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归寂静》第134章

“玄舞，你看看。”乔的父亲狠狠地瞪着远处喘息着的乔，“你让我孤寂了千年，抚育的孩子，你用生命保护的孩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把你抛诸脑后。”
“枉我忍受了这千年没有你的日子，每个没有你的日和夜，”他的语调转而凄楚，“竟然养育出这样一个儿子。”
“你的惨死，我的孤寂，算什么，算什么啊！”他忽然苦笑起来了，“我们的儿子，就这么得被龙族的女人勾去了魂魄，忘记了我们雷兽族的血海深仇。”
“既然这样，”他的眼神狂乱起来，他死死地盯着乔，“我就杀了你，让你到九泉下向你的母亲赔罪。”
他随即再度扑向了乔。
我的心底了起来，他的眼神是认真的，他是真的要杀了乔。
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想避走。
可那头已经疯了的白色巨兽怎么也不肯放过他，很快追上，扑住了乔的身体。
瞬间，八九道电光闪现了出来，把两头巨兽包围在其中。
乔被电得痛苦地撕吼了起来。
不久后，乔见父亲怎么也不肯撤手，再也没办法忍耐了，天空中，又有电光加入了进来。
他还手了。
两个人厮杀着，双方的闪电在空中激烈地碰撞着，电光四溅。傍晚的天空一时间被他们的电光填满，好像天空就是电网组成的一般。
到底是怎么了，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瘫软在地上的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天上耀眼的漫天电网。
我不想看到这一幕，眼前空中的两头巨兽，正在以命相搏。可这两个心中伤痕累累的男人，恰恰是不应该对战的两个人啊。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父子，更因为他们都是那场战争的受害者，更因为他们的性命，都是由玄舞，牺牲了自己保全下来的呀。
“住手，”我不顾一起地大喊起来，“你们住手阿。”
可空中的两头巨兽已经杀红了眼，四周电磁的噪声，更是淹没了我那绝望的喊声。
事态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的眼泪不可控制地流了下来。
也许这对父子没有说错。
我，本来就不该来这个世界。
突然间，周围电磁嗡嗡的鸣叫声疾速了起来。
难道……我的心惊惧到了顶点。
果然，空中的电网一瞬间变得耀眼异常。
我赶紧低头闭眼，虽然如此，我依旧能感觉到周围瞬间变得异常白炽。
这段白炽持续了很久，但最终，平息了下来。
我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视野全是黑的。刚才那阵光太亮了，造成了我的暂时失明。
好不容易等到视觉稍稍恢复，我赶紧抬头，用模糊的双眼看向天空。
空中，一头白色的巨兽正在无声坠落。
我的心一惊，努力地让自己看得清楚些。
最终，视线完全清晰了。
那头坠落中的巨兽，是乔的父亲。
我的心中顿时惊喜，可随即被苦涩填满。
他最终落地，激起了阵阵的砂石。
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看得出来已经没有了生气。
那乔，乔……
乔慢慢地在我面前降落了。
他的眼中充满了痛楚。
我顿时泪流满面，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他变回了人形，落地。
落地的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柔和，凝视着我的眼睛中，充满着无尽的柔情。
虽然早就明白他是爱我的，但我一直执着地想要伤害他，不肯直面这种感觉。
可这一次，我不想逃避了。
他看到了我的眼神，身体一颤，眼中带着惊喜。
他跪倒在我面前，拉起我，抱我在怀。
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你愿意珍惜我吗？”他轻声地问。
我张开了嘴，却哽咽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没关系，没关系。”乔轻声安慰着，轻轻将我推开。
他的眼中带着和煦的阳光，“真的没有关系。”
