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飞羽》第175章


霍起跤看着给自己敷药的杨旻道:“这位公子尊姓大名?”曹羽遂向霍起蛟引见了杨旻夫妇,又向他说了结拜一事,霍起跤道:“甚好,杨贤弟,你是曹贤弟的哥哥,便是……我霍起跤的兄弟,杨贤弟和弟妹一看……就是一对风尘侠士,令人倾慕,与其相交,不枉此生。”杨旻、雨晴本已佩服霍起跤刚烈硬气,此刻见他谈吐豪爽,越发钦敬,并增添了几分亲近,夫妇俩连忙谦逊数句。
替霍起跤裹好了伤,曹羽从雨晴手中接过白静羽,向柳凤翔道:“三叔,可想念家人?”柳凤翔道:“事已至此,已回不了头,待大事一了,就回去与他们团聚?”曹羽道:“赵佶、赵桓已成阶下囚,三叔还不知足?”柳凤翔道:“报仇只是私人恩怨,推翻大宋,建立清平世界,才是我辈夙愿。”曹羽道:“你不见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性命比草芥尚且不如么?难道这便是你想要的清平世界?”柳凤翔道:“凡事不破不立,成大事者怎能有妇人之仁?”白静羽道:“你们两个,就是争个十天八天,也说不服……对方,罢了,时候不早……该吃饭了。”
叶天佑拿出一块白布,把纪宏远尸首盖住,引众人到易水厅中坐了喝茶,荆夫人、洪葶领着荆楚英、荆楚杰两个到厨下草草整治些饭菜,捧出来大伙一起吃了。没说几句话,柳凤翔便领着邱枫桐与段氏兄弟,携带纪宏远尸首告辞而去,少顷,蓝辟疆也借故离开。
众人送走他们,回来接着聊天,杨旻道:“霍兄,好一招‘琴台飞花’!”雨晴奇道:“那是‘琴台飞花’?”杨旻道:“是,只是多了些变化,把剑法融入了刀法。”霍起蛟道:“曹贤弟传了我‘飞雁惊鸿’、‘悠悠鹤来’和这一招‘琴台飞花’,说来不怕诸位笑,这三招,我练了足足一年,也只算小有所成……”洪葶打断他道:“你有伤,少说话。”霍起蛟向她笑了笑道:“放心吧,我又不是纸糊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接着向众人道:“我的武功根底与纪宏远相差甚远,若一上来就用这三记绝招,怕降他不住,只能兵行险着,来个出奇制胜。你如何认得这一招?”曹羽道:“杨大哥与我,师出同门。”
霍起蛟道:“原来如此,我听曹贤弟说起过贤伉俪义举,果然见面胜似闻名。”杨旻道:“过奖,那是曹贤弟有意往我们脸上贴金,何克敢当?”雨晴道:“霍大哥才是真正的江湖豪侠,不输荆轲、豫让的。”霍起跤哈哈一笑道:“他二人能割慈忍爱,舍家为知己,这我可做不到。”白静羽道:“霍兄,这话说得是,你是专程为洪二姑娘……而来么?”霍起蛟道:“不错,我在阳武与翠姑娘他们分别,打算北上寻纪宏远报仇,因这一去生死难料,特来见葶儿一面,没想到纪宏远领着一帮人已先到了这里,倒像是特意在此等我一般。”白静羽点着头道:“这都是上苍注定,命运使然。”众人皆赞同,曹羽笑道:“羽妹,你好像悟出了天地之大道。”白静羽微笑道:“那是,不然,我这一掌……岂不白挨了?”众人都笑,只不过看着白静羽那消瘦脸庞,笑声中都带有几分苦涩。
第一百九十二章。祸福牵连
次日,曹羽、白静羽、杨旻、雨晴与霍起蛟、荆玉盟、叶天佑、洪氏兄妹等人告辞,曹羽想带白静羽南下寻医,杨旻、雨晴也要同他们结伴回江阴,叶天佑向杨旻、雨晴道:“二位一去,河北百姓又要受暴徒虐待。”杨旻道:“听说博野、蒲阴两地新城主,依旧为非作歹。暴徒源源不绝,而我夫妇之力微薄,又能济得了什么事?有霍大哥在,诸位安危自然无忧,不过还是早早迁居江南为好。”曹羽道:“诸位可到杭州城东清和巷寻我。”霍起蛟道:“不错,此非久留之地,待我伤好些,就同大伙一起,去杭州投奔。”曹羽道:“期盼早日再相会。”
出南城门时,遇见蓝辟疆正在巡视,他看白静羽、曹羽人要走,也随同霍起蛟等人出城相送,大伙在城外十里之处分别。
曹羽、白静羽、杨旻、雨晴本打算游山玩水,放松心情,可是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疮痍,无论如何也惬意不起来,只有白静羽心情甚好,说说笑笑,丝毫不把一切所见放在心上。
这日到黎阳渡黄河时,曹羽见昔日长虹卧波、气势雄浑的天成桥、圣功桥已被焚毁,只剩下几根铁索黑漆漆、冷冰冰横在河上,不胜惋惜。出了白马,雨晴道:“还从未去过东京,想去一瞻风貌。”白静羽道:“无非是破败景象,没什么……好瞧。”曹羽道:“去瞧瞧也好。”
不多时进了东京城,见外城断壁残垣间,不少百姓正在修缮房屋,且时不时见孩童打闹嬉戏于废墟之中,进了内城,又见房屋几乎无损,三街六市,货品罗列,颇有几分热闹,只是少见青壮男子和年轻女子,白静羽道,金人将东京城子女玉帛洗劫一空,不知有多少人家遭殃,如今能有这般热闹,倒有些出乎意料。
当晚,众人在东京寻客栈住下,城中早早宵禁,除了时而响起的更鼓声外,夜间静谧异常,白静羽道,没有了昔日的繁华喧嚣,倒也落得个清净。曹羽道:“这其中有你一份功劳。”白静羽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谬赞,谬赞!”
