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不去的初恋时光》第30章


而现在我渐渐失去了方向,像一个飞向高空的风筝,身子下面的线忽然断掉,彻底失去了方向感和依托,变得无路可走。
我还是无法喜欢谢炀,他太熟悉了,熟悉得像是我的亲人,但我就是无法喜欢他。
我在想我还要不要再联系叶欢呢?我的心里很矛盾。是我自己要那么做的,毫无保留地给他一切,难道是我自己反悔了?
我想起记忆里叶欢滴血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错的是我。
我又开始给叶欢写信了,还是以前的信纸,还是以前的那支英雄笔。我还是很认真地写,像从前一样,写一些生活里的琐事。我说有姑娘开始喜欢谢炀了,我说其实谢炀很会照顾人,他的确值得好姑娘来爱。我说谢炀每周都会坐公交车去看望他的女朋友,他女朋友也时常过来看他。因为他们两个以前并不认识,是在选修美术的时候认识的,我说谢炀选修美术课是因为我当时选修了美术。然后我写着写着,眼泪滴了满纸,然后撕掉,提起笔,重新开始写。
很快我就收到了叶欢的信。信变得比以前长了许多,说了很多关心我的话。说天气凉了,要多加衣裳;说禽流感肆虐,不要再买鸡蛋……然后在信的最下面说,洛洛,对不起。
他还说会为我负责。
我的心感到隐隐的疼痛。
毕业后我随叶欢去了南方,我轻易原谅了他;或者说,他并没有错,却在要我原谅。
谢炀则留在北方。
我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叶欢在一家私人企业。
生活开始波澜不惊,我甚至忘记了什么是幸福。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明白恋爱是一回事,生活又是另一回事。
终于有天我在家里等到一个陌生的女子,她问我,你是谁?
我迷惑地看着她。她说,这里是不是叶欢的家?我是叶欢的女朋友,你是谁?我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午后,我一口气说给一个女孩子的话。
而现在,一切重来。
我说,好,你等一下。
我关上门开始收拾我的东西,麻木地把箱子打开,将毛巾洗面奶简单的衣服统统放进去,然后把门拉开,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坐在火车上接到叶欢的电话,我挂掉;然后又响,我再次挂掉。紧接着我收到他的短信:你去哪里了?事实不是那样子的,你听我解释。
事实是什么样子的呢?我想起上次我和叶欢赌气后的离开,他无奈地看着我离开,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生下来就注定与他纠缠一生。
我关掉手机把头转向窗外。我说过的我喜欢坐车,无论什么样的车。我喜欢在路上的感觉,一直在路上。我渴望着列车在这一刻跑成永恒。
我总是在路上失神,像外面开的懒洋洋的向日葵。我幻想着这一个安静美好的时刻可以从此永恒,永恒。

我躺在床上,恍恍惚惚地看见,从我生活中消失了很久的爸爸和妈妈都冲我走来,微笑地看着我。他们说,洛洛,不要再这样下去,你要快乐起来。没有人可以救你,能拯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然后他们笑着转身,离开。
日子重新恢复了平静。这个平静的冬日时光,谢炀坐在我的对面,依然是那个叫“欢颜”的咖啡馆。
我还是放心不下你,谢炀说,洛洛,我可以放弃我现在的女朋友,我一点都不爱她。他说,洛洛,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咖啡馆里放着的永远是温柔的音乐,Suzanne Vega。
My name is Luka,living in the second floor……
孤芳自赏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疏离。
我忽然开始喜欢这样干净平和的声音了。
谢炀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而又笃定地说,让我来做你生活的动力好不好?
