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郎》第6章


“好不好嘛?看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当然,从小到大她是一样活儿也没有做过。不过看宫里的丫头做起来也没多难,凭她的聪明才智,这些工作难不倒她的。
“白大哥,你心肠好,求求你让我留下来。”
这小子八成是第一个说他心肠好的人,寻常人见着他不是畏于他显赫的家世,就是看他看呆了,前者他不屑来往,后者则全被他打跑了──
除了这个得寸进尺的小鬼外!
“白大哥……”见他久久不说话,雁苓忍不住焦急的又唤了声。
“别吵、别吵,你总得让我想想。”
府里用人他向来不过问,这儿收了他,他那个爱大惊小怪的娘会不会又乘机兴风作浪?不过,瞧他这一身排骨,真让他继续“游山玩水”,大概不出五天就会一命呜呼……
甩甩头,白凌飞摇掉脑中紊乱的思绪。
看来,他今天真是吃错药了,竟为了这个压根谈不上认识的小鬼烦恼?太不像平常的自己。
“好吧,你先暂时到马房帮忙吧。”把他安排到马房,那是唯一一个不会让他和娘接触的地方。
“啊?马……马房?”这辈子她还没靠近这种恐怖的动物五步内。“我……我怕……”
拜托,他这是什么反应?白凌飞瞧他脸色苍白,连身子似乎都不自觉的抖了起来,没好气的翻翻白眼。
这小子不但长得像女人,连个性都像女人。
“要不,你到厨房帮忙好了。”白凌飞莫可奈何地提供第二个选择。
“厨房?”惨了,她一向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没踏进厨房一步。
“怎么,又不行?”瞧他一脸为难,白凌飞索性替他开口:“要不你自己说好了,究竟你会做些什么?”
没见过哪个下人像他这么罗唆。
“我……”雁苓想了下,才小声答道:“我会扫扫地、擦擦桌子、浇浇花,还会帮人搥背。”
这些事她一天到晚看宫里的丫头们做,应该不难才是。
一听她的回答,白凌飞忍不住又皱起眉头。
好小子,年纪轻轻就学会偷懒,净捡些不费力的事做。
“不成,这些轻松事是丫头们做的,你别太过分。”
“过分?不会呀?”雁苓迷迷糊糊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就是求你让我留下来当丫头的。”
“什么?”一听这话,白凌飞一下子站了起来。“喂,你有没有毛病?当丫头的全是女人,你一个大男人跟人家当什么丫头?”
敢情,这娘娘腔的头脑有毛病!
被他吼得一愣一愣,雁苓一脸茫然地承受他的怒气。这有什么不对吗?她本来就是女孩子。
“我……我是女的呀……”
“什么?”这下子白凌飞可不只是大叫,他一把甩开雁苓的手,离得远远的。
“你刚刚说什么?”
该死,他真的惹来大麻烦了!
“我说,我是女的。”雁苓小声却清楚地再次说道。
“该死!你怎么可能是女的?”
老天!他刚刚居然跟一个女人单独待在房里这么久,要是被娘知道……光是想像,白凌飞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把捉起雁苓,白凌飞三两步就把她拎到门外。
“走、走、走,这儿不缺丫头。”
可恶!他肯定丁峻明白这一切,想到他离去前别有深意的笑,白凌飞忍不住低咒。亏他当他是兄弟,居然气也不吭一声,存心看笑话。
被他突来的转变搞得丈二金刚摸下着头脑,雁苓摇摇晃晃好一会,才勉强站稳身子。“白大哥,你怎么了?”她不解的看着他瞬间着火的双眸。
“谁是你的大哥?别乱叫!”白凌飞急急划清界线。“快快快,你快走吧,我不认识你。”
阿弥陀佛,他还想多过几年逍遥生活。
“为什么?”不知怎地,见他一脸嫌恶地看着自己,雁苓的心好像被针扎了般难受。“你答应让我留下来的。”
“我……”看着她饱含控诉的眼睛,白凌飞竟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你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你……”
看着她清澈带着埋怨的眼神,白凌飞的嘴张贻d了半天,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要她离开,好半晌,才猛然往空中一挥拳,转身朝外头冲了出去。
“该死的丁峻,我宰了你!”