众人睡到辰时末方起,出来见云朵遮住日头,心想,这是要变天了。吃罢早点,白静羽道:“羽哥,赶路吧,我想……快些回家,见见爹和娘。”曹羽道:“怕是要下雨,你身子弱,经不得雨淋。”白静羽道:“半阴半晴天,未必能下。”杨旻也道:“道上总有地方避雨。”
行至傍晚时分,果真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众人撑起绿油伞,走了一会儿,那雨越下越大,周围一片烟雨蒙蒙,愈发显得四夜葱茏,白静羽道:“难得见这……好景致。瞧,那里还有……座寺庙。”众人顺着她的手望去,遥见一处寺院,坐落于前方树林之中,忙策马奔去。走近了,方看出这是一片枣树林,枣子尚未摘尽,零零落落隐藏于绿叶之间,果实硕大,青红鲜艳,煞是惹眼可爱。大伙赶到那寺庙前,见三门牌匾上写着“红枣寺”。
杨旻上去敲了敲门,等候片刻,那门应声而开,从中走出一位俊秀伶俐的小沙弥,向着众人合十稽首,杨旻打了个问讯道:“小师父,可否容许去寺中避雨?”小沙弥道:“请稍后。”转身又奔进门去,不一会出来道:“方丈有请。”
众人牵马随着小沙弥进了三门,听到大雄宝殿内传出木鱼声声,梵音阵阵。小沙弥接过马缰绳,指了指大雄宝殿,示意众人进去,牵马到后面去了。
曹羽等人走进大雄宝殿,见殿内香烟袅袅,大店东侧,有十几名僧人面北,在一名长眉老僧朝南,盘膝坐在蒲团上吟诵经文,众人见状,不敢作声,静静立在门口等候,约摸过了半炷香之久,那老僧“咄”了一声,吟诵声止,只听那老僧道:“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众僧合十道:“南无阿弥陀佛!”随后起身,低眉垂首,由东到西,依次转入殿后去了。
待众僧都去,那老僧才向曹羽等人指了指蒲团,示意去坐。众人缓行至老僧面前,躬身合十,盘膝而坐,只有白静羽歪坐着,倚在曹羽肩上。杨旻道:“敢问大师法号?”老僧道:“贫僧慧觉。”那慧觉大师年近八十,虽骨瘦如柴却精神矍铄,他扫了一眼白静羽道:“这位施主气色不佳,似有病魔缠身。”曹羽道:“她受了重伤,大师可有法医治?”慧觉道:“生老病死,皆有定数,贫僧只讲超度,不问他事。”
白静羽道:“但愿能如大师方才……所诵偈语,抛却生灭之念,到达涅槃极乐之境。”慧觉道:“施主既有此念,便离涅槃不远。”白静羽笑道:“大师离涅槃……有多远?”慧觉道:“六根未净,七苦未脱,远甚,远甚。”白静羽缓缓道:“大师乃有道高僧,尚且远甚,那我这红尘俗人……岂不要隔着……一层天地?”慧觉道:“慧根深具,一悟便能立地成佛;福缘浅薄,一念即废百年修行。”白静羽道:“大师是说,我有出家做尼姑……的天赋?”
慧觉道:“人人心中都有佛性,修行不分出家在家,有一枣林居士,刚来本寺修行两年有余,其功德已超过贫僧远甚。”白静羽笑道:“来庙中修行的居士,哪里还能……算得上居士?分明是……带发的和尚。”曹羽道:“羽妹,不可对大师无礼!大师,请勿怪罪。”慧觉道:“论法参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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