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第50章


阿真笑笑:“还有你,子章师父说你心有挂碍,等我寻了地界安定下来,你便去解了自己的事吧,不用跟着我。”
紫桐转头去逗坐在床上咿咿哇哇的孩子:“知道了,我不过说一句,却惹来这一通。”
阿真笑笑摇头,也不多言。
一晃三天过去,谢书安周到地亲自使了马车到客栈来接。
阿真和紫桐并没有多少行李,多是两个孩子惯用的几个小物件和一些贴身衣物,总共不过是两个随身小箱笼罢了,很快便收拾好,上了马车。
比起先前雇佣的简陋马车来,谢家的马车干净稳当,舒适很多,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到了码头。
谢书安在船前迎着,客气地陪她们上了船。
虽说是搭乘,安老板却实实在在地备了顶层视野开阔干净的客舱给她们,让她们住得舒适。
阿真打量舱里的摆设布置,知道先前定是为他自己准备的,便有些过意不去:“安老板太客气了。”
谢书安摆摆手,颇有深意地道:“还记得当初你可是委实不客气地直接坐了上首主位呢!现在倒是讲究。”
阿真哑然失笑,不再和他客气,笑纳了。
这样倒也可以让两个小不点儿舒服点,她满意地想。
谢书安看她们安顿下来,便道,“那先不打扰了,好好休息。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需要请直说,便宜得很。”
阿真点点头:“已经很好,安老板自去便是。”
目送安老板离开,阿真他们自洗脸收拾不提。
船只很快开动,出了洞庭顺着浔阳江的支流湘水往南歆国内而去。
船上的日子挺无聊的,人活动的空间不过那么一点,不是待在舱里就是去甲板上转转。阿真和紫桐两个孤身女子,又带着孩子,也不方便多走动,加上天气渐冷,只每日里窝在舱里看看书,说说话,逗逗娃娃,实在闷了,便乘水风不那么大,日头好的时候,带着孩子去甲板上遛一圈。
不过因为住得近,进门出门来来往往,和谢书安接触得多起来,彼此的陌生感消去不少,相互熟识起来,偶尔也会一起坐坐喝杯茶。
谢书安已近而立之年,虽挣下颇大产业,却风流惯了,还未成家,对娃娃也很不熟悉,倒像小孩子见了玩具般兴致勃勃的,有事没事总喜欢逗逗两个红苹果娃娃,然后听到他们挥舞着肉肉的小胳膊,吐字不清地咿咿哇哇抗议他的恶行,这厮便会在一旁哈哈大笑。
这让紫桐黑线不已,话说,阿真当初也是这样恶劣的,额……
阿真也不介意,只笑吟吟地看着,她记得前世嫂子怀孕时读的育儿书上好像说过,小孩子一岁还是两岁的时候正是对性别有区别意识的时候,很需要一个父亲的角色来帮助他们了解男女性别之分,嗯,记不大清了,但能多接触人,多得一份关爱也挺好的。
安老板不会抱孩子,确切地说,说他抱孩子,还不如说他是在拿孩子,偏偏妹妹阿琪被他拿着,还以为是逗她玩,依依呀呀挺开心的,额……
不过他每次拿起哥哥阿骐,阿骐便会张牙舞爪地,逗急了,阿骐的小嘴里便会蹦出很有气势的语气词,比如“啊!呀!哇!”等,让恶趣味的安老板十分满意。
看到这,阿真脸上笑着,神情却有些恍惚,微微走神。
她想起了孩子们的父亲。
虽然可恶,但确确实实是父亲吧。
那时他来太白索要孩子,最后也没说什么就走了,不知道会不会想起两个娃娃……
阿真自嘲地笑笑,想什么,他要孩子,还不容易吗?
只阿骐和阿琪,成长里缺了父亲,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似乎有些事情是独属于父子或者父女之间的……
真对不起呢!
