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阎罗》第10章


她沉默了片刻,在他毫无掩饰的注视下有瞬间的迷失。
“上一次的谈话……”过了很久,她才缓缓开口。“我们彼此都说了很多,许多心结也已经解开,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和我见面,你就不会说出你真实的想法。阎硕,我了解你,就好像你了解我一样。”
阎硕的眼神掠过复杂的光芒。“那也不能解释今天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还不明白吗?”她抿了下唇,边唇露出坦诚的笑容。
他看着她的笑容。“我还是感到很惊讶。”
“因为我若无其事的在这里,还对你微笑?”她嘴角的笑容益加俏皮。
阎硕点头。“就好像那六年的时间从未发生,你刚才说的话,你现在的笑容都让我想到过去。”
“你太坦白了……”她微微低头的神情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那么你觉得我应该一直记仇,把自己变成怨妇吗?”斜瞅着他,她的眼里一片澄澈。
“没有,我没有这么想过。”阎硕紧绷的肌肉似乎有瞬间的放松。
“那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去洗手吃饭。”夏婉清扬起脸,故意凶悍的说道。
“是,小姐。”阎硕微微弯腰,像个绅士般对她行礼。“我这就去。”那一刻,他脸上常年紧绷的线条也缓缓放松下来。
夏婉清看着他走向厨房洗手,她就站在原地,轻轻的说:“其实你也知道有些话我并没有完全坦白,甚至说了谎。阎硕,你应该感觉到了吧!”
厨房响着水声,但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他是不是听到这句话、是不是回答,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她和他之间,有时并不需要语言。正如在许多年前和他初见时,她就立刻看透他冷漠表情下其实有着一颗温暖、正义又善良的心。
那种感觉无法在她开始恨他、他伤害过她后就能轻易消失。那是她的本能,一种无法磨灭的本能。
“早知道如此,我就等你回来再做饭了,PASTA还是要趁热吃才好。”夏婉清呢喃自语了一句。“可是我又不想随意浪费食物。”
“对整天吃罐头的人来说,冷掉的PASTA也会非常可口。”阎硕走出厨房,一向冷硬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
“那么……这个假日,你请我去罗马吃PASTA吧!”夏婉清嘴角一撇,眼中有一丝期待。“如果你还觉得对我有歉意的话,就该满足我这么小小的要求。”
阎硕的笑容立即消失,看起来非常不自然。“我想你还是去找埃尔,他应该会很乐意……”
“我和埃尔说得很清楚,这辈子不可能和他成为恋人,只能做兄妹。如果他不愿意,我也可以从他的眼前消失,因为我不会爱上他。”她坚定的打断他的话。
“你也和我说过这辈子不再见面。”他的表情严厉。“你不能如此武断。”
“你又想和过去做一样的事吗?”她朝他走近一步。“你觉得和我划清界限,我的心就会改变吗?我说的哪些话是真心的,哪些话又是有所掩饰,我不信你不明白。”
阎硕也朝她走近一步。“小清,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小清——这是他们用中文交谈时,他叫她的小名。
夏婉清因为他这句低哑而富感情的话而身体摇晃了一下,她用充满委屈和情感的眼神望着他。“你只要不再让我伤心就好,不要再推开我就好……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要的到底是什么,我也有自己的挣扎和迷惘……可我想见你的时候,请你不要拒绝我。”
阎硕又朝她走近一步,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断的被缩短拉近。
“你明知我对你的感情,如果你再不防备我,而不断地向我靠近,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他的声音如黑丝绒般低滑,他的眼神如深井般深邃。
“我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话,我就不会来。”夏婉清抿紧唇,眼里有着固执。“有时我想和命运抗争,却不可能。正如我想让自己恨你、忘记爱你的感觉……可是……就像现在这样看着你,我还是无法完全的恨你。”
她朝他伸出手,轻轻的碰触他结实的手臂。然后她的手往上移动,落在他刚毅的眉间,手指轻划过他浓密的眉,停留在狭长眼眸的眼角处。
“其实我想的是你能抱住我,虽然我对这样的自己也感到生气,但是我没有办法,就是想要见你,很想很想见你……六年来的仇恨其实就和思念是一样的道理,我也痛恨不争气的自己!”眼泪落了下来,她透过蒙眬泪眼看着他。
在她的眼泪和触摸下,阎硕抛开了所有理智和坚持,他想做的事就是将她紧揽入怀,他伸手紧紧的抱住她,让她哪里也不能去。
闭上眼,夏婉清投入了他的怀抱。
那一秒,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那一秒,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那一秒,她知道自己爱他,不论过去、未来。不管结局如何,她还是爱着他。
即使未来还有更大的风暴和更残忍的现实,然而在那一秒里,两个相爱的人真心的拥抱在一起。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那么就请为他们停留吧!
