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渐层》第25章


“开心一点嘛!瞧你那一副哭丧样。幸亏伯父和伯母没来送机,要不你可能要泪洒 机场了。”
孟颖容微微一笑。“我就是担心这个,才要他们别来送机的。”
“我就觉得奇怪嘛!还以为你这个大小姐什么时候转了性了,连到美国去求学都能 走得如此潇洒,原来是怕机场闹水灾,淹死一些无辜旅客啊!”孙玉薇又发挥了她的夸 张本性。
“喂!这是谁的老婆啊?吃药的时间到了!”孟颖容瞧著刘清华。
刘清华立刻附和的说道:“就是啊!谁的老婆?”
孙玉薇斜睨著刘清华。“晚上你别想睡了!”
“晚上还在飞机上,的确是睡得难过些。”孟颖容难得活泼的同系玉薇扮了个鬼脸 。
她的心情用透了,所以想尽一切办法使自己开心点: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 到孙玉薇他们的心情,所以顺著她开开玩笑就是了。
孙玉薇嘴里没说,但她也瞧出好友的不对劲;在这种情形下她又怎么活泼得起来呢 ?这太不像她了!
走入机舱,孟颖容开始安静下来。透过玻璃窗,她往候机室的方向看去,沉沉的心 事使她的眼神领时黯了下来。
这时,有位空姐拿了一束桔梗走过来。“请问哪一位是孟颖容小姐?”
孟颖容回过头来。“我是,请问……”
“刚才有位小姐;是CBN的钟小姐,她要我把花交给你。”空中小姐将花束递给她 。
一听到CBN,孟颖容几乎是颤著双手去接花。
接过花之后,才发现花束中天有一封信。她呆望著那封信好一会儿,才缓缓将它打 开。
颖容:当这封信交到你手上时,想必你已经坐在前往美国的飞机上了。
最后一次与你见面后,我并没有再回公司,而立即把车子用到公寓。
翻开大学时与你所通的每一封信,一股怆然涌了上来——颖容,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你也从来不告诉我你要的是什么。
我承认无法化解妈妈对你的成见是我的错;可是,假使易地而处,你大概也是无计可施吧?
冷修彦的事我不忍再追究;因为没有必要,也不重要了。
在美国不比自己国内,很多事情得要自己学著去适应。
祝你心想事成
膝真把信放回信封后,孟颖容再度把视线投往窗外,只是这一次她再 也无法看清窗外的景物了,因为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
美国,一个民族的大熔炉。
在这间世界闻名的大学中,有著来自世界各国的不同人种。
其中最令孟颖容感到亲切的,莫过于是那些来自亚洲的黑头发、黄皮肤的同学。
到美国也有一段时间了。初到此地时的浓浓乡愁已经渐渐消失。
想起初到这里时,没几天就得抱著棉被大哭一场。住在公寓里孤伶伶的一个人,很 难不去想念家中的一切——孙玉薇和刘清华所申请到的学校又距离她很远,几个星期能 见上一面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如今一切都已经适应,日子也不若从前那么难打发,同时她也认识了一批新朋友。 其中和她走得最近的是一个日籍华人,她父亲是日本人,母亲是台湾人,她叫工藤律子 。
工藤律子与她念同校,又住在同一栋公寓,两人的友谊发展自然是水到渠成、一日千里。
最有趣的是,她的个性也和孙玉薇很相似——十分活泼开朗。最大共同点是——她 们同样都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天,工藤律子约会去了,孟颖容难得耳根清净,她正要捧起书本念书时,忽然想 起冰箱里的牛奶已经没有了。
她拉开窗带,望著外头方歇的雪花;不趁现在出去买更待何时?
