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由衷 (君生我未生)》第52章


他嗤的笑出声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谁知道?
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夜,翌日成了绵绵的春雨,夹杂着凛冽的寒风,雨水印湿了衣衫,层层透进去,凉浸浸地粘在皮肤上,让人不禁打了寒噤。
杜哲衍有些倒霉,他从停车场出来就被旁边驶过的车轮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一路上受到很多人窃笑的回首。
他一回到办公室就抽了许多纸巾去拭,曹舒芮刚好拿着文件进来,看见他的狼狈相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杜哲衍瞪了她一眼,自认倒霉地说:“笑吧笑吧,一路上我就是被嘲笑上来的,还以为你有良心,我太失望了。”
曹舒芮把文件放到他办公桌上:“今天阴雨绵绵的,你大清早惹了一身水,不好兆头啊。”
她只是随便说说,怎么知道杜哲衍却一皱眉,很认真地点点头,撇着嘴说:“我看也是,从昨天开始我眼眉直跳,你说,我会不会有倒霉事?”
“噗……”曹舒芮被他逗到了,于是合着他的玩笑应道,“可能,大不了就被人揍一拳什么的。”
她的声音还没落下,办公室的门忽然“哗”的一声被推开。两人回过头去,只见言方满脸像外面的天空,乌云密布。
杜哲衍与曹舒芮面面相觑,言方忽然大步走过来,猝不及防地攥住杜哲衍的衣领,低声吼道:“你昨天和她说过什么。”
杜哲衍本来就被他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现在又突然攥住他的衣领,一副愤怒至极的表情,紧握的拳头好像恨不得要把他揍死一样。
“我说什么了?”他纳闷,心里砰砰的跳,脑袋快速地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昨天是不是见过笑柔?”
他恍然大悟:“是的,怎么?”
他应得倒轻巧,仿若无事一样,就是这种轻巧听进言方耳里却是十足的挑衅和讥诮。他现在就是一只盛怒时的狮子,一把火点得他失去了理智。
杜哲衍被他一拳挥得有些懵了,嘴角咸咸的,伸手去抹,竟然流出血来。
曹舒芮被吓到了,她捂住嘴赶紧把门关上,但她不敢靠近言方,站在一米开外担心地看着倒在地方的杜哲衍。
“你发什么神经。”杜哲衍也怒了。
“我发神经?”言方冷笑,他走过去半蹲下来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叫你不要靠近她,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对着干?上次你去美国,就觉得事情蹊跷,是不是你把事情真相告诉她的?现在又回来和她见面,和她说了什么让他回啦要和我离婚。你到底装了什么好心?你是不是为了戴欣一切事情都干得出。”
他说完,又狠狠一拳砸在杜哲衍的脸上。
“啊!你们别打了,有事好好说。”曹舒芮那个急啊,她能处理得了千千万万大小的事务,却对面前两个老总大家毫无法子。
杜哲衍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干净利落地回敬了言方一拳。
他冷冷的说:“你有什么本事说我?你自己又做过什么?还在找借口找别人发泄。我告诉你,那些证据绝对不是我放的,我去美国的确是为了见笑柔没错,我去看一个被我们联手欺骗的人在那边怎样伤心欲绝的过日子。我敢用我百分之十十五的股份做保证,信不信由你。”
“昨天我确实去见过她没错,但这次纯属偶然,我在路边遇见她。我看她恍恍惚惚心神不宁,本想送她回去,可是她坚持不肯。言方,你不要把我们十几年的友情看得那么龌龊。”
言方没有做声,双眼却像火山熔岩一样,愤怒满满的流溢出来。
杜哲衍呵的一声笑出来:“你瞪着我干吗?你这样用拳头发泄在我身上你舒服吗?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不要一时被气昏了脑袋,你不听我说,如今闹成这样你满意了吗?我昨天看见她的时候,那副落寞的样子整个瘦得不成人形,我知道的不多,但我还是知道哀莫大于心死!”
