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不说再见》第98章

不管尹母再怎么通情达理，但她生不出孩子，就是理亏。
江唯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闷闷不乐的齐雨萱，不解地问道：“雨萱，你怎么了？难道，不想陪我出来啊？”
齐雨萱愣了一下，看向江唯，“没有，就是觉得，好羡慕你。”
“我？”江唯愣了一下，脸上扬起笑容，“羡慕我什么？”
刚跟秦枫结婚的时候，因为苏郁辰的事情，总感觉心里空空的，可是有了孩子后，转换到母亲的角色上去，所有的一切，却又都不一样了。
齐雨萱看了一下江唯的肚子，没说话。
江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心底在想什么，“孩子的事情，你别太在意，你还年轻。”
可，齐雨萱并不觉得这跟年轻有什么关系。
没有孩子，就等于没有希望。
齐雨萱默默地跟在江唯身后，打量着走在前面的江唯，总感觉，有了孩子的江唯，身上更多了些母性。
而她，却好像只能一直处在等待孩子的过程中。
直到那天，尹母看着她空空的肚子，叹气，“如果实在生不出来，就找个人来代吧！”
尹母随口的一句话，却叫客厅里的气氛僵了下来。
齐雨萱看向这个想要孩子几乎快要疯掉的尹母，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她的话。
尹母愣了一下，看向齐雨萱，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你知道什么是胃癌吗？”
齐雨萱听了尹母的话，惊讶地看着她，“妈……”
她终于，说出来了吗？
尹母低下头，目光中，写满忧郁，那是她从来没想跟齐雨萱说过的话，“我只是希望，锋在手术前，能有一个孩子。雨棠已经不是第一次跟我说了，希望我快点让锋做手术。可是，锋他爸爸，就是手术的时候走的。所有人都跟我说，能够成功的，身边所有人都那么说，可是最后的结果，和他们说的偏偏不一样。所以，我只是希望，锋在做手术前，能有一个孩子，我怕到时候，想要寻他的影子都寻不到。”
因为怕尹默锋跟他父亲走上一样的路，尹母才迟迟不愿答应谢雨棠，让尹默锋去做手术。
有些时候她甚至觉得，什么都装作不知道，可能事情就不会那么糟。
虽然之前，从尹母的话中，就听出了些端倪，可是，现在听到真相的时候，齐雨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全身血液凝固着，让她有种无法移动的感觉，隔了许久，才忍不住对尹母问道：“锋他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尹母一直让谢雨棠隐瞒了这件事情，就是怕让尹默锋知道。
尤其是看着他跟齐雨萱那么幸福的时候，她真的好担心，这件事情会让他很痛苦。
就算，他的手术真的可能不会成功，她也希望能看到他在手术前，能够拥有他一直想要的幸福。
毕竟，他还那么年轻。
以前爱林梦宜的时候，因为她这个做母亲的，一直狠心放弃他的爱情。
现在，他好不容易跟齐雨萱走在一起，尹母真的不想看着命运对他那么残酷。
本来，是希望他跟齐雨萱能够有个孩子后，再安排他去做手术的，可是现在，齐雨萱的肚子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才让她再也忍不住将事实说了出来。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齐雨萱愣了一下，看着尹母，不明白，作为锋的母亲，她怎么可以在尹默锋生病的时候，装得那么镇定。
病了就该治，不是吗？
怎么能这么一直拖着？
“你觉得，我该让他知道吗？”尹母看着齐雨萱，心中装着深深的痛。她就尹默锋这么一个儿子，还是锋的父亲留给她唯一的纪念，可是没想到，尹默锋还那么年轻，就走上跟他父亲相同的路。
“至少，还可以让他有准备，还能让医生救他！难道，你要等到他死的那天，才把事情说出来？”齐雨萱盯着尹母，一时之间，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虽然尹母可能只是不忍心说出来，可是，这样的做法，还是让她无法认同。
“我只是希望，在他知道以前，他还能有个孩子！我只是希望在告诉他这件事情以前，他能够体会过什么叫温暖和幸福！”尹母淡漠地说着，仿佛，一点都不悲伤。
却，只有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将心中的痛表现出来。
先是丈夫，再是儿子，呵！她似乎，都已经习惯接受这残酷的命运了。
“然后，再叫他在最幸福的时候，告诉他最残酷的事实？”齐雨萱愣了一下，看着尹母，声音里袒出任何感情。