他抹去了我脸上的泪痕，随即，低头，温柔地吻了上来。
眼泪不禁又流了下来，我，闭上了双眼。
他的舌头轻柔地摩挲着我那瘫软的舌头，我的心瞬间悸动不已。
“啪！”的一声，右手的手镯忽然脱落。
我惊得睁开了眼睛。
乔却依然忘情于这一吻。
他最终睁开了眼睛，双唇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看着我震惊的眼神，他苦涩一笑，“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最后，最后……
难道这场大战，最终夺去的，是两条生命。
好似心中有什么想破茧而出，我顿时心痛如绞，泪水无声地再次流了下来。
他把我再次放回了原地。伸手，捡起那个手镯，放进了百宝袋中。
“我要走了，我要带着我们的族人回归我们的发源之地。”他的语气有些惆怅，“虽然那里战事连连，但毕竟，那里是我们的归所，最终我们应该回去的地方。”
身体渐渐闪烁起白光，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眼中却带着期许，我明白，他最后的时刻，希冀着能够等到我的回答。
他指尖的温度还残留在脸上，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却只是不停地流着泪，痴痴地看着他。
唉，他淡淡地叹息了一声，他的眼神，最终转为落寞。
他合上眼，瞬间化作一股明亮的白光，向漆黑的天空奔去。
整个废墟随之白光闪动，无数的白光从地底升起，追随着他而去。
他们的白光滑过夜空，把整个天空映照得绚丽非凡。
白光最终汇聚在一起，转瞬间，消逝在空中。
天空黯淡了下来，寒风渐渐地刮起。
整个废墟，漆黑一片。
他们走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存在雷兽了。
我那悸动的心音，脱离了身体，它好似也想追随着他，永远消失于这个世界。
却最终在夜空中，找寻不到他的踪迹，只能悲鸣着，漂浮着，无从归所。
心，空荡地可怕……
心，停滞此刻……
我那失去心神的眼神继而游荡着，在这寒夜废墟中，无尽地游荡着……
沼泽　下　深渊　123。　终曲　战歌 心惊的疑惑
眼前一直摇晃着好几双眼睛，无论白天黑夜，这几双眼睛始终在旁边默默地注视着，眼神中裸地流露着深深地担忧和伤痛。
我不值得的，不值得的，我那找不到焦距地眼神无声地诉说着。
可这几双眼睛却始终不离左右，疲惫之色渐渐地爬上了他们的眼眸。
我平静无波的心突然痛了起来。
因为我，乔带着满身的伤痛离去，直到他生命的最后瞬间，我却还是……
而现在，我眼前的是，明知我无法回报给他们，依旧无怨无悔地陪伴着我的同伴们，是我在生命的最后，都愿意敞开心扉依赖的同伴们。
难道折磨了乔还不够，还要折磨毫无过错的他们吗？
我要振作，振作，振作起来。
眼前的人们，我已经不想再伤害。
眼神在我强烈地意志下慢慢地聚焦。
面前的人影渐渐清晰。
我的眼神，在他们的脸上一一地扫过。
在他们的欣喜目光中，冰冷的身体慢慢地温暖了起来。
心中忽得清明。
这次的温暖，我要紧紧地抓住，再也不要错过了，再也不愿放手了……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等我清醒后，我们一行人离开了雷兽的村子。
霍顿他们像有默契般，从不在我的面前提起乔，也不追问我被掳走后发生的事。
而我的身体在霍顿和艾丝塔的调养下，回复了原有的活力。
我们这个旅行团，在表面上回复了最初的样子。
之后，我回过现世一次，书桌上积了一层灰，佛香也只剩下1支。
我笑笑，没关系，反正时间也不多了，剩下的时间，我要牢牢地把握住手中的幸福。
“我要吃那个。”我侧脸，对着身旁的君莫露出微笑。
“别吃了。”还没等君莫答应，霍顿在身旁喝止，“今天已经吃了很多了。”
君莫点头附和。
我晕，他们怎么了，在我不在的时候，他们怎么成同盟了。
不在的时候……
乔落寞的眼神突然在眼前闪现，心，一阵。
下一秒，我掩藏住心中的情绪，眼中涌上楚楚可怜的眼神，转头，看着君亚。
“我…去买。”君亚在我凄楚的眼神和君莫霍顿严厉的眼神夹攻下，最终，吐出一句话。
嘻嘻，我就知道，还是君亚最好。
我以胜利的眼神，挑衅地看着身旁挫败的两个人。
“还是少吃点，最近你都胖了。”君莫开口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