阿真接过被谢书安逗得急了快哭出来的小阿骐,轻柔地哄着。
孩子们啊,可要快快活活地长大啊……
第四十二章
船行了近一个月,十一月中的时候,船只在南歆国都天锦城外的码头靠岸。
谢家的管家早领了家人仆从来接,谢书安便携了阿真他们一起。
阿真没有反对,即使没有谢书安的邀请,她也会在天锦城逗留两月再走。因为她的目的地是南歆南边地界沿海的一个叫九连城的秀气小城,离天锦城有近一个月的车程,不说冬天行路艰难,大人孩子都受苦,单说等到的时候,便已是腊月,还要找房置房落户等等,怕是连除夕都要寄居客栈,很不妥当,便应了谢书安的邀请,暂客居于他府上,等过了年开春再走。
十一月天气,即使是南歆地处南方,也已入冬,月前便已开始飘零星的雪粒,前几日更是下了场大雪,虽然这几日都开了太阳,残雪也还未完全融化。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一直窝在舱里,点着火盆,拢着熏笼,捧着手暖,倒不觉得冷,待出舱下船,江风一吹,有修为护体的紫桐还好,阿真就不行了,虽然路上曾靠岸临时去买了厚实的冬衣穿,她还是禁不住浑身哆嗦。
还好,两个娃娃都拿暖和的小被子裹着,只露出小半张红扑扑的小脸,冻不着,阿真庆幸着,放下心来。
谢书安看阿真瑟瑟发抖的样子,忍不住皱皱眉,解下身上的银灰鼠斗篷,递给她:“不介意地话,先披上吧。”
因这件是他惯穿的,又记起当初听曲时阿真他们连香炉里的香都要换过重新点上的讲究,才这么说。
阿真微微犹豫了下,便谢过穿上。
谢书安高高大大的,他惯穿的斗篷披在阿真身上,却是将她整个人都裹住,似乎阿真整个人都埋在绒毛里,地上更是拖了一段,让她不得不拿手提着。
谢书安看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斗篷,还要注意脚下,便将孩子接了过来,让她轻松点。还别说,拿孩子拿了这么多天,也拿出心得了,拿字已经正式升级为抱字,抱得有模有样的。
阿真一愣,对他笑笑,道声麻烦。
谢书安却不瞧她,只抱了孩子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阿真和紫桐相视一笑,也跟着上了马车。
谢家宅院靠近芙蓉园一带,位于城东,街道笔直干净,两边植柳,没有熙熙攘攘,大声喧闹,透着静谧。
看街道两边宅院,俱是高门大院,围着丈高的青砖围墙,大门前残雪洒扫得干干净净,侍立在门洞里的仆从也衣着整洁,规规矩矩,透着精气神。
马车粼粼驶了一段路,便在一座黑油大门前停住。
从外往里看去,大门镶嵌着古朴的黄铜辅首,门洞深一间,宽两间,左右是壁画浮雕,壁画下则摆着两张春凳。
此刻见有几辆马车停下,原本站在门旁的几个青衣仆从认出是自家的马车,便早过来迎。
却只见平日里威严的主家有些搞笑地抱个孩子自车上下来,不禁愣了愣。
又见车上连续下来两个年轻女子,其中一人也抱着个孩子,另一个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的却穿着主家惯穿的斗篷,一时也摸不清两人身份,便只对主家请安问好。
后面马车上坐着的管家也早下了车,拎着衣摆小跑过来,听了谢书安的吩咐,一边跟着往里走,一边忙安排跟着来听吩咐的丫环仔细备下客房,又打发人去衣料铺,买些上好的成衣过来,并顺路叫谢家惯用的裁缝过府来。
进了大门,却并不在南外厅停留,而是直接进了仪门,仪门内是一个大院落,顺着莲花纹青砖铺地的平直大甬路往前,便是坐北朝南五间正房,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走上台阶,便能看见堂屋里去,迎面墙上是一副墨龙大画,画两边是配套的乌木联牌,上面用錾银的手法刻着应景的对联;画下是一张紫檀雕纹大案,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铜炉摆件,两边是插了孔雀羽的花瓶,寓意‘平静’;案下主位是并排两张紫檀太师椅并配套内弯足脚踏,客座则是两溜八张交椅,并每溜椅间四张茶几;另外挑高的房顶两根梁上则挂了左右各三盏精致宫灯。
整体摆设并不华丽铺张,昂贵的木料摆件却表明了主家的身份地位,是正经的待客处。
可却不见谢书安停下脚步,而是过了正堂再往里去,顺着鹅卵石铺成的甬路又来到一院落前。
进了院门,转过置了落地大插屏的穿堂,便可以看见正房,也是五间的房,一进门就觉得带了果香的暖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阿真仔细看去,只见堂内席地铺满红毡,当地放着三足鎏金大火盆;
正面是一张透雕夔龙护屏榻,榻上铺了正红织锦毯,设了两套金银丝彩绣的靠背引枕,另有黑狐皮坐褥铺在上面,两套靠背中间是一张轻巧的透雕黑漆描金小几,几上放着茶盘捧盒并小香炉;
地上两面相对六张雕漆椅并共四张透雕茶几,每张几上俱放着果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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