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岁月》第23章


我压了压自个脾气,想到今天主要来是跟我妈确认叶家与她之间的事,所以,我对莫涛说,你先回去。莫涛又看了看我妈,在看到我妈也点了点头,于是说,那好,阿姨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您打我电话。
他说完走了出去,顺手拉上病房门。
说吧,什么事。我妈看了我一眼。我将手里的名单递给我妈。我妈莫名地看了我一眼,将视线落到名单上。我确认她差不多看完了,出声道,我问她,妈,能说说您上次出车祸的事吗?
怎么了,不都说是不小心开车撞到了么。
您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指的叶氏集团董事长叶国森的名字,那么他呢?别告诉我你不认识他。
我妈沉默一会,说,他我当然认识,毕竟跟我有工作关系。我妈抬起头看我,目光炯炯,维聪,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我扬起头,有些难过,我说妈,你知道么,叶国森的女儿叶文慧昨晚上对我说,她要我告诉你,说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别太深究,不然对大家都不好。我想您知道是什么事。
我妈忽然就缄默了。
一时间病房里安静极了,似乎只剩下我与她的呼吸声。
我妈终于出声了,她示意我到她跟前去。
我走过去,弯腰蹲在她面前,抬头看她。她伸手摸着我脑袋,说,女儿啊,你知道妈妈的工作,有些责任,必须有人去担负。你已经长大了,更应该理解妈妈,理解妈妈的工作。至于你刚刚说的那些,妈妈会找人核实。你放心,只要有妈妈在,没人能伤害你的。
我抱住了我妈的腿,从昨晚担心的眼泪到今天终于落下来了。我说妈,我不害怕,真的。我就是怕你受伤害,我不想再次收到医院关于您不好的任何消息。你不知道那天我看着你从手术室出来,心都快跳没了。
我妈低头抱住我,再也不会了,妈妈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
☆、欺骗
从病房出来,我看到莫涛低着头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听到了我关门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接着,几步走到我跟前。小聪,他叫我。我抬头,仔仔细细看着他的眉眼,他的眉头轻轻皱着,好似在极力遮掩什么。我多想对他说,说,你知道我的难过吗?为什么?明明答应好的,明明说要好好在一起的,可为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自相情愿?
我吸了口气,再呼出气,然后,出声了,用轻到连我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说,莫涛,你真的没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我从他惊诧地眼眸里明明确确看到了我浑身上下笼罩的悲伤,那些悲伤如同绵延不断的热带森林,怎么也望不到尽头。
然后,我在他的惊诧中走了出去。
离开了。
似乎厄运早已缠绕上我,在那天的一个礼拜后,我出版公司的编辑打电话找到了我。他说话支支吾吾的,说,小虫,我真的不想找你的,你姐姐吕总也一直不要我找你,可事情真兜不住了,我们这边毫无办法,你是当事人,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这一切。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他。
有人举报你出版的作品《简封》涉嫌抄袭,而且已经向检察院递交了相关证据,现在已经正式立案,我想过不久,法院就会就此与你交涉。
编辑在那头特气愤,说现在到底什么社会,不就出了几本书,就有人眼红成这样,小虫,我跟公司绝对相信你,咱们之间合作这么些年了,你是什么人品我们大家都特清楚明白,现就是不知道那些人从哪弄的狗屁证据,他娘的,要我知道是哪个龟孙子半道使阴的,我特么非把丫踹回他妈肚里重新投胎去。
我沉默了,听着编辑在那头骂骂咧咧,喋喋不休,思绪忽然就回到了当初写《简封》的日子。那个时候,我跟莫涛还在一起,还用着英雄钢笔,黑色墨水,以及精致的原纸日记本。《简封》是我当初一笔一化手写出来的,写了有三个日记本那么厚,日记本现如今还被莫涛好好保存着,又怎么可能抄袭别人呢?
