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遇到贼》第21章


挂了电话,我心神稍稍地恍惚。
只费了些许功夫,就在我敞口的皮包里找到了那只打火机。小巧玲珑,闪着宝蓝色温润的光。
我闭眼,很轻易地就勾画出那些场景。众目睽睽,他屈身扶在糜烂的我,指尖划过我的皮肤,呼吸呵在我的脖颈。轻轻地安置在沙发上。那些完美爱情中出现的场景,竟也会发生在现在的我和他的身上。
感动吗,我冷笑。感觉更多的,是被他愚弄的凄凉。
玩弄着这个宝蓝色的打火机,连喷出的火焰也是幽幽的蓝。高级打火机的火焰不太烫,晃动起来也十分地柔和。象一条稚嫩的小蛇,轻轻噬着,啃着。然后“啪”地关上它,火,瞬间就被熄灭了。
我冷静下来,不再愿意纠缠于与他相关的一切。
我拨通了欢姐的电话,告诉她打火机在我这里。
“啊太好了!没想到还真找到了!”欢姐答我,“我打个电话告诉啊峰,让他上你那里去拿吧!”
“不用,我有啊峰的手机号,我自己通知他好了。”我瑟然道,那一直傻傻舍不得删除的号码。
“也好!不过啊峰换了个号码,我给你,你记下!”
“他,换了号码了?”我一愣,忽然又是酸涩的感情。
“是啊,前些日子在地铁里被小偷偷去了手机。才新买了一个。”
“你说,他的手机,在地铁里被偷了?”我的眼睛瞬间瞪成了铜铃,“你知道是在哪个地铁站吗?”
“这我怎么知道啊!”欢姐说着,又忽然补充,“对了,啊峰说过,那天还在地铁里看见你了,和一男的。然后手机就被偷了,哈哈,所以我真怀疑啊峰想吃回头草了。不过是看见你拍拖就恍惚得遭窃了。……林然,你有在听吗?那男的,是安可说的搞地下运输的?……林然……”
我挂掉电话,支持不住跌坐在沙发上。头晕,耳鸣,鼻塞,排山倒海地袭击而来。
我淹没在不安的预感里。迷朦间,仿佛明白了许多事。
三十六
三十六
女人有第六感,有时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
而此刻我的第六感如洪水猛兽般席卷了我,欢姐的话让我悟出些端倪。
啊峰在地铁被偷的手机,我的他对我渐渐疏远。我冷汗淋漓,这中间必然有着联系。
可是怎么可能,小偷他根本不认识啊峰啊!再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是他偷走了啊峰的手机,究竟是手机里的什么内容让他对我渐行渐远?
我苦思冥想,脑袋如被摔打的西瓜,疼得厉害。
该死的感冒,该死的爱情,让我象吸饱了水分的海棉,浑身瘫软。一捏,水就从眼睛里哗哗地流。
我不是福尔摩斯,连柯南都算不上。在理不出丝毫头绪的情况下,我支撑起病弱的身体,穿好衣服。我要去地铁找他。我要问个明白。
额头似乎有些烫,视线有些模糊。我象个卖火柴的小姑娘一般瑟缩着前进,去往我的天堂。
我这才发现,原来市井女子对于爱情是更执着的。没有玻璃鞋,没有华丽的衣裳和山盟海誓。缺乏了一切装饰的美丽,只剩下赤裸裸相爱的两个人。
王八蛋,我喃喃而言。
你这家伙什么都没有给过我!金钱,珠宝,地位,虚荣,甚至是最虚假的承诺,你统统没有给过我。你给得起的只有爱我的心。
真的是好小气啊,小气到我不得不捧紧了你唯一给我的,贴着肉小心呵护着。所以如果连这一点点的爱你都要收回去,那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非打到你满地找牙为止!
你等着,等着……
……
我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有点冷,拢紧了衣服四处张望着。
我迫不及待地要见他,我要楸着他的衣领狠狠地责问他,我要他当着全地铁人的面大声地说爱我,我要扑到他怀里肆无忌惮地哭一场……
我想了好多好多的我要,可是想象中的那个男主角,始终没有来。
今天是双休日,本就不是我们约定见面的日子。但我顾不了,依旧固执地继续着我守株待兔的行为。
地铁下的时分,不分昼夜,始终是白惨惨的日光灯。不知坐了多久,我抬手看表,竟然不知不觉坐了整整四个小时。
头晕眼花,眼前忽然真的象卡通片一般出现了五彩的小星星。想要站起来,才知道腿脚早已经坐麻到没有了知觉,倒是昏昏沉沉的头,稍稍一动就疼得厉害。
有路人迟疑着停步,“小姐,你没事吧!”
