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蛇异巴》第69章


“就是……未婚夫!”
蛇巴人欢呼起来!
只有丑蔓蔓刨根问底:“未婚夫是……没结婚的吧?还算不上夫!”丑蔓蔓有些严肃地说。
相瑜笑了:“他还真算不上,表现不好,我们就把他驱逐出去,把他抛得远远的,好吧?”
“好!我们的王可不是随便能得到的!”丑蔓蔓骄傲地说。
相瑜笑喷了:“听!我也要听蔓蔓的建议…让癞蛤蟆吃不上天鹅肉!”
远山吓得对着丑蔓蔓吐吐舌头。“我不当癞蛤蟆,我要吃天鹅肉!怎么办呢?”
“你得好好的表现!”
远山说:“好!我们现在到后山去,制止他们的开发!”
“你能行吗?”
“我保证能制止他们的开发计划。现在要赶紧过去制止他们的爆破。一个溶洞几十亿年才能形成,一点炸药就把它全毁了!”
“他们听你的吗?”
“一定会听的!我们家园一定能保护下来!”远山向蛇巴人保证!
蛇巴人都认识从这里到后山的路:“走,保卫家园!”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后山走去。
来到后山,看见的景象让众人吃惊:青黛色的山岭间突兀地划进来一条赫色的土路,路旁的树被砍伐、路旁的泥土癞疮般的显露、刨出的巨石堆积在路基下,弯曲的土路像一条人类抛出的棕绳把青山绿水捆绑起来。长臂的挖掘机、宽大铁挡板的推土机、卷起尘土的重载汽车,钢铁延伸进了群山,如永远的昭告:人类文明进来了、金钱与技术也进来了!也许土路以后会变成水泥路面、柏油路面,路面会拓展得更宽,不再是尘土飞扬和崎岖不平。
道路从来是人类的自豪,有诗人曾经比喻道路是人类肉体之外的血、是人类大脑之外的思绪、是追索黄金和时间的手指、是人类情感中爱与恨的纽带,是人类永远不会坠落的飞翔,总之道路是人类意志力的体现。这是真的,道路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更像是人类对于自然的强暴、是人类对神灵的叛逃之路,真的说不清道路卷裏着人类通向地狱还是天堂?在群山之间修成一条路就是进入了一条没有逆转的进程,这条路径最初的里程标是开发、然后再开发、最后是深度开发,荒山野岭从此被捆绑起来任由欺凌,随着开发的加剧荒野里绿色越来越少,越来越凌乱,峡谷里风声水色都变得浑浊或者怪异,这是近几年所有的山区开发所进行的路程。问题是人类真的需要这么多的开发吗?盲目的开发有时仅仅满足人类的占有欲望,人类的开发活动最后的结局是什么?谁都说不清楚!现在我们只管猛烈地推进,我们全部都绑在一架不断加速的快车上,谁也没有余暇静下来想一想。
所有的蛇巴人联想到的是:道路进来了,蛇巴人的最后的栖居地可能就不得存在!
这匹山的另一边正是白洞的入口,连续的爆破将白洞这个连绵的溶洞炸出来了,崖壁上出现一个洞口,洞口边缓慢地站出来一个人来。
是一个女人!
是一个脸色煞白的女人!
是一个头发雪白的女人!
她颤巍巍地站在洞口,扶着岩石,迷惘的望着远处的群山与活动着人群。她的眼色是那么迷离,强烈的阳光让她的眼睛不适应,令她缓慢地摆动头颅。奇怪地是她并没有因此迷缝着眼,仍然睁大眼睛,先是仰视天空然后低头,万分不解地扫视着眼前的这一切。
她还穿着一件草绿色的军装、一双红布鞋。
“相——瑛!”
度本初大声地喊:“你醒来了?”
崖壁上的人张开嘴,但是发不出声音来。
度本初跳着脚在喊她,“你醒来了!醒来了!哇,哇,你睡了三十年了!”
相瑜神情悲伤地望着她。她第一次见到相瑛,真的就是自己的样子,除了头发的黑白的不同,身高、脸、眼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模子雕出来的。
蛇巴人的一两位的老年的人说:“就是她!她,死去了,怎么又活了这么多年?”
开发的人群中还有一个人张开嘴唇,注视着她。这人就是聂明帆。聂明帆应该不会出现在这种投资配置中较小的工程项目中,但是他知道远山与相瑜离开后,他心里有一个结要解开。他命令加快开发进度,他要相瑜和远山露面。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三十年后再次见到她!而且她是死去的人,死去了三十年的人!