言方已经无话可说,杜哲衍的每句话都想刀子一样狠狠地在他心头剜下一条鲜血淋淋的伤痕。他已经失去了理智,笑柔昨晚的神情真真叫他害怕,如果说一种歇斯底里的哭闹表示她还会在意这段婚姻,那要是从头到尾她都静如止水,像山谷中的湖,平静的水面泛不起意思波澜,那代表着什么。
他好像已经明白了,但却在麻痹自己,蒙在鼓里,有时候真相并不是人人都想知道的。
他恍然退了两步,眼中的火焰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措和彷徨。他转身要走,杜哲衍却叫住他:
“昨天我是在医院门口遇见她的,她说去看中医,但据我所知,那不是一家综合性的医院,我想你应该明白。”
他看着言方的背影顿了顿,但没有回头,很快就走了。
他才感觉到痛,抽了好几张纸巾去擦嘴边的血,还问曹舒芮:“他妈的我毁容了。”
曹舒芮惊魂未定:“我给你拿双氧水。”
杜哲衍到独立卫生间的镜子里一看,坐颧骨上肿起来,眼圈也黑了一块。他气的咬牙切齿,言方这混蛋,下手真狠!
Chapter 47
这场雨下了一天有头到尾都没有停过,时大时小,伴着隆隆的雷声。雨水刷干净了落地玻璃,留下数不尽的水珠子依附在上面,没过一会儿又是一场雨,前面的水珠被刷掉,又添上一层新的,源源不断,从未停止。
言方平静下来,他不断地参加会议,听策划,看股市,恨不得用工作砸死自己,可是脑子里一直萦萦绕绕昨晚笑柔的话。
她说。
我们离婚。
我后悔了,不想要了。
今天去民政局
我会一直等到你来。
这天晚些时候,周婶打电话来,慌慌张张地说:“先生,新城区那边打电话过来,问您有没看见笑柔。”
他的神经在一瞬间就绷紧了:“发生了什么事?”
周婶焦急地说:“我不知道,那边的人说笑柔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外面又下着雨,我还给宵宵打了电话,她也不在那边,你说,这孩子,什么时候那么没有交代了”
仿若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开,言方怔住了,他想起她上次的车祸,现在还心有余悸。
“先生,我们要不要报警。”
“你在家等着,我出去找。”他挂掉电话,把曹舒芮叫过来,“舒芮,今晚你去新城区,如果笑柔回来赶紧给我打电话。”
曹舒芮感觉到有事情不妙:“发生什么事了。”
“笑柔不见了。”
大雨磅礴的街上,有一辆车子开得很快,在很多地方开开停停。开车的人出来,连雨伞也不打。他在很多地方停下,紧张地问了许多人,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他难以明白,为什么以前找她,总是凭着直觉很容易就能找到。好像有条清晰的路引,让他通顺无阻来到她的身边。
为什么这一次,他好像感觉就算要把整座城市翻过来也不会看见她。
天色渐渐暗下来,雨里夹着沉沉的大雾,能见度降低,路上下班的车辆引起交通堵塞。他的车子卡在中间,开不动,就连他的心也想外面的天气,一点点的凉下来。
他伸手打开功放,女主播清甜的嗓音一遍遍地播报着这座城市每一条道路的堵塞情况。言方心烦意乱,调了一个台。
晃晃悠悠的,一首歌苍凉的前奏从音箱里慢慢散出来,充斥着整个静谧的车厢。
他望着挡风玻璃前被雨水模糊的城市,歌词一字一句地钻进耳里。
天亮了雨下了你走了
清楚了我爱的遗失了
落叶漂在湖面上睡着了
想要放 放不掉泪在飘
你看看你看看不到
我假装过去不重要
却发现自己办不到
……
她的样子,就如杜哲衍说的那样,哀莫大于心死。
我们离婚。
我后悔了,不想要了。
今天去民政局
我会一直等到你来。
我会一直等到你来。
前面的车流终于散开了,言方忽然挂起档,疯了一样开着车迎着雨里朦胧的红灯冲了过去。
她果然还站在那里,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房檐下,民政局的大门已经紧闭。她倔强地站在那里,雨水染湿了她身下棕色的长裙,沉沉地坠着,一身单薄的衣衫被寒风吹起来,裹着她消瘦的身子不停的摇摆。
言方也已经浑身湿透,但他已经不再觉得冷,他冲过去,却在她面前两三米的地方停下来。
“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
笑柔抬起头,脸色煞白煞白的,唇上也没了血色,双眼黯淡无光,仿佛有雾的夜晚,明明有星子,却藏在云层里。
“你非要这样吗?”他走到她面前,但他们之间仿佛有一股很强的阻力,难以再越近一步。
笑柔张了张口,但她没有力气说出话。从早上九点到现在,她一直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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