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炉不是故意的》第7章


“唉唷……夭寿喔……”(闽南话,要命喔)。
虽然看起来很痛苦,但他的小孩还是继续在旁边乱他。除此之外,我还从他和他女儿的对话中知道男人颇好饮酒,因为他女儿曾在他最痛苦呻吟的时候问他:
“拔拔啊,星期九,猴子去做啥?”
“……喂!!你最喜欢的耶,去喝酒啦!”
这么带有心机的问答让我了解到这小女孩相当有从政的资质,这也是为什么我每次尿尿都会礼让她先。另外,男人原本和我一样在住院第一天时都自以为住个两三天就能回家了,但从目前他抽血检验的结果,再加上他脚上的伤囗还在发炎,他很可能会在医院收到圣诞老公公在他床头袜子里塞的礼物。
是的,以上所有无聊的身家调查游戏就是我今天的日记,我猜是因为昨天大腿的过度灼烧害我脑袋连带被烧坏了,再加上身上挂了点滴和麻药机,所以我也没办法随便移动做病房观察,因为我连尿尿都得靠老爸用尿壶在床边帮我接才行。对了,昨天早上护士有问我几天没屙便便了。那时我才想起来我原本就两天没屙了,但是加上昨天下半身正处于油锅的煎熬,压根儿不会去介意拉过屎没,所以再加上今天,我已经有三天半没拉过屎了,对于长时间都躺在床上的病人而言,肠胃不顺和蠕动不正常,可以说是最常发生的并发症,而我也不例外。所以今天晚上,我勉强抓着活动式点滴架来厕所屙看看,希望能有些进展。结果大约屙了一个小时,除了拉了三泡尿和十几炮屁以外,我什么狗大便也没拉出来。后来我只好无奈地回到床上要睡觉。但是其实我已经预见到,明天大概又要有一番腥风血雨了。
我的住院日记二
血雨腥风的一天2003。12。15
星期一
凌晨一点,我的脑袋依然很清醒。因为我对躺在我对面的男人很有兴趣,所以常常会仔细听对面的对话和声响,但碍于隔帘,我鲜少有机会看清楚他们的面貌和行为。今天晚上对男人而言是新鲜的一夜。因为还没开刀,所以显然他睡得很安稳,但如果他知道自己过了今天动完手术后的那副惨状后,那也许就没法像几个小时前那样生龙活虎又豪爽地聊天开杠了。
一点半左右,我看着三截式的点滴,并思索着其中的物理原理。接下来我想着自己住院一天保险才给付一千的事实,我连麻药费都快付不起了。然后我又开始陆续幻想一堆无关紧要的鸟事。终于,我在凌晨三点时为自己的沉思做出了总结——“我要逃院”。
没错,这是我无意义幻想了两三个小时后的结论,和之前的幻想完全扯不上关系的。我开始在脑中想像逃亡路线,虽然我横着进来后再也没直着走出病房过,不过别担心,因为我连病房外的摆设都事先幻想好了。首先,我必须让自己看起来不像病人,所以我决定偷躺在一旁呼呼大睡的老爸的衣服,但是要怎样才能让我老爸不被惊醒?我想到桌上3M的耳塞。接下来,在和老爸衣服互换完毕后,我把胡子刮一刮,脸也洗洗、梳整一番,然后把老爸抬到我的病床上盖上棉被。最后再按下紧急钮对医护人员大叫:“救命啊!我的小鸡鸡烧起来了啊,救命啊,来人救救我啊!啊,我昏倒了!”
当一喊完,我立刻关灯躲到大门后面,等到抢救鸡鸡大队赶来救援时,再趁他们不注意快步冲出病房,然后坐电梯直达一楼。如此一来,在我老爸的命根子被戴上氧气罩之前,我应该已经平安地抵达医院大厅,轻松地迈出大门了。
在我看来,整个计划都相当完美,但最终失败的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在计划到“关灯躲在门后面”这一步时,我就已经睡着了。
而后面的剧情模拟都是在梦中完成的。
现在是早上八点十分,我难得睡得还不错。醒来看一看插在左手上的针头和接管,他妈的血又倒流出来了。我开始佩服女生如何克服每个月要浴血一次的恐惧感,因为我光用想像都会起鸡皮。在抬高点滴瓶和吃两片青箭囗香糖后,换药的医生们出现了。
“怎样,和前天比起来好一点了吧?”男医师很热心地问我。
“好很多了,谢谢医生。”我将头倾一边,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回应着。
“嗯,今天状况好很多了,肚子已经不用再包扎了。”医生哥哥在翻搅过人体餐盘上的肉屑后,很轻松地对我说。
“那真是太好了。”身为餐盘的我,不得不和着医生的话。今天的包扎算是小case,但是大腿的烧灼感让我不得不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早上。早上,对面男人在血液报告出炉后,医生亲自来和他说了一些事情。在听完自己可能有糖尿病,且肝功能状况很差的情况下,男人的表情显然称不上好。但是医生离开后,在他一旁的女儿很贴心地靠近她拔拔,用天真无邪的语气问道:“拔拔,你是不是有糖尿病,糖尿病耶?而且你是不是再也不能喝酒了啊,拔拔?”
