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王游戏》第154章


他和她安静地望着眼前如同被画师弄撒了颜料般的天空,久久的沉默着,这是缇娜和格里芬的归宿,也是天空的归宿。
“她很勇敢,对吗?陛下?”格里芬朝着缇娜的另一边望去。
缇娜扭过头,不知何时,那个光影,又立在了她身边。
“这世上没有可以被永远守护之物,但却有可以永远守护他者之心,纵然一切都会化作尘埃,曾经的勇敢与信念,会在这天空中留下不朽的刻印,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人类能够战胜魔兽的大军,罗斯里克终将有一天会轰然倒塌,但至少,你让它,这个国家,变得有意义……”他拄着剑,凝视远方。
“你让我再一次看到了罗斯里克的意志。”他摘下头顶的王冠,戴在她的头上,“你是这世间,最值得佩戴它的人。”
他向前走去,走向一望无际的星空。
“我……我能做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吗?”缇娜艰难地追问着远去的光影。
他回过头,微微一笑,“塞巴斯蒂安从来都不是一个传奇,但你们是。”光影一点点的消失,化作片片飞舞的白羽,消失天际……
少女靠着格里芬的肩,她已经累得再也睁不开眼。
“格里芬,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
晨曦的第一抹阳光,洒落在克列昂的中央广场上,照耀着圣王雕像脚下一个被巨大白羽盖着的小小身躯,女孩的身体早已冰冷,可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染血的甜甜微笑,手中依旧紧紧地攥着那片白白的羽。当国王来到她身边时,北境的告急信使刚刚来到。
当人们仰望天空之时,隐约看到那些洁白的身影盘旋在圣国苍茫的天际。
送葬的队伍绵绵延延驶出圣都,纯白的旗帜随风飘荡,那一刻,天空传来哀鸣……
“天空之眼”扇动着双翼,飞向遥远的天际,那个她已前往的地方,他的眼中,闪动着如水般的希冀,额前的微光渐渐褪去,双翼,身躯,渐渐都化作飘散的白羽,渐渐地飘散,渐渐地,消失,淡得如同褪去的晨光,淡得如同消逝的春雪,飘飘零零,盖满整支队伍,盖满她的棺椁,如同雪境中纷飞的白雪,洒满整个平原,盛开出无数雪白的玫瑰,永远陪伴她。
终·尾声
壁炉散发着温暖的火光。
海德亲王颤颤微微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为一旁的曾孙女盖好被子,他已经老得拿不动剑了,却还能拿得起这本故事书,记载着那场战役的书。
他踱到窗前,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这不是下雪的季节,更何况克列昂根本不下雪,可每年的这一天,克列昂都会下起大雪,人们说,创世神用这场大雪,来为格里芬殉葬。
望着在雪中缓缓驶入城内的乌塔尼亚商队,带着和平与友善。他们在一片纯白的玫瑰花中行进,那无边的白玫瑰,就如同狮鹫的白羽般随风飘散,又如同大雪般,落满原野,落满她身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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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绷带老者
黑暗的对面是光明,光明的终极是黑夜。
自中古世界诞生伊始,钢铁铭文上的法则便是如此。
漆黑的鹰鹫盘旋过神座山高耸锐利的山尖,它的羽翼在寒风中伸展,俯冲向山下繁华的城市。
鹰鹫飞过第一道城墙,墙下的贫民们为了面包而疲劳奔波,背着长戟的圣堂卫队士兵漠然地注视着他们。
鹰鹫跨越第二道城墙,墙下的贵族们穿着华衣锦袍,呆在漆着金粉的马车上。
天空中传来了高亢深远的鸣叫,鹰鹫停在了第三道城墙的瞭望塔塔尖上。远处的皇宫悬挂着圣巴利安王国的大旗,旗帜上那站在王座之上的猎鹰正与瞭望塔上的猎鹰彼此凝视。
“你说,圣林还能抵抗我们多久?”皇宫的阳台上,国王格雷克里特三世背着双手,像观赏美景一样看着远方器械所正在建造的一艘大船。
“也许一天,也许永不。”国王的身后站着一位披着黑袍的老者,他的脸被绷带所覆盖,只露出一双混浊的眼睛,“如果是我,我就不会这么着急地攻克圣林。”
对于国王来说,这个古怪的老人始终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自他出生前,这个老者就已经呆在了宫廷里。格雷克里特三世只知道先王非常器重这个怪老头。
不过,这个老东西未免太不知好歹了一点。
国王的手指不自觉一收紧,“那你的高见是?”
