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予美何处》第94章


“我这样傻,还真以为,你那冗长的一生,就只有我这一个祸害。”
他一惊,想说什么,她却不理会他,径自的说着。
“我以为你是不懂爱,可分明你又是这样的爱她。也许是我没有遇到好的时候,所以合该前世你这样待我。只是我不知道,你的阿杏既然自己舍了你,你为何还这样爱她。而前世的我,满腔热血的爱着你,你又为何那样的待我?”
“你这一世,是想做什么?”
“我···”景行止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然而他却知道如果再不说些什么,萧元会愈发的疏远他,“阿杏就是你···”
然而,女子却随手捂着唇怯怯的笑着,“我自然知道,可我不是她。”她的声音都开始变得尖锐,“阿止,你觉得一个轮回转世之后,还和前世有关系吗?我那一世叫做王仰韶,我负了你,可我前世是萧元···”
她的声音中透着哭腔,却将上前要安抚她的景行止推开,“萧元没有对不起你,她把最好的年华的给了你,你就为了一个辜负你的王仰韶,毁了我两世?”
“她即便做了再多错事,她也死了啊。你怎么忍心?”
那一瞬间,萧元捂着脸,似乎难以忍受般痛苦起来,她实在无法相信,景行止那样对自己,就是因为王仰韶。
“元儿···”景行止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心里那些经年累月独自压抑的回忆,再也无法承受,走上前一步,不知用什么办法将萧元桎梏在自己的怀里,令她说不出一句话,令她眼泪止住了,令她静静的望着自己。
“你问我这一世是想做什么,你来,我告诉你。”
她听见他平静中带着压抑的声音,眼皮发涩,沉重的艰难的闭上了。
这场梦极为冗长,萧元在这场梦中艰难的跋涉,那是属于景行止的漫漫一生,比所有人都更悲凉无奈,其实天人,也并非与生俱来。
第一世的时候,景行止四十岁的时候,那座桥塌了,迦叶尊者也再次轮回了。
第二世的时候,迦叶尊者终于不再是死物,而是一只鸟,已经过了两世了,景行止心里很担心,但是鸟儿又不是一座桥,呆在那里就不动。它不停的飞翔,景行止就一刻也不敢停息的追逐。
鸟儿最终在惊吓和疲倦之中死去。
景行止流了泪,把它葬在清山的后山上。
他告诉自己,余生还很长,尊者入世历经万劫,自己还会有机会的,总有那么一世,可以与尊者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然而世事却并非如人愿,每一世看似几十年,实际上却不过一瞬,他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岁月里,艰难追寻这一个看似简单的机缘。
尾声 第一章
经过前面失败的两世之后,景行止打听到这一世迦叶尊者终于轮回为人了。迦叶尊者托生于帝王家,成为风国的一位王子。
景行止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站在风国王宫的高墙之上,遥遥望着玉夫人居住的宫殿一角高高悬挂起的弓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第三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的第三世,可是,他却舍不得离开他,即便生而注定不能在一起,可是能够多看着他一世,那便又多了一世的回忆。
风国三百一十二年,玉夫人诞下王三子,名曰昊広。
十八年后,风国的国都白城。
三王子善棋,自开府离宫之后,府中门客多为四国之中名手。三王子博弈其中,不论胜败,皆是无喜无悲,有君子之态。
风国三百三十年,四月。
春日繁花盛开,嫣红艳丽。
一丛花叶之间,男子垂首,拨去肩头碎花,微雨之中,独立树下,再抬头时,两人的视线砰然相撞。
男子眼眸点漆,不自觉间双颊发红,移开了目光。
男子端起酒杯,灿然一笑,遥遥举杯,一饮而尽。
次日,昊広才知道雨中邂逅的男子,竟然是四国之中的隐士景行止。此时此刻,他顾不得对景行止年龄的疑惑,只关心起了他在清山山脚设下的一局棋,据说十数年来无人能赢。
他驾马前去的时候,景行止正坐在棋局旁,静静眼望着昊広,嘴角微扬,神情却是落寞的。
昊広心有疑惑。
一局棋结束得很快,景行止败下阵来,起身拱了拱手,双眼清亮有神。
“我设下这局棋的时候,曾允诺过,谁能赢了我,我便答应他一件事。”景行止笑颜温和,言语平静,幽深的眸子里明亮如雪,没有一点棋局被破的喜悦或是愤懑。
风吹起了老树上的花叶,树下一派祥和。
昊広朗声一笑,伸出一只手,道:“我听说先生是四国中的第一人,有一件事,还需要先生相助。”
景行止将手放进昊広的手掌中,肌肤接触,让他白玉无暇的脸上再一次浮现红晕,天人一般无可挑剔的容颜撩人心弦。
昊広一笑,抬头看向老树,戏谑道:“若是先生为女子,便是做风国之后也是可以的。”
景行止的双眼黯淡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多言。
风国的王有五个子女,王后早逝多年,生有一位王姬,宫中高位的妃嫔,只有欢夫人和玉夫人,皆是生有一子一女。
“先生以为,昊広做世子的机会有几分?”