可当我找到莫涛,问他要那三本日记的时候,在他小小的不到30平米的卧室里,怎么也找不到了。那三本日记,就好像水蒸气一样,散发在空气里,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我忽然有些明白了,我笑着问莫涛,我说,叶文慧来过这里对吗?莫涛很震惊,他似乎想否认,可最终什么也没说,沉默着。
我笑着笑着就哭了,很好,莫涛,你真的很好。
说完我直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似乎听到了莫涛的哭声,听到他在说,不是这样的,小虫,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的,我从来没有。
那有什么关系呢,已经彻底伤害了不是么?伤地那么深,心如刀绞,血流成河。我已经不想辨认,什么是真心,什么又是假意,我只想远远的离开,留自己一片安宁的世界。可叶文慧如影随形,在我离开莫涛家还不到10分钟,她的电话就过来了。
她还什么都没说,我就嘶哑着喉咙吼道,我说叶文慧,你给我听着,或者你身后代表的家族势力也给我听着,想威胁我妈妈是吗?想要我妈妈在某些方面给予你们方便是吗?想拿我的喜怒哀乐,前途名声,甚至我们娘俩的命威胁我妈妈给你们做事是吗?我告诉你们,做梦。我不怕你们,我妈妈更不会怕你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我几近癫狂的声音借由电话筒传了出去,情绪有些失控,周围的人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一头发花白的奶奶走到我跟前问我,说娃儿啊,怎么了这是,出啥事了,需要帮忙不。我抹了抹脸上的泪,摇了摇头,说没事。那奶奶继续安慰我,说年轻人,脾气都暴,让让点就好。我点头,嗯了一声,快步离开。
忽然之间,世界好似剩下了我一个,街道小巷,高楼大厦,马路汽车,高桥地道,形形□□的人或车,来来往往。那些人的脸上,大多数面无表情,好似机器人一样。或一两三,笑着打着电话,小孩子哭着要吃的,大人慌慌张张追在奔跑的孩子后头。只是,他们的喜怒哀乐,不是我的。
口袋里的电话不停地响着,莫涛的名字在显示屏上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直到手机最后一格电用光,“吧嗒”一声,黑掉一切。
我望着天空,那蔚蓝色的,白色的,目空一切的,我好像看到曾经莫涛干净的面容对着我笑得那么好看,却在恍然间后,格外的苍茫,一点点模糊下去,我愿意去相信的,却没法再信了,头破血流,空洞一切。
那天后,我大病了一场,烧到了39度5,吕肖楠他们打我电话不通,直接杀到了我家,把那门铃当成键盘一样按的啪啪作响,我什么感觉都没,就听到我姐那大嗓子跟地震一样,整栋楼层震天动地的,就怕丫一豆腐渣垮掉。
我七扭八歪摸到门口拉开了防盗门,顿时一阵天晕地眩,直接扑倒在我姐怀里。我歪着小脸,肿着眼睛,沙哑着嗓子,刚想说些什么,我姐就打断了我的话,她特恐慌地说,小虫啊,不就是被告抄袭么,多大点事儿,你姐姐我搞得定,我不告诉你这事,就是不想你多想。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儿,颓废得跟刚从难民营里出来一样,你特么把我那意气风发的妹儿吐出来。
我就想笑,可我笑不出来,眼泪在眶里转着,就差掉下来了。然后我就看到了吕肖楠身后的何维柯,白色的毛线帽,淡蓝色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一根灰色的棉布围巾。他默默地望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疼惜。
我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何维柯就笑了,说我为什么不能来呢?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我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从吕肖楠怀里爬起来,说你们随便,我继续窝。刚准备往卧室走,领子就被我姐一把拽住,吕肖楠扯着嗓子说,还窝什么窝,再窝就成猪了,生病了不去医院,你特么是要当神仙吗你。
我瞪着眼睛看她,我说我不想当神仙,我还不想死。我就是想睡一觉,我觉得吧,醒来后,一切都会好的,真的。
我特认真地看着吕肖楠,特别特别的认真。然后就看到了她发亮的眼眸,以及她眼眸上我颓废不堪的样子,就好像被十级龙卷风席卷而过的苍白一样。
然后我就到了医院,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打着点滴,望着白色的天花顶。
隐约间我听到开门的声音,是何维柯,他轻手轻脚地坐在我的病床旁。
我转头看他。
醒啦?
嗯,我点头。
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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