“再也不能喝酒了喔!!!”小女孩不断用利刃重复挥砍着她身旁的男人。男人默默躺在床上,不发一语,我想他现在应该是百感交集。
今天我左边那位压迫性骨折的老爷爷要出院了;于是,我的左边充满着热烈愉快的气氛,而对面则是灰暗阴沉。我想,这就是所谓的人生吧。老爷爷出院了,但是左边的病床似乎耐不住寂寞,所以在老爷爷出院没多久,病床上马上又出现一位新病患。这次是一位外省人——河南人,年约七十,操着我几乎听不懂的河南话。这位老爷爷讲话也是大嗓门,老是让人误会他脾气很暴躁,老婆也是大陆来的,年龄差距颇大。他有文身,是位老荣民,似乎经历过不少老蒋时代的战事。听他津津乐道许多往事后,我必须坦承一件事,那就是我听不懂他的河南话。因此我只好再次将焦点集中在对面的男人身上,但是下午四点左右,男人被推进开刀房进行“烂肉刮除手术”,所以我只好一个人乖乖地躺在床上,无聊地撕着我肚子和手掌上还没掉落的焦皮。晚上六点左右,在吃完晚餐后,我老爸问我多久没屙屎了。经老爸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该我头大了。
“惨了,第四天了。”我苦恼地说着,于是把全身上下所有行头都戴齐后,便步履蹒跚地向厕所前进。
“呃……呜……啊啊啊!”
我在厕所里蹲了将近四十分钟后,深深地体会了一件事,那就是,即使有千军万马奔涌而来,但若狭道被落石堵住的话,那有再多兵力也是枉然。
因此在满身是汗地爬出厕所后,我对着老爸说:“我想,我们需要现代科技的帮忙。”在老爸发出征召令后,一支优良的爆破部队马上出现在我和我老爸面前:“来,这是通肠药,我帮你从后面塞进去就行了。”护士阿姨很热心地在我面前展示着核弹头。
“呃……护士小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怎么塞就行,我爸会帮我塞。”
“呃……好吧,先用润滑剂涂在肛门周围。”
“然后,把通肠药小心地塞进肛门内,大约这么深的地方。”护士小姐用手比了一段深度,然后紧接着做出一个核弹发射的动作。
“喔~~”我和我老爸看得目不转睛,原来要征服全世界没有那么困难嘛。于是我和我老爸进到厕所里,准备来场惊天动地的大核爆。首先,我爸先在我的肛门周围抹上一层润滑剂,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我爸说了一句:“要塞了喔!”
“嗯!来吧!”我咬紧牙根,准备接受如同卡通里被灌肠时那般夸张的冲击。
“噗……塞好了。”老爸用平淡的囗吻说。
“老爸,你会不会塞太浅了点,人家电视上都演得很夸张耶!”
“够了啦!没问题,这样够深了啦!”老爸用手比了一个深度,不知道有没有护士小姐比的三分之一长。
“搞什么,太浅了啦!!”我很愤怒,因为我知道这样铁定炸不掉狭道上的大石头……
“要不然你就先试试看好了,护士小姐说要憋个二十分钟比较好喔!”
“你这种塞法根本没效果,就算二十个小时我要拉也拉不出来啦!!!”
“……好啦,反正你试试看就是了,拉不出来我再去找护士小姐看看。”
“真的是讲不听哪,都说要塞进去一点了,这下我屎定了啦!”于是我只好无奈地夹着屁股在马桶上等待着,而时间也一点一滴过去了……
“多久了?”我朝门外喊。
“呃!三十分钟了。”
“靠!老爸拢你害啦~~我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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