“她还活着?活着?相瑛活着!”聂明帆突然站出在人群前,用苍老的声音大声地呼喊:“相——瑛!”
相瑛仍然是迷惘的表情。山崖下有两个人在呼喊,这俩人是谁呢?让她很艰难地思考。
所有的人都看见了这个女人,她的出现是那么突兀和奇特,让所有的人都屏息地凝望。
有人焦急地向聂明帆汇报:“聂主席,定时爆破装置已经启动。”
聂明帆回头:“怎么回事?”
“我们以为这野山里的根本不会有人,所以我们遵照你的旨意,为了加快进度缩短工期,一次性地设置了多次爆破。”
“下次会自动启动爆破?”
“会的!”
“爆破点在哪里?”
那人指点了爆破点,聂明帆倒吸一口凉气,他问:“为什么是这里?”
第九十二章 秀姑之死
聂明帆最后一次见到相瑛是在三十年前。当他与秀姑成亲后再也没有上山到画蛇屋来。他复习、参加了高考,等待入学通知书。
翘首等待已久的高考录取通知书还是没有来。他仰天长叹:“学业荒废得太久了!”聂明帆又准备了一年,再到县城报名点上报名。
负责报名的是一个晾衣杆似的瘦高个,他沉吟:“聂明帆,怎么又来报名?去年的大学考上的,为什么不读?”
“去年?我考上的吗?”
“怎么?你会不知道?北师大美术系,多好!”
“北京师范大学?美术系?”
“对了!全县最高分!考得最好的学校!通知书是你们大队的头亲自领走的!”
“他领走的?”
“你不知道吗?怎么呢?”报名点的老师惊讶地看到聂明帆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聂明帆的呼吸都急促了。他把报名表抓过来,转身跑回度家寨来。
秀姑正在坐月子,怀抱着刚生下的聂远山,看到他回来时,正要说:“看孩子吃得多好!肚子都快撑圆了!”
聂明帆不看孩子,他的眼睛喷出火焰直烧向秀姑的身上,他的胸膛急剧地起伏,大口地喷出灼热的气息,他的肺都快炸裂了。
“咋了?”
“你们骗人!”
“咋回事?”
“你们害人!”
“你哟,到底是咋回事嘛!”
“把去年的入学通知书交出来!”
“去年?你不是没有考上吗?”
“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你没考上,今年再考,你是读书的料,准能考上的。”
“是你父亲干的坏事?”
“什么?”
“他把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藏起来!去年,他就断了我上大学的路!”
秀姑听他这么说,脸色发白,胆怯地问“这是真的吗?不可能吧?”
“去问你爸!他做下的好事!”聂明帆咬牙切齿地回答。
秀姑真的去责问父亲度罗汉:“是你把聂明帆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藏起来了吗?”
大队长度罗汉盯着秀姑,良久才吐出气息:“唉,要来的终究要来!”
“真是你干的吗?”
“是我做的!”
“为什么?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呢?”秀姑也喊得声嘶力竭。
“你没看出来,这是一头白眼狼!”
“聂明帆是白眼狼?你说的什么哟?”
“我都是为了你好!等有招工的机会,你们俩一起出去、一起走!这条白眼狼不能放手,你放开手后他就会远走高飞喽。”
“不会的!”
“这是肯定的事!你相信爸的判断。”
“我不管这些,你这样做,真的对不起聂明帆!他是那么想上大学!他那么努力地复习!”
“我得为你着想!”
“你这是害我——也害了他!”秀姑啜泣。她转身回头时,看见聂明帆面色煞白地站在屋角。
聂明帆坚毅地转身而去。
秀姑哇地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完了,一切都完了!他要离开我,要离开雪宝山了!”
第二天凌晨,山道上。
秀姑拦在聂明帆的身前:“你别走了,求你!我们的孩子刚生下来!”
聂明帆阴沉着脸。
“今年再去考吧,你也能考上的。如果有谁再阻拦你,无论是谁,我也饶不了他。今年,他们犯糊涂,你就原谅他们一次吧!”
聂明帆沉默无语地推开秀姑与孩子,径直向前走去。
秀姑抱着孩子在他的身后跟着,踉跄着步伐。
从度家寨出山有一段必由之路,叫作半边崖,?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