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暮雨子规啼》第7章

秦先生：『……』
萧佐凡倒是一早就从气息上觉察到了实际人数，所以方才才不动声色地让他们离开。
『多谢秦先生相救。只是不知为何，秦先生一行会在如此夜深时分，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里？』
『我们青商商会有生意需要运送物料，正好路过而已。』秦先生笑了，细长的眼眯成了弯月。
☆、第十三章 被搔过的掌心
『那可真是凑巧了。』萧佐凡看着秦先生的弯月眼，并未完全相信他的话。
『佐凡，你认识这个人哦？』范弘轩看着两人交流，挑了挑眉问道。
『……』萧佐凡有些不想承认，说眼前的人是专门讲范三八卦而出名的，而自己又是因为听他讲范三八卦才知道他的，微微一顿，回答道，『……有过一面之缘。』
『萧公子，范三少爷，若是不嫌弃，可以移步到我们青商商会的车队。听闻两位公子是赶路前往鸿鹄镇的，我们此行的交接也在该地，正好顺路。』秦先生脸上挂着笑看了范弘轩一眼，又向萧佐凡点头示意。
『秦先生……不，青商商会的消息真是灵通。』萧佐凡颔首许肯，跟着秦先生一行穿过丛林。
『青商商会多得鸿鹄官府照拂，方得如今发展。产业虽不大，但各地的小商人聚集多了，消息便也灵通些。』秦先生打着官腔，客气地带着路。
『只是没想到，茗茶居的说书先生，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青商商会副会长。商政界皆有传言，说青商商会会长行踪不定，极少人知其真实身份。商会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副会长亲自打点。因为太忙，也很少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谁知今日偶遇，竟然是认识之人。』萧佐凡想到方才小斯的对他的称谓，无意般说到。
『哈哈，萧公子过誉了。我本是一个普通的说书先生，得幸被会长提携，定当为商会鞠躬尽瘁。现如今商会太忙，说书已经变成秦某的业余兴趣了。幸好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否则秦某这唯一的兴趣也会被夺走吧。』秦先生自嘲地笑笑，带着他们到了商会车队旁。
三辆马车，其中两辆裹了合计七八箱货物。再看秦先生一行，三个马夫，一个小斯，再加上秦先生共五人。看起来的确如他所言，是运货途中的偶遇。
『萧公子，范三少爷，请上车。』秦先生没有在意萧佐凡打量的眼神，亲自撩开了马车的帘子。
萧佐凡看着泥泞的马车轱辘，又伸手摸了摸马车边上的围帐，突然轻笑了一下，抬眼看着他说了一句：『谢谢秦先生。』
秦先生微微一怔，而后便又弯了弯他的月牙眼，笑而不语。
范弘轩看着两人的哑迷感觉有些无聊，率先进了马车。
萧佐凡和秦先生随后跟了进来。
『青商商会近日来势头甚旺，本官作为鸿鹄镇地方官，本应多与商会交流，共促鸿鹄镇繁荣。今日又恰好被秦先生所救，改日定当登门拜访道谢。劳烦秦先生转告会长，定下时间，我抽空过去。』萧佐凡坐下后，突然开口。
『好的，我一定尽快与会长联系。』秦先生还是那般笑着，应诺到。
萧佐凡达成了目的，便把目光从秦先生处移开，发现范弘轩已经倚在帘子边睡了过去。略微一算，估计还有些时间才会见到墨桐，便决定由他安睡一阵吧。
……
青商商会的车队驶了一夜，在天边微亮之时来到了鸿鹄镇边上。墨桐率领着萧家的骑兵，正好迎面赶来。
墨桐见了秦先生大惊：『你不是那个专门讲八卦的……』
『墨桐。不得无理。』萧佐凡及时制止了他，以防止他说出些不好的话让范三听了去。
『是……』墨桐看了还未彻底清醒过来的范三一眼，讪然闭了嘴。
『墨桐公子。』秦先生笑盈盈地走上前去对墨桐作躬，『你若是喜欢，欢迎常来听我说书。如果茗茶居找不到我，可以去任一有青商商会标识的店铺，说出我的名字，便有人通告我了。』
作为萧佐凡的贴身书童，来阿谀奉承墨桐的人多如牛毛，他并没有放在眼里，只是礼貌地点头回应到：『那，不知先生名字？』
『秦琛。』秦先生的月牙眼似笑非笑。
『一往情深的情深？』墨桐一下子没听清。
秦琛似乎张了张眼睛，笑意更深了。
『非也。』他摇了摇头，突然伸手抓住墨桐的手，『失礼了。』
而后便在墨桐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下『琛』字。
