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魂恋人》第8章


能相比拟的,她能在短短数眼间,洞穿一个人的真心善恶,却不能将她的长处发挥在他身上,他……当真令人费解。抑下对他的好奇,凌艾荷淡淡地勾起嘴角,“我似乎遇上了有特权的大人物。”
他迎着她的眼光,不急不缓地丢回给她莫测高深的笑容,眼神依旧带着深不可测的光芒,略带着些微暗潮般的冰绿色光芒,“相信我,我只是个兼差的跑腿。”
凌艾荷不知道他是怎么带她走进另一个空间,很多濒临死亡的人都曾表示过许多不同版本的说法,隧道说、光芒说、黑暗说,每种说法皆不相同,世面上多的是几百种论述死亡的书籍。但在她感觉上,那种走进另一种空间的感觉却不如书上写的真实,反倒……像在梦境一般。
所谓的黑暗能到什么样的止境呢?她无法回答。她看不到任何的光芒、看不到任何东西,那儿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但她却可以明显地看到他的身影,甚至可以分辨出他身上的黑袍与四周的黑暗不同,而他的下摆正异常地飘动着。在没有空气对流的空间,衣角的飘动的确令人不寒而栗,可是她却不如此觉得,在见到他之后,所有的异常现象似乎不会让人觉得怪异,反而感觉在他身上的异状都是正常的。
正常与不正常的界限又在哪里?凌艾荷扯了扯嘴微微地嘲弄自己,紧盯着他的身影,他们感觉上不似在前进,但她能感觉到自己浮悬在半空中,很难用任何一种她曾有过的经验来形容这种感觉。她瞪着他的背影,心里有千百个以上的问题想问他,却又了无头绪地不知从何问起。
“你很安静。”他突然地回过头来,冰绿色的光芒在黑暗中看来格外吓人。他微微眯细了眼,审查着她脸上平淡的表情,“是因为你遇上自己不熟悉的事物,还是你将自己的惊吓掩饰在表情下?”
“你说呢?”凌艾荷高高地扬起下巴,她从不喜欢别人猜测她的心意,若她想说,她当然不会将话藏在心里 。
他的回应仅是低沉的笑声,带点调侃,还有些许的佩服,“也许你的骄傲已经成为你个性中的一部分,来到你无法掌握的世界,但你却不露出半丝惧意,甚至连问也不问我,到了冥界没?”
“很抱歉让你失望,我该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吗?”凌艾荷蹙眉,如果到了她自会看到冥界究竟长什么模样,还需要问吗?或是她该装成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起码还能搏得他怜悯。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是不需要问,那不是你的行事作风。”她的个性真是不可爱,行事作风比一个大男人还强悍,而所有的男人对这种女人都想退避三舍,免得男人的自尊被贬得比蚂蚁还小,他不知是该佩服她的沉稳,还是为她的严肃可怜,她的确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她的存在太过特别了,就如一颗杉木,永远也不能在灌木中隐藏起来般的显目。
凌艾荷浅笑一声,听出他话中的嘲讽,“我总觉得你话中有话,表面上看来是称赞,实则明褒暗贬;若你没有办法忍受我,你大可以把我丢在某一个地方,不需带我去看什么有的没的。”
“当你觉得别人的言语对你有所冒犯的时候,你总毫不考虑地就把爪子伸出来吗?”她真的颇具攻击性,将所有接近她的人都当成不怀好意。
“因人而异。”凌艾荷暗暗地咬了咬牙。他爽朗的笑声显然与她的恶劣心情形成强烈的对比,她紧紧地抿起双唇,酝酿中的怒气在心中愈发地暴涨。蓦然地,他居然伸出他的手像揉着一个孩子头发似地揉着她的头顶。
她反射性地猛然挥掉他的手大吼,“别碰我!”可恶透顶了,这个男人居然把她当成三岁小孩子来看!她自幼稚园后就不再让任何人对她做出如此羞辱人的动作。
冰绿色的眼眸瞬间飞掠过一抹谜般的神色,他缓缓地望着自己的手,又将视线调回她的脸上,望着她因怒气而炯炯发亮的眸子,嘴角斜勾起笑意,“果然被你的爪子给抓伤了,其实你大可以把我排除在攻击范围之外。”
“凭什么?”凌艾荷的眉紧拧成一线,没料到这个男人竟然气焰这么高,敢在她面前说这种话。
“凭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他笃定地笑道,“或许你会反对,但你无从选择,当你从十九楼跳下那一刻起,你就丧失了你自主生命的权利。”
“但我也不会任由别人来干涉我。”就算他是死神又怎样?她连命都不要了,她还管自己真的死后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吗?
