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败》第8章

些面熟，一时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面。正颦眉沉思时，女人突然笑道：〃骆先生，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不记得你买的脑白金了？〃
骆宾王眼睛一亮，露出惊喜神色：〃哎呀，大嫂，是您呀！您，怎么会到这儿来？〃
王熙凤哈哈大笑：〃亏你还记得你嫂子！我们就要成为同事了，我今天刚报到，第一天上班。你以后，要多多关照你嫂子了。〃
骆宾王微微一笑：〃嫂子说哪里话？互相关照嘛。〃
牛皋就是当年出卖民族英雄岳飞的奸细
几天后，社会上忽然流传小道消息，说当年岳飞岳元帅其实是被一个熟悉他生活起居的奸细出卖的。有目击者说，那汉奸貌似忠厚，内藏奸诈，平常大大咧咧的，一副粗犷豪爽的张飞样，实际上非常狡猾。你想，那秦桧是什么人……大宋朝新科状元、丞相，又是一流的书法家，还有志同道合的贤内助，他处世之险、谋事之深，虑事周详可以说亘古未有，就这样，还是被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睛识破了，如今，夫妻二人仍然垂头丧气地跪在西子湖畔的岳飞像前。那位隐藏在岳飞身边的奸细不但没有被识破，反而成为他的亲密战友名扬千古，还有人说，这个奸细和《白蛇传》中许仙的身世差不多，如今就在本市的一个著名的民营企业中，担任重要职务……
随后，一家网站上刊出署名宗泽的文章……《对民族英雄岳飞之死的质疑》，暗指牛皋就是当年出卖民族英雄岳飞的汉奸，一时舆论大哗，天上人间的股票直线下跌。整个公司都疯狂了，牛皋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脸一红，头脑〃轰〃的一下，一刹那间变得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这个消息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以后几天，牛皋惶惶不安，如同丢了阿毛的祥林嫂，看见人就一番真诚地表白：〃大爷，我真的没有害岳飞，真的，我跟了岳元帅那么长时间，怎么会害岳飞呢？〃
〃哦，你没害岳飞，那就是我了？〃老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临走时，还不忘说一句，〃做贼心虚！〃
〃大妈，岳飞不是我害死的，真的，是秦桧那龟孙子干的，不是我。〃
〃哦，岳飞是谁呀？没害就没害呗，你骂人家秦桧干啥？真是的！〃
……
最后，谣言传得越来越厉害了，说得有鼻子有眼，说牛皋当年喝醉了酒，在后花园内，和秦桧府内的丫鬟阎婆惜（后来嫁给梁山好汉宋江）正躲在后花园内如何如何，被贾府的仆人焦大抓了个正着，迫于无奈，只好为秦桧提供情报云云。谣言传到最后，牛皋自己也有些糊涂了，当董事会和主要员工质询他是否当年真的干了对不起岳飞的事时，牛皋竟然号啕大哭，疯狂叫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别问我！〃害得大家一筹莫展，不知道究竟该如何为他辩护。
那天早晨，牛郎阴沉着脸走进办公室，低声问王熙凤：〃你说，牛皋会干这种事吗？〃
王熙凤勃然变色，扭曲着脸说道：〃这不是很明摆着栽赃陷害吗？牛总，我绝对相信牛皋兄弟的为人，你说他打架、骂人、说粗话、不讲文明礼貌我信。这种阴险、毒辣、卑鄙无耻的事情，牛皋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干的，他也干不来，这一点，我用自己的人格担保。〃
〃可无风不起浪啊！唉，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只是苦了皋儿啦，可有什么办法呢？〃牛郎无限感慨地说道。
看着牛总痛不欲生的样子，王熙凤内心一动，忽然之间，眼眶盈满了泪水，她低着头不停地抹着桌子，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下来，滴在桌子上，一滴、两滴……她机械地抹着掉在桌上的泪珠。
〃你不要伤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受点委屈对他有好处，还是按计划办吧，〃牛郎说着猛然抬高了声音，〃你听见了没有？〃
第15节：第一章家族企业，舐犊情深（6）
王熙凤偷觑了一眼，慌忙点了点头。
牛郎决定辞去公司董事长的职务