我微笑着不置可否,谢炀也开始微笑起来。
然后我的目光,穿越他,穿越窗外人群,落在远处。我看见叶欢竟然出现在了这个他离开了很久的城市。
他拖着一个大大的箱子,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搜寻着,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第二十三章 离你,只一个转身的距离(1)
1。或许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初恋的滋味
胡菜一直都记得,第一次注意到夏树是开学两周以后的事。胡菜所在的高中需要住宿,而一直以来都是走读的胡菜对住宿生活还有些不适应。那种群体生活的嘈杂气味,那种喧闹的气氛,那种被烘托得愈演愈烈的寂寞,常常让胡菜在漆黑的夜里哭红眼睛。不过没几天,胡菜就从这种低落的灰色情绪里走了出来。或者,女孩子就是这样,善变得像是六月的天气。
心情一好转,便处处是风景。胡菜觉得自己像是脱胎换骨成了另外一个人。夏树那天正在诗报栏前往里放新油印出来的诗报,阳光很好,透过轻薄的泡桐叶子洒在夏树的身上,胡菜就一直站在他身后看。夏树后退的时候踩了胡菜一脚,只不过轻轻地踩在胡菜的脚尖上,就赶紧转身说抱歉。胡菜看见夏树,不好意思地笑笑,同样十六七岁的年纪,露出整齐的牙齿来,一副明媚模样。
后来知道他叫夏树,九六级十二班的学生。她还知道他不仅仅会写诗,诗报上的插画也是他配上去的。一直以来胡菜就喜欢这样的男孩子,安安静静,干净清爽,懂得读书写文,知道谁是村上谁是夏目漱石。
胡菜的班和夏树的紧挨着,她每次下课都要出去,仿佛是怀揣着某种期待,特意从夏树的班门口经过。她总会有意无意地往里面瞥上一眼,那个她期待的男孩,若是看到了,心里紧张得像是揣上了九只兔子;若是看不到,心里便像是被人丢进了一粒石子,那种空寂的感觉泛滥开来,一圈又一圈,噎得人喘不过气来。
夏树开始走到胡菜的梦里来,在那样的青葱年纪里,带着她熟悉的笑容,看着她。他们一起看烟花,霎时,烟花腾空而起,而后又渐渐隐灭在黑暗里。胡菜忽然感到了一种隐隐的绝望,正在细细密密地牵扯着她的心。她睁开眼睛,看见的只是倾斜的月光。
2。很爱很爱一个人,连望他一眼,都会心痛一直以来胡菜就喜欢读书,喜欢三毛,喜欢张爱玲,也喜欢席慕容暖暖的诗句。她总是伤春悲秋,因此第一次看见夏树,胡菜的心就像被抻拽了一下。或许这就是佛在前世成就的那份因缘——胡菜觉得他的笑容已经在她的梦里盛开经年,因此现实中的再次相遇,像是对胡菜的一种温柔伤害。
后来在报栏前面见到夏树。夏树问,你喜欢读诗?
她的心扑扑直跳,嗯。她的声音很轻。
读谁的呢?夏树又问。但她却没再吱声,她甚至都不敢看他了。
胡菜记得,三年来,她并没有和夏树有过多的接触,但她心里对夏树的那份感情却一直没有变淡。
胡菜也觉得奇怪,善变的她对夏树的感情为什么能够一直那么坚韧?
毕业的时候,19岁。她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学校,而他考到了广东去。
她看见他拖着重重的行李往学校外面走,她跑过去,站到他的前面。她觉得自己有很多的话跟他谈,但看到他又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看着他,良久,她咧开嘴笑起来说,夏树再见。夏树也微笑着和她说再见,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离愁别绪,却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
他看不见她的伤感,她十九岁的忧伤深深埋在心底,不为人所知。她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她甚至想,若是变作他的行李就好了,若是他可以把她也带走就好了。
胡菜在北京读她的大学。交学费的时候,她看见一个人转过头来,冲着后面的女孩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她觉得那个笑容似曾相识。她知道自己又想到夏树了。她在书上看来一句话:很爱很爱一个人,连望他一眼,都会心痛。胡菜想,这句话说得多好,哪怕望到的不过是他的背影。
只是她也清楚她是看不到夏树的,他和她远隔千里。没有夏树,世界都是黑白色。
她千方百计地打听夏树的电话,最终从一个同学那里知道了。她第一次为他买了张IP卡,她知道IP卡还省钱些。
但是校园里的那些IC电话不能用IP卡,她得跑到学校里的小店铺里去打。那里每天都有成群的学生在排队。胡菜焦急地等待着,她太想立刻听到夏树的声音。但真的轮到她,刚才想好的台词便像是雨后的蚯蚓,在胡菜的脑海里纷纷出现,随即又乱作一团。她拿起听筒,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他说,喂,你好,你要找谁?
她的声音甚至变得有些哽咽。她说,是我。
是你啊,那个爱读诗的女生。她听见夏树的话带着欣喜,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他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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