虽然白凌飞满心不愿,但是,雁苓终究留下来了,只是连着几天被痛骂笨手笨脚,让她沮丧极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看似容易的事一到她手中就变得困难万分?宫里的丫头不也是这般东擦擦西抹抹吗?怎么她老是闯祸?
像这会儿,明明她已经够小心,连擦桌子都屏气凝神,却还是把桌上那只据说价值连城的花瓶摔了下来。
低叹口气,她莫可奈何的蹲下身来。
这么大声响,那个老是虎视眈眈盯着她的管家,一定马上出现。
果然……
“笨丫头,叫你擦个桌子又弄翻什么了?”
还没看到他矮胖的身影,洪钟般的喊声已先传了过来。雁苓认命地站起来,低垂着头等待另一顿责骂。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
“天哪!”比平常大一倍的抽气声响起,白总管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碎成片片的花瓶残骸。“你……你……”
肥短的指头指着她,白总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笨丫头居然把偏厅里最有价值的古董摔个粉碎!这下教他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你……真是害死我了。”
真不晓得少爷从哪儿找来这么笨的丫头,还一再交代他不准让夫人知道。瞧她这一身细皮嫩肉,分明是个没吃过苦的丫头,他都已经尽量找府里最轻松的工作让她做,还是一天到晚闯祸,现下连老爷最喜爱的花瓶都打碎了,教他到哪儿找一只一模一样的摆上?而且甭说一辈子,要他做牛做马十辈子都不见得可以攒够这一大笔钱!
“你知不知道这只花瓶的价值呀?”虽然知道骂她也于事无补,但他还是忍不住气急败坏的吼着。
“对不起……”雁苓知道自己理亏,低着头不敢多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你就只知道说对不起?”他双手插腰对着她口沫横飞的骂着:“我宁可少听几句,省得薄命喔!”
从小不曾被人这般挖苦,加上这些日子来的委屈,雁苓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地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前在宫里人人都夸她冰雪聪明,无论是琴棋书画或吟诗作对,她都能灵敏反应,有时连大哥都不得不甘拜下风,佩服她的巧思。可是,为什么她就是做不来这些擦擦抹抹的工作?
她并不是不用心,也不是不能吃苦,但这些看似简单的工作,却老让她挨骂。
前两天手掌上不小心划伤一道口子,她怕白总管藉机不让她待在这儿做事,也不敢声张就咬牙忍下来;晚上房里蚊子吵得她睡不着觉,她也没敢抱怨,这样还不够用心吗?她实在怀疑自己还有没有信心继续待下去。
本想存笔钱就继续上路,但照现下这个情况看来,除了乖乖回宫披嫁裳外,怕是别无他法。
她实在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就这么过。
没能理解雁苓心中的干回百转,白总管依旧气急败坏吼着:“当然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我不早被你气疯!”
背着手瞪她,他难掩心中焦急,愤怒的咕哝:“真不知少爷是看上你哪一点,笨手笨脚的,也不过擦擦桌子就能惹祸,我真是被你气死!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哪一天没惹麻烦?哪一天没做错事?没有!少爷带你回来简直是……”
“……”雁苓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想惹祸呀,但是,怎么知道这些祸事存心找她麻烦?
看着地上的碎片,白总管厉声吼道:“你自己说,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白总管脸红脖子粗的模样,雁苓微微退了一步,好闪躲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眼神比尖锐的言词更加伤人。
要是在宫里,她大可从国库里找出一、二样宝物来赔偿,绝不成问题。但是,瞧她现在这副落魄可怜样,要说自己是公主恐怕只会徒然惹来奚落讥笑,有谁相信一个公主会落到当丫头的命运?要不是为了多看看这个千变万化的世界,她何须如此委屈自己?
紧咬住下唇,雁苓摇摇头。
“摇头?摇头就能了事吗?”瞪了她良久,瞧她头低得不能再低,双肩也楚楚可怜的颤动着,白总管重重的叹气了。“以前你闯再多祸我这老骨头多少还能帮你遮挡着些,不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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