己解决上下班的问题，更何况他也就比我大几分钟，差不了多少，长宇哥，你也是他哥，帮我教训教训他呗，我快被他烦死了，天天嚷嚷着让我辞职去公司上班，富二代了不起啊……”梁海烦恼的抓了抓头发，本来就是卷发的头发更乱了。
王长宇暗自在内心吐槽，‘你亲哥是富二代你是什么？’
“他可不听我的。”
……
亚希关了门坐在自己位置上，静静的看着万兆的办公位置，眼神冷的厉害。
“切，不就陪的久了那么一点点吗？我不也是陪了你一整年吗，也不见你对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