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爱你》第32章


负罪感,这又是什么感觉呢,爷爷走的很安心,这是一个老人为我留下的话。可能他还是担心我自己想的太多,才这么说的吧。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是这个道理。我默默的流着泪,呼吸有些急促,我打开了免提,尽量不让艾佳听到,不让她担心。
人生就是一种轮回,就是一种传承,只是我们不注意罢了。如果我是无心之人,也就算了,多年以后也许都会淡忘今天的事情。但是来到天津后,我那颗在浮华社会磨砺的近乎麻木的心,因为艾奶奶,因为艾佳,还有方青,梁斌等等,等等的人和事,变得敏感,变得柔软了,我感觉自己在活着,会哭,会笑,会伤心,会感受了。
爷爷的死,我又怎能没有感触呢,也许他真的没有了负罪感,但是对于他去世的负罪感,谁又能帮我化解呢,是艾佳吗?如果是她,那谁又来抚平她内心的悲痛呢,是我吗?
艾佳!现在满脑子是艾佳,我要去找她,因为她现在需要我,不对,刚刚艾佳说不用我去找她了,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担心了,赶快问道,
“刚刚你说,不用我去找你了,是什么意思?”我的语气有些急了,
“阿君,你别误会,是这样的,我今天安排完爷爷的事,明天就要去美国了。”
“美国!去美国干什么!”我大声地打断了她,
“我去接我的奶奶和妈妈,她们在那边,这边只有我的父亲在。”我心安稳了一些,但是还是将信将疑,我觉得自己就在生死边缘,我不怀疑艾佳对我的爱,但是我却无法确定未来,甚至无法判断眼前。
“料理完爷爷的后事,父母就不再回台湾了,她们会带奶奶去美国,我也要跟她们一同过去,等都安顿好了,我就回来。”
我站在那里,头脑里想着多种可能,艾佳的电话或者就是一种婉转的告别,或者就是对于新的分离,给予的一种承诺,又或者她只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让我别担心。我,却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没有任何选择的,等待法官的判读。
“我会很快回来的,这段时间也许不方便联系了,我会给你发邮件的,”艾佳急切地说道,而且声音很大,大的让我的心都在颤动。
“嗯、嗯,”我机械的应答着,毫无生机,电话那边的艾佳,更是焦急了,我甚至能感受到电话,都是湿湿的,我想这就是艾佳的眼泪吧
“阿君,不要着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着我,”艾佳的声音很模糊,我知道那是因为哭泣的缘故。
“我爱你,君,一定要等我回来~”我已无法控制自己,我用手掩面,抹去决堤的泪水,我有些沙哑的告诉艾佳,
“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等你回来的,等你回来了,我就马上去找你。”
“嗯,嗯~~~”艾佳尽力回应着,
“爱你~”我用力说出了,最后两个字,在艾佳用“嗯”回应后,我轻轻的挂断了电话。
我必须要决绝,哪怕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如若不然,我们绝对会在电波中继续悲痛的。
我瘫坐在沙发上,好像一个将死的人。双眼木讷,泪痕满面。我已经没有勇气去畅想未来,更没有勇气在未来里描绘我跟艾佳的幸福。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或许很快我便会回归麻木,回归比行尸走肉强不了多少的生活了。
我看看那尘封多时的电脑,想想应该看看游戏有没有更新了,应该去聊一聊qq,或者用微信摇一摇,搭讪一些一样茫然的灵魂;或者交往几个酒肉朋友,没事喝喝酒,吹吹牛,谈天说地毫无边际;再或者我应该找一个新的地方,以一种新的形态,躲起来,躲在这繁华浮躁的世间,然后找个女孩,结婚生子,让生命在轮回中永生。
轮回,这让我想起了,艾佳的爷爷,我明白为什么自己对他的死,如此反应之大了。就像他说的,他活了两次,一次是赵铁柱,一次是顾司翰。就因为如此,顾司翰消失了,也许几十年前他就消失了,消失的是他的肉体,可是今天他彻底的消失了,随着爷爷的离去,将没人知道,他是谁,除了奶奶,我,还有艾佳。我和艾佳更深切的知道,顾司翰随着爷爷的离去,将永远成为了一种虚无,甚至没人知道他在这个世界存在过,如果奶奶要站出来,诉说她的司翰,除了房东会相信她,还有我们之外,将无人可信。