“是吗?”冰绿色的眸子渗入了一丝严厉,在恍如寒冬的凝视下更加地夺人心魄,他轻嘲的语气不住地在她耳际贯穿着,仿佛最刺人的毒荆,鞭划过她的自尊,“当你自己放弃了最后一丝选择,你终会后悔自己作了最不该作的选择,尤其是在生命的抉择这一方面。当你发觉你的生命不再是自己能掌控之后,我很好奇你的傲气还能支撑到哪时候。”
从来没有,凌艾荷发觉自己从来没有过如此想杀掉一个人的念头。她狼狈地捏住拳头,也许她该更正,他是个死神,换句话说他根本没有生命存在,她又如何能“杀”了他?她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在自己眼前,免得他总以嘲弄和轻蔑来打击自己,她总觉得他似乎将她看做一个甫出人世的婴孩。
“十三!你到底还要晃到哪时候?我知道你已经回来了,给我滚过来见我!”倏地从四面八方传来如雷般的吼声。
这段话间杂着令凌艾荷难受的耳鸣,好似每个字、每个音节都会敲进她的身体令她呼吸困难得不得不分神地捂住耳朵,以免被突来的男人爆吼声所干扰。
“有人等不及了。”他笑了笑,四面八方传来的魔音好像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凌艾荷望着他,无法分辨那声音究竟是从哪来的,那阵吼声就像平地里响起的空雷,满满灌进她的耳朵,让她的脑子有一短暂的瞬间无法思考。
他将她的反应全看进眼里,对她表现出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你很幸运,才进冥界门口就听到了冥界最著名的特产——‘十殿阎王的怒吼’。”
“阎……王?”她不是无神论者,但她很难想象没有任何宗教信仰的自己会看到的是阎王,而不是其他宗教的神只。
“或者来到地狱,你希望看见的是谁?穆罕默德?撒旦?还是耶稣基督或圣母玛丽亚?”他似乎洞穿了她的想法,轻笑地盖住她的眼睛随即又被她拍开手,但他不放弃地扶住她的头,强迫性地将她的眼帘遮上。
“你干什么……”莫名的恐惧袭上凌艾荷的心,她一向不习惯让陌生人碰她。更遑论她从小到大习惯掌握着一切的事物,她痛恨什么都不知道的无力感。
他轻易地压下她的挣扎,带笑的嗓音依旧有着不可置喙的魔力,“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是表面的东西,并不是事实,就如你所说的,人生并没有实情。”
“你究竟想干什么?”冷静,目前她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凌艾荷暗暗地在心底说道。他在逗弄她,有如一只逮到老鼠的猫一般地逗弄她,她越慌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害怕,更引起他逗她的兴致。她突然停下的挣扎与严肃的口吻,令他有些蹙眉,“决定不再白费力气了?”她的个性还不是普通的不可爱,这样强硬的女人,会有男人敢要吗?暗忖着。
“十三!”阴魂不散的爆吼声又从深处传来,显然对他慢吞吞的行径非常不高兴。
这次凌艾荷真正地听见了,那声音并非从任何地方传来,而是蓦然地从空气中蹦出来的。
“你不能等一等吗?”他口气渗进些许不耐烦地回覆那个声音。
“该死,我叫你滚过来就是叫滚过来。阎月,小心我把你放逐到人间去!”
凌艾荷在他掌下的秀眉微微地挑起。阎月?那就是他的名字吗?难道地府所有的勾魂使者人全部都得冠上阎王的姓氏?这……好像有点特殊。“你……叫‘阎月’?”这是她第一次得知他的名字,但她没得到他的回答,只听见他缓缓地吁了口气,又感觉到自己似乎和他又在飘移了,他想带她到哪?去见那个阎王吗?
过了半晌,他的声音才又传来,“勾魂使者有名字是件很奇怪的事吗?”
她没作回答,但又重新听到他惹人厌的笑声。
“看来你需要一点你能掌握的事情才能从中得安全感,这样的个性通常有些可悲。”
她抿了抿嘴反唇相讥,“用别人所不明白的事情刻意造成别人的恐惧,将自身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这样的个性显然也好不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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