我微笑着摇头。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脸色有多么地恐怖。
但就是,舍不得就此放弃。
适时安可来了个电话,我接起,她活力四射的声音一时竟让我有些恍惚。
她在那头喊着,“林然你在哪里啊!”
“我,在地铁。”我回她,虚弱的口气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还真是的!”安可惊讶,“你生病了吧,坐着别动,我来接你!”
“什么?”我一时错愕,那头却已经挂了机。
十分钟后,安可和她的林肯司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出现在我面前。
“你啊!”她一见面,就生气地对我吼,“脸都烧成红螃蟹了,还坐在这里发呆。不要命啦,快跟我上医院去。”说着,就拉我起身。
“可是,……”我些须挣扎,可毕竟浑身无力。
“可是什么呀,”安可指挥着司机扶上我,“小偷发消息给我,要我来接你,我还将信将疑。哪知道,真病成这样了!”
我一下子振作了精神,“是他!是他发消息给你,让你来接我?”
“是啊!上次那个医院圈套的事情,我把自己的号码给过他。不过他在短信里把你叫作安可,大概着急过头了吧!可把我叫来了,他自己人呢?你们吵架了?”
我听着,只得疲惫地摇头。
他来过,却不愿意见我。甚至看见我病成这样,都不愿意现身。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只把冷淡的视线投给我。转身离开,把我丢给安可。
你好狠啊!
我凄凉地笑着。最后,还是被抛弃了。
终于体力不支,昏死过去。耳边只留下安可焦急的呼喊。
三十七
三十七
醒来的时候,身子陷在软软的床铺里。我扇动几下眼皮,脖子试着一百八十度地转了下,状态似乎还不错。勉强支起半边身子朝四周望望,终于还是免不了这个俗气的问题,“这里是哪里啊!”
身旁一位护士打扮的小姐回答了我,“这里是市中心医院,你醒了啊,我这就去叫安可小姐和主治大夫。”
我点点头,从床上坐了起来。仔细看看,这还真是间豪华的病房。落地玻璃窗,西欧古典式的家具,比我家壁橱还大的电视机。我叹气,想当年毕业旅行,一咬牙住了晚五星级,似乎也就这个水平。
安可的高跟鞋声由远到近,身边还跟了位白须大褂的年长医生。她见我起身,唠唠叨叨着又把我按下去,“还没好呢怎么就起来了?快躺下!”
我无奈地笑笑,又埋到被子里,只伸出半个脑袋喘气儿,外加看着那位医生。
安可于是稍做介绍,“这是陈大夫,这里的主任医师,国家领导的病都治过。他给你把脉的手,当年握过小平爷爷呢!”
陈大夫于是笑得开怀,开口道,“林然小姐只是感冒引起的发烧,又没有好好休息才会昏倒的。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但还是要多调养。”
我于是对这位与小平爷爷握手的医生肃然起敬,连连点头。
“那你要不要再住几天院啊,放你一个人回家,怕过几天我就要准备参加你的追悼会了。”安可嘲弄地对我挤挤眼睛。
我狠狠瞪她,“不用了啦,我会象小强一样顽强地活下去的!”
她听着,长长舒一口气,“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啊。”
于是,忽然觉得很温暖。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终于迎来了出院的一刻。一次次挥别了长长的护士送别队和医生送别队,我多少有些尴尬。
“我怎么觉得,我也成了小平爷爷的级别呢?”我问安可。
“沾了我家亲爱的的光啦,”她咯咯一笑,“陈大夫是他的主治医生,所以现在也是我的主治医生。”
“管理你的健康?”
“对啊,身体是套住好男人的本钱。”她笑得妖娆。
我一冷,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不过话说陈大夫,虽说是个龙套,也颇有分量。
几年后他的再出场,一张纸,改变了我的命运。又一张纸,改变了安可的命运。不过这是后话了。
我搭安可的便车回到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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