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锦鲤掉到男神浴缸该怎么破[星际]》第201章


啵轻手轻脚的起床声。
今天是我送阿秃和啵啵上学,因为下雨,阿秃和啵啵穿上了新买的小雨衣,我撑着大黑伞,我们在雨天慢慢走。阿秃穿了雨鞋雨衣可得意了,认为自己全副武装,不怕弄湿衣服。
所以他特地往水坑里踩,一踩一个“噗”,水花四溅,今天的他不再是小拖拉机,而是小小洒水车。
我把这辆小洒水车提了起来,防止他溅到旁边干干净净的啵啵。
快走到幼儿园时,雨突然停了。蔚蓝的天空上出现了一道彩虹,在这一刹那,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好像都被雨水冲刷过,显得如此干净美好。
“粑粑,这是什么呀!好漂亮哇——”
这次是阿秃和啵啵第一次看到彩虹,他们都忍不住哇出声。至于我,我见过彩虹吗?我已经不记得了,也许见过吧,也许那一天对我来说是很平常的一天,平平淡淡,也许那道彩虹也平平无奇,导致现在我竟然毫无印象了。
我对他们说,这是彩虹。
“如果能天天看到彩虹就好啦!”阿秃大声道。
看门人听到阿秃的话,从门卫室走了出来,蹲到阿秃的面前道:“小阿秃,你看过洒水车吗?水流哗啦啦地从车顶洒出去——”他断了两根手指的手在半空中划出一条弧线。
手指停在弧线末端,“大晴天的时候,这里就会有一道小彩虹,一直追着洒水车跑。”
阿秃的蓝眼睛一闪一闪的,充满了向往之情,“哇——这么好呀——”
那个从星战上退役下来的老看门人,轻轻用仅存的手指,擦拭阿秃鼻尖上的小水滴。“快去上课吧,你好久都没来了,要好好听老师讲课诶。”
虎尾在雨衣中不安分地甩来甩去,阿秃赖在大门口问:“洒水车在哪里嗷?”
“放学的时候小阿秃在来问我,阿爷现在想不起来嘞。”他拍拍阿秃的小肩膀,让阿秃快点进幼儿园,接着又看向啵啵,笑道:“啵啵今天还在想一花一世界吗?”
啵啵摇了摇头,轻声道:“在想雨。”
“小啵啵想的事情可真多啊,快去上课吧!”
我看着啵啵和阿秃离去的背影,阿秃专门往水里踩,哒哒哒地小跑。啵啵走得慢吞吞,他把雨衣上的小帽子摘下来,走几步就看看天上的彩虹。
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我突然就想起了这句话,也想起了啵啵的大名,何濯月。
我是一个失败的父亲,我竟然还没有一个看门人更瞭解自己的孩子。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是如歌当初讲小和尚的故事,顺口提过的一句话。我一直都知道阿秃喜欢小和尚,却从来不知道啵啵喜欢的是“一花一世界”。
阿秃是一个外向的孩子,他喜欢什么东西,就会挂在嘴边,一天到晚叭叭叭个不停,他整天粘着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会告诉我。
啵啵却不一样,他不粘人,喜欢独处,有些时候我都找不到他。他总是能给自己寻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一呆就是很久。每当那个时候,我就有些不敢去打扰他。
啵啵的私人空间那么小,又那么静谧,好像我一进去了,就会挤坏那个小空间。
今天晚上我问啵啵,可不可以把阳台上的泥巴窝给扔了。我昨天忘记清理,今天想起来后,第一反应是啵啵会不会不愿意。
啵啵点头说好,他也准备过来帮忙。
我和啵啵一起打扫阳台,他戴上小手套,将碎了七七八八的鸟巢放进袋子里。秋天的晚上很安静,没有蝉鸣,没有呱叫,更没有恼人的嗡嗡声。
“啵啵喜欢下雨天吗?”我问他。
啵啵抿唇有些腼腆地笑,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我记得他刚出生时,会很开心地咧嘴笑,我记得他那个时候没有牙齿,笑起来甜甜蜜蜜的。
他是什么时候笑起来会这样的羞涩?
“喜欢。”啵啵回答我。
“啵啵喜欢把手伸到窗户外面接雨水吗?”我继续问,我想我可能真的不适合聊天,我这样的提问,多多少少带着点步步紧逼的意味。接下来啵啵的回答就更让我感到后悔。
啵啵有些不安道:“粑粑,我今天吵醒你了吗?”