景行止放下手中的棋子,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啜饮一口,微微笑道:“昊広想要为王,我自然有十分的把握。”
他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吃掉昊広大半片棋子。看着景行止落子的地方,昊広皱起了眉头,正欲要开口说什么,可是又闭口不言了。
景行止避开了他的视线,垂眼。
“我若为王,先生想要什么封赏?”
景行止不语,只是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枚一枚地捡回棋盒中。
昊広笑道:“只要是先生想要的,我一定送给先生。”
景行止脸上出现红潮,抿着唇沉默了会儿,道:“只要能跟随在你的身边,我便无欲无求。”
昊広的眼神闪了闪,明亮的眼中流光溢彩,“自然,有我的地方,就有先生!”
风国三百三十二年,仲秋伊始。
这一年风国的王在二王子与三王子的争位中气急败坏伤了身体,不治而亡。
据说二王子当时已经坐在王座上了,不知何处射出的一支冷箭,将他钉在那个位子上,死时眼睛都没有合上。
三王子以雷霆之势控制住了军队和朝堂,在山呼海拥中继承了王位。
彼时,景行止含笑坐在三王子府中。
传说,景先生为三王子登基立下了汗马功劳,王上曾许诺要与他共进退,是以才刚刚登基,就准备将亲生妹妹,沁王姬下嫁与他。
诏书下达之后,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景行止就冲进了王宫,满身的水汽,一路弄湿了地毯,水顺着他的额前的细发留在他的脸上,他的双颊红得厉害,一双眼睛冰冷冷的直勾勾地望着昊広。
一时间,昊広竟然忘记了说话,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寝宫中弥漫,他很想上前去,将那人的身上的水渍擦干。
当他走上前去,衣袖擦上他的发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景行止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如冰雕一般。
从那一日开始,他就不肯离开昊広的寝宫,整日呆在内殿,寸步不出。而昊広也由着他,似乎是在极力纵容他,安抚他。
整整一个冬天,景行止像一条冬眠的蛇一般蛰伏在王的寝宫之中。
朝野王宫之间,渐渐有了风言风语。
终于等来了这一日。
先王的玉夫人,如今的王太后五十寿辰的那一日,群臣齐贺,宫中大宴。
一路慢慢行来,远远的便听到浮光殿里管弦袅袅的乐声,还有各式各样的轻语娇笑声,可是越靠近高处的位置,就越是寂静无声,那些侍立在王上与王太后之间的宫人,人心惶惶,不敢轻言语。
此时天悬星河,宫人们点起了一盏盏橘红色宫灯,灯影摇晃。
王上的寝宫却殿门紧闭,在那幽深无光的地方,有一个女子不着寸缕的站在那里,黑发披散在腰间,肤如凝脂白玉,静静而立。可是过了很久,甚至于她的小腿都开始抽筋了,景行止也不曾朝她看过一眼。若是看一眼,会会不色授魂与,从此琴瑟和鸣呢?
可实际上,她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的,因为直到王兄从夜宴上满身酒气地回来,他也不曾望过来一眼。
夜深了,昊広在席间因为与王太后言语不快,多饮了几杯酒,此时身心俱疲,心中想着快点回寝宫,孰料一进寝宫,便看到赤身果体的王妹。登时就酒醒了,低低咳嗽了几声,昊広感到自己的脑中隐隐作痛,立刻招手让宫女把沁王姬送回去。
偌大的寝宫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直背对着沁王姬在下棋的景行止终于转过身来,看着面红耳赤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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