于是她披了件大衣往外走。
她缩著脖子走路,外面的雪虽然暂停了,但是北风仍然钢得很厉害。
哎!为了牛奶得受这种苦:她这才体会到独处异乡的不便。
好不容易到了超市,她只顾著往里头镇,差点撞上一个正要由超市里走出来的人。
“Oh!Iamsorry!”孟颖容操著流利的英文向对方道歉,抬头一看——那是一张似曾 相识的东方脸孔“小姐,我们好像见过……”郭明衡斯文一笑。“你应该是来自台湾吧 ?”他补充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应该在CBN见过一次。”
是他!那个站在“骂人不经大脑的女人”身边的男子。
“我想,我有些想起来了。”
“你怎么会到这里?滕真没跟你在一起吗?”如果没记错,眼前这个女孩是滕真的 女朋友。
一提到滕真,孟颖容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疼。她淡淡一笑道:“我到这里来念书,滕——滕真在台湾。”
“哦……我叫郭明衡。”他没再追问下去。“你呢?”他相当欣赏眼前这个女孩子 :打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深深的迷上了她,只是后来一直苦无机会认识她。
没想到会在美国遇见她。
如今上天赐给他一个如此好的机会,他怎能再放过?
“我叫孟颖容。”
“颖容?‘出色的容貌’的意思?”别看郭明衡是华侨,就以为他的中文程度一定不行;他可是从小就由来自台湾的名师亲授其中文课程呢!
孟颖容脸一红。“呃……”虽然他解释的字义没有错,但是她仍然觅得有些怪怪的 。
“孟小姐刚才提到念书,你念的是哪所大学?”
“耶鲁;我在那边攻读硕士。”
“是吗?真有缘!我也是那里毕业的。只是念完大学后就没有再继续深造了。”他发现他和孟颖容真的是很有缘。“孟小姐住在这附近?”
“嗯——郭先生呢?”
“我不是住这里。我们公司在这儿设了一家分公司,我是来这里考察的。”他看了 一下手表。“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吗?你只身到这儿,我该略尽一下地主之谊的。”
“不用了!我晚上要和室友一起出去吃饭。”她撤著谎。
“那么……可以把你的住址和电话给我吗?”
犹豫了一下,孟颖容还是告诉他了。
写好了电话和住址,郭明衡边了一张名片给他。“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 我。”
“谢谢……”
“那么……我先走喽!”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孟颖容到美国攻读硕士学位也已经过了一年余。
在这段时间里,滕真成天以工作来麻醉自己。
这天他难得回别墅,一进门就看到母亲独自坐在客厅里。
“回来啦?”
“呃……”他应了一声后,并没有要坐下来陪她聊聊的意思而直接走向楼梯,准备上楼。
“你多久没回来了?不想陪我聊聊吗?”
犹豫了一下,滕真还是在沙发上生了下来。“最近公司比较忙,所以——”
“自从孟颖容出国后公司就变忙了?”柳君薇一语道破滕真的谎言。“没想到一个女孩子能把你弄成这样。我问你!为什么把尔雅介绍给李俊哲?”
滕真微微一笑。“你不觉得他们挺相配的吗?郎才女貌,有什么不好?最重要的是,他们彼此都很喜欢对方。我和尔雅一直都只是兄妹之情;我和她还暗地里‘义结金兰 ’呢!”
“你这孩子!我——我真给你气死了!”
“妈!感情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就像我和尔雅相处了一年多也不过培养出兄妹之情,可是她和李俊哲却能在短短的几个星期内产生火花。”他将手一摊。“一切都是缘份。”
柳君薇瞧著儿子,无奈一叹。“你真的除了孟浩儒的女儿外,谁都不要吗?”
“妈,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逃避著问题。
一个好不容易才将之深藏起来的痛苦回忆,他不想把它挖出来再使自己痛苦一次。
一年多了!他几乎每天都是用工作来麻醉自己。
孟颖容别走的那一段时间,他每天都让自己忙到累得回到家便倒头大睡的程度,但 只要一有独处、空闲的时间,他便会想到她。
其实说把记忆“深藏”,那也不过是在自己骗自己;每次经过花店,他的视线便会 不由自主的盯著桔梗花,回想著孟颖容每一次收到花时的那种雀跃神情;而每次在经过 孟家时,他的心情也会莫名的沉了下来……那段记忆埋得太浅,浅得自己依然无法忘记 !
那段情结得太深,深到自己忘不了!
柳君薇看著她的儿子;身为人母的她又怎会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呢?
这年余来,眼看著儿子因为她的缘故而承受著失恋的痛苦,她不只一次的问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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