她一直尊敬的母亲，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怎么能够，一直瞒着尹默锋生病的事情？
“那我还能怎么办呢？”尹母淡漠地看了齐雨萱一眼，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当她失去最爱的人时，有多痛！
所有人都骗她，说锋的父亲一定能够好起来的，可是最后，留给她的却是一辈子的痛苦。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哪怕，是在尹默锋生病住院的时候，她也不去医院的关系。
因为，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太残酷了。
如果，不是谢雨棠一直劝她，她甚至都不会同意让尹默锋去做手术，就宁愿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至少，在他走之前，所有的一切，还是幸福的。
又何必，早早地把事实摊开来，逼着大家一起面对？
“妈——”齐雨萱看着眼前自欺欺人的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评价她。
她的确是没有办法尹母体会怕去医院的那种感觉，只知道，生病了，越早治就会越早好。
“我只是希望，他在手术前，能有一个孩子。”尹母不想跟齐雨萱继续说下去，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孩子，她要的，只是一个属于锋的孩子！
就算尹默锋真的出了事，至少，还有人能够延续他的生命。
“你是在怪我一直没有怀孕是吗？”齐雨萱看着尹母，愣愣地问道。
虽然在这之前，对齐雨萱来说，没有孩子，是她最痛苦的事情。
可是，当她知道尹默锋身体的状况后，就再也没有办法去顾虑孩子的事情。
孩子，再怎么也比不上尹默锋重要。
“如果你爱他，就让他手术前能有一个孩子。”尹母不看齐雨萱，知道找人代孕这种要求对齐雨萱来说太过分了。
可是，在尹默锋有一个孩子以前，嘶会让尹默锋去医院的。
“可是我不会生，怎么办？”齐雨萱看着尹母，忍不住自嘲道。
难道真要她像尹母说的，找个人来替她生？不，嘶愿意！
“那就找个人来帮你生！”尹母的目光，淡淡地投向地板上，宣布着她的命运。
“他都这样了，为什么你一定要在意这个孩子？”齐雨萱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尹母，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眼前这个已经苍老的女人。
“因为我怕他去了医院，就再也回不来了！”尹母终于，抬起头来看齐雨萱。那目光中，不是命令，是哀求。
她只是一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儿子在去经历生死关之前，能够留下一个孩子。
“他不会回不来的，他不会！”对齐雨萱来说，尹母对尹默锋的不信任，就像是对尹默锋的诅咒一样。
她这么强烈地想要尹默锋在手术前能有一个孩子，就好像她已经认定，尹默锋进了医院，就永远不会再回来。
齐雨萱无奈地看着尹母，再也没有办法压抑住自己的悲伤，鼻子里的酸涩，让她痛得难以呼吸，“妈，让他去医院，好不好？医生能够救他的。”
虽然医生不是万能的，虽然齐雨萱对胃癌两个字根本没什么概念，但她知道，命运不会那么残酷地对她和尹默锋。
他还那么年轻，不是吗？
尹母看着齐雨萱，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难道，你就不担心他再也回不来？难道你就不担心他走的时候，连个孩子都无法留下？”
“为什么你就那么肯定他回不来呢？”齐雨萱真的无法理解尹母心中想什么。
丝毫不用去置疑尹母对尹默锋的爱，但，只看尹母的态度，就好像，她多希望尹默锋去死似的。
尹母不说话，她总是能够看到尹默锋父亲离开时的样子。
那些回忆，对她来说，始终像噩梦一般缠着她。
她已经失去自己最爱的人，不敢再让自己的儿子去冒那个险，是谢雨棠极力劝他，才让她忍不住动摇，唯一的前提是，她要尹默锋在那之前，先有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总之，如果没有孩子，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他去做手术！”尹母坚定地说完，不再看齐雨萱独自走上了楼。
她说，没有孩子就不会让尹默锋去做手术！
是的！
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办法去在意那个孩子是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