假如明天可以不再来临,就请不要来临吧!
第五章
阎硕坐在黑夜里,没有开灯。
他在思考,思考着关于自己、关于组织、关于伯爵、关于埃尔、关于夏婉清、关于他们之间、关于她失踪的那些未解开的谜团……
这些事他想许多次,但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没有答案的,而看似最简单的情感,其实却是最复杂的东西。
他燃起一根烟,夹在指间任它烧成灰烬,烟灰掉落他的脚边,他也无动于衷。
而后他打开电脑,输入密码,打开一份标记为绝密的档案浏览着。现下首要之务是查清楚为什么无法找到她的踪迹,一定是有人阻碍了搜查,而他的直觉也一再告诉他,这其间隐藏着危机。
他拨了通电话,下达了几个指令,又查阅手机里的电子邮件——其中一封邮件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个陌生的邮件位址,而且没有主题。
阎硕立刻点开,信里写着简短的内容:
阎硕,睡不着,想去老地方看星星,你愿意陪我吗?
他放下手机,神情严厉。他这个电子邮件位址从以前就开始使用,她知道,不过过去却从未用邮件联络过,难怪他不知道她的邮件位址。
关上电脑,他站起身,只有片刻的迟疑,就立刻拨通她的手机。
“阎硕,你终于打来了。”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我还在想你到底会不会打来。”
“我刚看到。”
“是吗?我还以为你又退缩了……”她的声音透过手机有些沉静。“伯爵府里空荡荡的,伯爵和埃尔都去里昂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你应该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他一边讲电话,一边已经拿起外套。
“我不需要按时上下班,只要把该做的事做完就行。”她语调柔和。“你现在如果不忙,能来陪我吗?”
“我十分钟后到。”从“狩猎集团”到伯爵府只要十分钟的车程。
“那我到门口等你,帮你开门。”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
阎硕挂掉电话,回头再看了眼刚关上的电脑,深黑的双眸透着难以捉摸的清冷光芒。
他左下眼皮跳了一下,双眸缓缓眯起,眉宇紧蹙,看来似乎心事重重。
他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危机,他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伯爵府里——即使那里守备森严。
最好的办法,还是由他自己保护她。
阎硕飞快的走出金属门,并将一把袖珍手枪放进口袋里。
夏婉清站在雕花铁门前对门口的卫兵露出笑容,因为伯爵身为国际刑警总秘书长,所以法国政府特别派了士兵来守卫。
一辆黑色雪铁龙停在正门前不远处,阎硕走出车子。他穿着黑色的牛仔夹克和黑色的长裤,全身透着一股阴冷之气。
“阎硕。”夏婉清穿着白衬衫和一件牛仔七分裤,休闲中又有种俐落的感觉。她的白与他的黑形成鲜明对比。“还不到十分钟呢!”她笑着跑近他身边,扬起头看着他。
“走吧!”他拿出自己的通行证给士兵检查后,与她一起在伯爵府的车道上缓慢散步。
“法国人的庭院总喜欢整理得四四方方的,其实我不喜欢这么规则。”夏婉清看着眼前的花园,轻声感慨。“还有这座五层楼的大房子,有一百多个房间,可是住的人就我、伯爵和埃尔三个人,他们一走,我就觉得怪怪的。”
阎硕抬头看着眼前的白色建筑,的确,如果只有一个人居住,这房子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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