“扶持一个克德兰的王子,与圣林分庭抗礼。”黑衣老者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腐墓地里朽的恶鬼,“这样在面临东面的瓦兰廷骑士的时候,我们不会有后顾之忧,撤退的时候也可以避免被夹攻的不利局面。”
国王狠狠剐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国王绕着老者慢慢走了几步,他再也无法忍耐,在不经意间,他突然伸手掐住了老者的脖子大吼,“你觉得我会败给东边的瓦兰廷杂种吗!”
“嗯哼……”老头似乎并不在意。
气急败坏的国王又把老者重重推到了墙边,他的眼睛里充满极度的愤怒,如果有机会,格雷克里特一定会一拳打碎老者的头盖骨,可他没那么做。
老者抓住了国王的手,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那跟本不是一个老头会有的速度,那力量也大得惊人,令国王不禁一怔。
“陛下,征服王的遗诏里让我帮助您,可您的行为,这并不像是个礼贤下士的人该做的事情。”老者似乎在冷笑,那沙哑的声音愈发让人觉得他是个魔鬼。
国王咬牙切齿看着他,可心里竟然起了一丝忌惮,“你这老不死的究竟是谁?”
“喔,瞧我这记性,居然这么久都未曾自我介绍过。原谅我的愚昧,陛下。老朽名叫哥德·亚斯特兰,”老者慢慢移开了国王的手,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前断剑骑士团大团长,也是创始人,尊敬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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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山帝都克列昂城外的某个山岗上,距离雪线最近的一处地方。
某位骑士孤独地牵着一匹白马来到这片荒凉的山岗,这里满是大大小小的墓碑,丛生的杂草长满墓地的间隙,附近的老教堂在山峰下显得无比渺小。
这位骑士披着银白色的斗篷,似乎刻意隐藏着自己的脸。
他走近一处靠近悬崖的墓碑,轻轻拍去坟头的雪,上面露出了一行扭曲的黑字——这里长眠着伟大的“苍白骑者”马尔克斯·理查德。
“原谅我,父亲。”白衣骑士俯下身子祈祷,“请给我勇气复仇,也请给我勇气面对黑暗。”
他呼出白气,将一捧鲜花留在墓碑前。
咬紧牙关,拳头颤抖。
“我已经杀了其中一位共谋者,可为什么我就是无法下手杀死真正的凶手!”白衣骑士用一把断剑支撑着地面,“原谅我,父亲……”
白衣骑士重又骑上白马,“也许是我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也许是我…是我,该死的,是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被寒风湮没,冰冻在冷空气里,“也许,我不舍得杀死那个人。我多希望她不是凶手。”
白衣骑士乘马朝着城市的方向越骑越远,他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现在还不应该复仇,还有目前来说更重要的事情,那便是真相,以及找到那位可恨的圣巴利安首相,那个害他背负罪名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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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克列昂,各位旅客、冒险家以及朝圣者们!”
喧闹的王都街道上,暗紫色华服的传令官站在高高的演讲台上说道:“我们身为伟大罗斯里克帝国的继承者,对克德兰王国的战争实际上是代替创世神去惩戒那些懒汉,他们糟蹋圣林,亵渎神灵,而且贵族们带头好吃懒做,腐败充斥宫廷,我们接管圣林是绝对正义之举……”
白衣骑士行过围观的群众,任谁都知道这是国王为侵略找的借口,但不知所以然的愚昧圣巴利安平民倒也真的跟着叫嚣起来。
街上的流浪狗躁动不安,从一大群人的裤脚底下钻过,但没有人发现它,甚至孩子们的哭喊也不能引起大人们的注意。
手持战戟的圣堂卫士带着身后的五名钉锤手维持现场的秩序,旁边店铺里的铁匠、银匠、裁缝跟着探出头来小声议论。
“真是个堕落的国度。”白衣骑士按着剑柄努力挤过他们。
还有很多和他打扮一样的朝圣者与他一起走着,这些人多半也把白衣骑士当成了同路者,以为跟着他就能找到上神座峰圣殿的道路。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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