过了几天，有几位著名的学者从〃血统论〃、〃出身论〃出发，得出结论：所谓〃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无赖儿浑蛋〃，〃上梁不正下梁歪〃，〃由其子可想其父〃，对董事长牛郎的个人品行提出质疑，认为牛郎根本不配在天上人间任董事长，还有人说，当初牛郎织女谈对象时，牛郎拿走织女衣服的行为，本身就是不正当的竞争手段，这种人经营企业不偷税漏税令人难以相信；还有他结交的朋友，不是贪污腐败的官僚，就是身陷囹圄的企业家，最好的朋友武大郎老实本分却呜呼哀哉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建议税务工商部门认真查一查天上人间的账务……
牛郎终于有些惶恐了，他急忙召开董事会研究对策。
牛郎首先表示，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但天有不测风云，目前，公司的利益高于一切，为了公司的利益，本人准备辞职。
骆宾王接着发言，他高屋建瓴地谈了这件事情可能造成的影响：〃著名的安然公司为什么倒闭？享有世界盛誉安达信公司为什么破产？就是因为做假账和虚报资产的缘故。如今，我们公司出现了比做假账和虚报资产还严重的问题，这就是信誉问题。我们不相信牛皋会干这种事情，更不相信媒体对牛总无端的诬蔑。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公司已经出现严重的危机，稍有不慎，公司很可能坠入万劫不复之深渊，不能不小心哪！〃
王熙凤明确表示：〃我不相信牛皋会干这种事情，所以，我不同意牛总辞职。〃
牛大郎〃吱……〃的一声喝了一口五粮液先自谦了一番，打着酒嗝说道：〃我这个人呢，呃……读书不多，也不懂……呃……什么大道理，呃，前几天听收音机说本·拉登轰炸了美国的国贸大楼，布什挺那个啥的……唉！我觉得这事和那差……差不多……〃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牛郎一言不发。最后，当大家都注视着期待他发言时，牛郎表示：〃好啦，我总结一下。尽管没有确凿的事实说明牛皋就是当年出卖岳飞的奸细，但是，这个问题已经对公司的声誉造成了影响。所以，我决定辞去公司董事长职务，牛皋暂时停职。由王熙凤小姐暂时代理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职务，骆宾王任副总经理，就这样吧。〃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王熙凤猛然一怔，涨红了脸，惶恐地说：〃牛总，这，这不合适吧，我年纪轻，怎么，怎么能当董事长呢，还，还是……〃
牛郎阴沉着脸不由分说地打断她的话：〃你不要再说啦，就这样吧。〃
王熙凤只好站起来又坐下，讪讪说道：〃既然公司这样决定了，我只有服从。〃她语音一转，平静下来，话语逐渐流利起来：〃我首先申明一点，我绝对相信牛皋没有干过这种事情，我也只是暂时代理牛总的职务，风波过后，还是牛总掌舵，目前公司的大事情还要牛总定夺。另外，公司准备聘请律师为牛皋讨回公道。〃
三天后，天上人间的股票陡然上涨，王熙凤的支持率也直线上升，五天后，董事会改选，王熙凤顺理成章地成为公司新一任董事长兼总经理，牛郎则成为公司的挂名顾问，骆宾王正式成为负责市场营销的副总经理。
鲁迅在《纪念刘和珍君》时说：〃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与幸福者？然而，时光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逝来洗涤旧迹……〃牛皋事件终于在时间的流逝中成为旧迹，牛郎也在庸人们饭后茶余的闲谈中，逐渐淡漠，人们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生活。
忽然有一天，那个曾刊登《对民族英雄岳飞之死的质疑》的网站，出现了著名记者陈琳发表的文章《莫须有！莫须有！！……为牛皋先生声辩》，对宗泽的《对民族英雄岳飞之死的质疑》一文提出严厉批评。骆宾王以《流言是可以杀人的……》正面驳斥宗泽的文章，呼吁为牛皋平反昭雪。一刹那，社会舆论又倒向了牛皋，大家一致认为，牛皋和他的亲密战友岳飞一样被人用〃莫须有〃的罪名陷害了。牛皋接受电视台〃焦点纵横〃采访时，痛哭流涕，泣不成声地表示：〃我很激动，真的，我清白了，我终于清白了，就是死我也瞑目了。〃最后，当漂亮的女主持人让牛皋脱下上衣，几乎所有的观众都看到牛皋的后背刺了血红的四个大字〃精忠保岳〃。他说，这是当年他参加岳飞的抗金部队时，他的父亲牛郎用针刺出来的。随后，那家网站正式向牛皋先生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费10万元。牛皋当场表示10万元精神损失费全部捐给北宋盲人协会的〃曙光〃工程，自己只要一个清白就行。
第16节：第一章家族企业，舐犊情深（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