『是琛。』
墨桐感觉被划过的掌心有些痒，眨了眨眼收回了手，回答一句『知道了』，便转身走回自家少爷身边。
☆、第十四章 可怜书童为主卖身？
『少爷，那伙恶徒追到城郊便突然回了头，没有追来了。我们的马车物料皆无损坏。』
『好，辛苦了。』萧佐凡赞许地回应了墨桐，小书童摸了摸鼻尖，露出些许得意地申请。
『……好困……接下来是坐这辆车是吗……』范弘轩揉着惺忪的睡眼，自顾自地爬上了原来的马车。
萧佐凡皱眉看了看范弘轩，暗自叹了口气。而后转身再次向秦琛点头作躬致谢。
『啊……萧小狼，你也没事，太好啦。』马车里传出范弘轩欣喜的叫声。
萧佐凡上马车一看，范弘轩已经睡意全无，正欢喜地双手捧着兔子搓揉着。兔子的身上沾了好些污泥，原本纯白的毛发显得斑斑落落，在范弘轩折腾下更显可怜。
『……奇怪，刚刚那只兔子……在马车上吗？』墨桐抓了抓头低喃，没有细想，驱动马车往萧家山庄进发。
……
又行驶了不出一个时辰，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眀峰山的萧家山庄——明渠庄。萧佐凡向管事吩咐好了琐事，便把范弘轩丢在了山庄里，不管他如何闹，头也不回地带着墨桐离开了。
『范三少爷，少爷是要赶去衙门办差，您稍安勿躁……萧老爷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您先吃些糕点……耐心等等，晚上少爷便会回来了……』张管事在萧府数十载，说得上是看着两位少爷长大的。对于范三少爷的品性他很清楚，此时只能有心无力地劝着闹脾气的范弘轩。
『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把我带过来就丢下不管！这个世界的佐凡真是太不可爱了！……嗯，这个好吃……诶，老爷爷，再给我来一份这个，还有那个也是……』
『……是。』张管事有些惊奇，没想到那位有名坏脾气的范三少爷竟然被几块糕点就打发了，看起来似乎有些可爱……想来失忆的谣言不假啊。
……
在去往衙门的路上。
『少爷，这次幸亏青商商会偶然路过，两位少爷才能全身而退。两位少爷好福气，吉人天相。』想到昨晚的事情，墨桐心有余颤。
『是不是偶遇，还难说。』萧佐凡走在前头，看不见表情。他伸手到腰间摸了摸，似乎想找什么，却抓了空，讪然收回了手。
『您的意思是……？』墨桐不解。
『青商商会的马车，车轱辘是泥泞的，但围帐却是干的。昨夜山间大雨，若他们是平常途经，马车也该湿透。干的围帐正好说明，他们是雨停后才进的山。一路赶来，只弄脏了车轱辘。说不定是专门赶来来救我们的。』萧佐凡依旧语气淡然。
『……哈？』听罢此言，墨桐更是疑惑，『他们若是故意来救，为何要假装路过？说明特意援救不是更能卖萧家人情么？再者，事发突然，当地又了无人烟，他们又是如何得知少爷们遇险的呢？』
『这些问题，就交给你来解答了。』萧佐凡站定，转身向墨桐笑到。
『我……？』墨桐看着自家少爷的笑容，莫名有些紧张，眨了眨眼睛，感觉有些不对，『少爷当时就发现了此事，为何不当场与那个秦先生问清楚呢？』
『看破不说破。』萧佐凡看出了他的怯意，笑意更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我已经跟秦先生提了要拜访他们商会，届时再探清他们会长的底细。只是青商商会成立许久却从不主动与官员结交，也许这次邀约并不会顺利。墨桐，我想要你接近秦琛，帮我探清青商商会底细，并促成此次邀约。』
『……少爷要查之事，墨桐自当奉命。只是……为何要我接近秦琛啊？』
『青商商会行事神秘，若不从内部入手，恐怕很难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况且，在我看来，秦琛似乎很钟意你。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萧佐凡说罢，转身踏进衙门。
『……是。』墨桐跟在他身后，不情愿地回答道。
内心默叹，自家少爷这是要把他卖了啊……
☆、第十五章 未回答的问题
『来来来，弘轩，这是老夫珍藏多年的太白参酒，传说包治百病。不论你是失忆还是伤身，喝了准能恢复过来。』
晚上萧老爷作主设宴招待范弘轩，爱好品酒藏酒的萧老爷正一杯又一杯地给范弘轩倒着酒。
说来也奇怪。墨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