我赶紧说没有。啵啵松了一口气,他低着头系袋子。我看到他头顶的发旋,想要去摸摸他的头,却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沾了泥巴,是脏的。
“我是在想——”啵啵抬起头望着天,蓝眼睛倒映着星空,“一滴雨里面,是不是有好多的透明人?”
“他们很小,人是透明的,天空也是透明的,雨滴里的整个世界都是透明的。”
“当雨滴落在地上时,整个世界就都毁灭了。”
这是啵啵眼里的奇妙世界,他从早上推开窗时,就经历了这样奇妙的异世界之旅。在他的眼里,每一滴雨世界都是不一样。
有些雨滴会提前落到屋顶上,落到树叶上,落到他的手上。那些雨滴世界的寿命就会短一些。
而有一些雨滴会落在湖里,水洼里,大海里,那些雨滴砸到水面上的涟漪,是不是两个世界在打招呼的表现呢?
彩虹就更加奇妙了,一条彩虹可以有那么多颜色,可是它出现的时间又那么多。彩虹会知道大家都很喜欢它吗?它又为什么只有在大雨过后才会出现呢?
是它喜欢着雨,又不敢让雨知道吗?
啵啵一直很好奇,是不是我们生活的世界,就在一颗小弹珠里,被一个很大很大的巨人拿在手上,又或者是,我们的世界在一道声音讲述的故事里。
就像如歌给他和阿秃讲小和尚的故事那样,也有一个人,在对别的小朋友,讲述他和阿秃,我和如歌的故事。
第164章 番外十九
星历278 9月23日晴
今天联邦军事学院的校长来联络我,他希望我能作为荣誉校友参加校庆,还想聘请我当机甲系的教授。
我现在对联邦军事学院没有什么感情,曾经也许是厌恶。
当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以前挖了军部情报处一个探子的眼睛,后来在联邦军校被那些人报复。
譬如在体能课上的体检。不用星际的仪器检查身体,而是用最原始的、也是最羞辱人的体检方式,赤。裸着身体,像个货物一样被检查牙口和手脚。
尚未愈合的虫翼就藏在衣物下。
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虫翼,不能暴露我身体上的畸形之处,我憎恶它,它是我的耻辱,我的噩梦,却融在我的血肉中,时时刻刻提醒着我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我拒绝体检,又惹出一大堆麻烦的事情。那段时间的我,不像一个人,更像野兽,我不知道该如何和别人相处,我也不想去和旁人相处,他们要聊的话题都是我不知道的。
从一开始的星际餐厅,到星际游戏,再到后面的嘲讽与鄙夷。
外面世界好像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美好。其实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在我被告知去联邦军事学院的那一个晚上,我曾经对校园生活抱有一丝期待。
那晚我躺在地上——在星海孤儿院里我没有睡过柔软的床垫,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软床上休息,我会觉得浑身难受,所以就抱着被子睡在地面上。一层薄薄的、丝滑的被缛披在身上,我在思考,联邦军事学院寝室里的床,是硬床板还是软床。
我也记得我第一次踏入校园,看到很多很多的人,鲜活的气息,生机勃勃充满活力。写到这里我才发现,原来我最开始竟然是喜欢过这个学校的。
原来我曾经也想过要怎么和新同学打招呼,要说什么话。可是我仅有的期待,都在最开始的体检里被毁得一干二净。
我本来就不擅长与人相处,情报处的那些举动只是在我的身后推了一把,将我推出人群。
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我不是神灵,也不想成为野兽,可是我没有其他选择。
后来我一个人独来独往,虫翼始终是一个不定时/炸/弹,在它被引爆前,我亲手割下它,切肤之痛其实不过如此。
再后来,我离开了联邦军事学院,踏上了第一次星战的战场。
现在在回忆我短暂的校园时光,能想起来的东西,除了知识就是漫长的孤立和冷暴力。
可是这段时光和我在星海孤儿院经历的那些相比,又不值一提了,所以这么多年,我也没怎么回忆起在联邦军事学院发生的事情。
不是我大度,而是那些孤立和流言蜚语在我的记忆里确实不值一提。就像我不记得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曾经有雨后彩虹出现过。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答应了联邦军事学院校长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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