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让奶奶以故事的形式开始,结局也会以故事的形式结尾。一个故事时间长了,就成为了传说,到那时也不会再有人追究故事的真伪了。
顾司翰,艾淑媛,顾艾佳,我反复念叨着他们的名字,自己苦笑着。没想到自己也成为了故事里的一个人,也许我也终将消失,这一切都是个梦。
如果我有这种能力,一定要把他们写成一本书,我冥冥觉得这三个人才是一家人,如果可以我要为他们写个故事,让他们在故事里快乐幸福,甚至可以加上我。因为他们都是受害者,是战争让他们分离,同时又是战争让分离延续到今天。。。。。。
突然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不是《勇气》,可我的心却被它吓得骤停了。我接通电话,是房东,她已经在楼下等我了,早上的事情已经让我有恍如隔世的错觉,放下电话慌里慌张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跑下楼去。
当坐在陈姐的车里时,她一直打量我,看来我的样子肯定很狼狈。她没多问,就起动了车子。
“咱们去哪里啊?”我疑惑的问道,
“去公安局。”她的答案,把我吓了一跳,赶忙问,
“去公安局干什么啊?”她笑着看了我一眼,说道,
“没事,是这样的,我接到公安局电话,说台湾有个人找艾奶奶,想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什么,台湾有人找艾奶奶?”我张着嘴,看着她,心想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时时刻刻都在接受意想不到的事情。
房东没有在意我惊讶的表情,她又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呢,她只是用比较疑虑的口吻说道,
“这倒没什么,台湾有人找艾奶奶,应该是好事情,”我认同的点点头,
“只是公安局的人说,找奶奶的这个人以前是个政治犯,所以想了解一下奶奶的情况,再叫她去台办。”
“政治犯!”我刚要退去的惊讶,又回来了,这回轮到陈姐点头回应了。
我没有再问,她也没有再答,我们沉默着在路上行驶,心里七上八下,现在的我已经很混乱了,我无法在分析这些突发事件了,来的到底是谁呢,难道是廖世缘吗,不是他,会是谁?最关键的,这对艾奶奶来说,是福还是祸呢?此时车子行进至一段颠簸的路段,我的内心随着车子,上下起伏,慌乱不停。。。。。。
这辈子第一次进这种地方,浑身不自在。迎面墙上贴的都是严格执法之类的标语,我们说明来意,值班的民警很快找来了一个警官模样的人。
四十多岁的样子,身体挺壮实。看见我们笑容可掬,热情地握手。我们跟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区,路过一个房间透过玻璃看见墙上贴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又紧张了起来。来到办公室,警察同志热情地给我们倒水,开始说明情况。
他先问了我们跟艾奶奶的关系,然后说了那个台湾人的事情。原来这个台湾人,几年前打听过艾奶奶,后来就没消息了,这次是台办,又找到了警察,说这个人来天津了。之所以找我们了解情况,就是怕艾奶奶上当受骗,因为查了艾奶奶的档案,发现她并没有台湾的亲属,我们问他来的人叫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因为他们并不负责这类事情,一般只是协助。
简单了解情况后,我们有些扫兴,警官是出于对所管辖片区,居民的一种关心,特地义务的提醒而已。而让他担心的主要原因是,这个台湾人,在台湾坐过很多年牢,并听台办的人说,还是政治原因,所以才提醒我们。
拿着警察给我们的地址,我和房东快马加鞭的向台办出发。在路上房东一直问我,觉得这个人会是谁,我没有发表看法,倒是她不停地问我会不会是奶奶等的人。我都是不置可否,心想这根本没法回答,信息这么少,不知道名字,年龄。
到了台办已经快十一点了,我们说明了来意,一位中年妇女接待了我们,她介绍自己姓刘,是专门负责台胞寻亲的。大家坐下后,便拿出了一张照片给我们看。
那张照片里是一个老人,很老,老的让我觉得他要有90岁了。房东陈姐接过来看,也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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