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家》第82章


从警察局回来的路上,她问母亲如果父亲真的回来找她们,真的要通知警察吗?
母亲的视线瞟向远处,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他不会回来的,他一辈子都不会回来的。”
傍晚的时候,她骗母亲要去同学家拿她这些天上课记得笔记,母亲对于她不能上学的事情感到非常内疚,因此只要听到关于她学习方面的事,都给她去走,临走前还给了她几十块钱,让她请同学吃点东西。
她明明知道陆予深找她是要说些什么,到底抵不过内心的思念,但她不会答应打掉这个孩子,尽管她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事告诉母亲,不过她真的心意已决,就算再艰难她也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养大,那是她和他的孩子,也许长大后会长得很像他,她舍不得。
他说得老地方就是他们经常光顾的院子后面那个小公园,以前吃完晚饭没事的时候,她总会拽着他溜达,一圈一圈,沿着小公园的小道乱逛。
她到那边时天已经黑下来,现在这个季节,小公园里的人不多,她一眼就寻到了他,在他身边叫了一声:“予深哥哥。”
他转过身,蹙着眉很不愉快的样子,她只好又轻轻补充了一句:“陆予深。”
“孩子打掉没?”他似乎一句话都不想跟她多讲,直奔主题地问道。
“什,什么?”
“别跟我废话,孩子打掉没有?”
“那也是你的孩子,你真的舍得打了它?”她翻来覆去只有这句话。
“这么说还没有打掉?明天我带你做了它,全世界任何女人都有资格生我孩子,除了你!”
“我不答应,孩子在我的肚子里,跟你没有关系。”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这还是第一次她这么强硬违背他,陆予深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幅模样落在他眼里却不能再恐怖,她害怕地往回跑,大约跑了几十米,他毫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拦住。
她开始拼命挣扎着:“孩子是我的,你没有资格打掉他。”
“今晚去宾馆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带你把它打了,我不想再跟你扯上什么关系,所以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予深哥哥,难道就因为我爸爸的事,你连着我也要判了死刑?就算是判了死刑,你连一个孩子都要杀死。”
“对!就因为你父亲,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全都没有了,或者说我们这么多年真的有感情吗?”
“你什么意思啊?”
她还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后面忽然冒出一个人从后面抱住陆予深,苍老的声音里有浓浓地疲惫感:“白白,快跑。”
“爸,爸爸。”她激动地冲过去:“你怎么会在这里,爸爸,他们都在抓你,你快走,不要再这里!”
可陆予深多恨她父亲,从听到声音后,他全身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加上她父亲多日逃亡的累,一个反身就被他制住,可他还在和他厮打:“白白,快跑,和你妈妈离开这里好好生活,爸爸对不起你们。”
“不要,爸爸不要,”她想拉开他们让父亲逃走,但她那点力量根本够不到哪里:“予深哥哥,我求求你你这一次放了我爸爸吧,我跟你走,我把孩子打掉,我以后再也不纠缠你了,我求求你了,看在我爱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放了我爸爸这一次吧。”她绝望地哭喊着。
陆予深压根听不到她在讲什么,这些天来他做梦都想找到她父亲,他要为他父亲报仇,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轻易出现在他面前,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他腥红着眼失去理智地将他摁在地上,一拳拳往下打,每一下都在告诉他他真的从此以后没有父亲了,他的父亲被眼前这个畜生杀了!
苏白听着父亲发出的痛苦呻。吟声,每一声都像颗沾着剧毒的钉子刺在她心里,她趴在父亲身上想代替他受罪,被陆予深一下子甩很远,她无能为力,只会跪在他面前一遍遍求他,予深哥哥,我求求你放了我爸爸……
直到地上的苏父没有声音,陆予深才稍稍恢复理智,发泄也发泄完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送到警察局等着法律解决。
他狠狠舒一口气,拖起他想要到路边打车去警察局,仿佛身边的苏白从来都是不存在的。
她知道她再多说什么他都不会听,曾经她以为她尽心尽力爱了他这么多年,他多少对她都有点感情的,到这一刻她开始怀疑,她把放在心里当命来爱的人真的爱过她吗?
父亲佝偻的身影被他拖在地上真的像是在拖袋大垃圾,那是她最爱的父亲,世界上最疼爱她的男人,一闪而过的想法,她拼尽全力拉住他的手臂,虚弱地像是在憋最后一口气:“予深哥哥,如果你把我爸爸送到警察局,今晚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视死如归的眼神似乎在验证这个决定,如果他真的那么做,她真的会去自杀。
陆予深瞥过头,从出了父亲的事到此刻,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她,真的变了很多,从她从前那双灵动的眼睛就可以看出,他不想承认,却不能忽视心里涌上的心疼。
但想到父亲,他那么敬爱的父亲就这么无缘无故死在她父亲手下,她父亲害他家破人亡,母亲对父亲的爱,是他难以想象的,他一字一句地说:
“你想去死就去吧,正好和你这个爸爸做个伴。”
他几乎没有用力就甩开她,她眼睁睁看着他拖着父亲的身体渐渐从她眼前消失,同时也带走了她拥有过的一切。
曾经拥有的一切。
一阵晚风吹来,她想站起来,她想去死,可人还没有站稳,身子却忽然倒下。
等她醒过来时,母亲正坐在她身边,她伸出手抚摸她的脸:“妈,我没事,你怎么哭了?”
“还说没事,”母亲抱住她:“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回不来,你要再出什么事让妈妈可怎么活?”
她依偎在母亲怀里,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突然,她推开母亲下床:“孩子呢,妈,我的孩子呢。”
苏母当然已经知道她有了孩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可她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再追究这些:“白白,这个孩子打掉吧。”
“不行,不行,”她慢慢哭出声,迷茫地在病房里到处乱转:“我的孩子呢,妈,你把我的孩子藏在哪里了,你把它还给我。”
苏母见她不对劲,又把医生喊过来,但她激动地谁都不让靠,到处要找孩子,最后还是几个力气大的医生把她绑住,医生问苏母要不要给她用镇定剂,那对她肚子里孩子有危害,她哭得发不出声音,最终还是摇摇头。
医生解释她是因为严重精神刺激引起的失常,再者她肚子有孩子也不能用药,需要家长通过精神辅导让她慢慢走出来,具体哪一天好谁也不能保证。
苏母这是医生委婉地说法,精神失常不就是神经病吗?不过她不会伤人,就是整天疑神疑鬼,一会儿找孩子一会儿找爸爸,一会儿又会大哭大闹地问,予深哥哥,你真的没爱过我吗?
苏母不想让她住精神病医院,将她带回了家,没过几天,警察局传来消息,苏父被抓到并且在几天之后就执行了死刑。
听到这个消息,苏母整个人都崩溃了,苏白坐到她旁边,拍拍她的后背:“妈妈,你怎么了?”苏母抱着她一起哭:“白白,你再也没有爸爸了。”
她趴在母亲的肩膀上,眼泪默默滚下来:“对,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自从知道父亲去世后,她不再像一开始那么闹,而是变得很安静,非常非常地安静,有时候坐在某个地方坐一天都不知道移下地方。
苏母想让她打掉这孩子,她还小,现在她父亲这事的影响力在渐渐变小,她想让她重新回到学校念书,开始崭新的生活,不过见她这个样子,苏母又一直不忍心提出来。
直到孩子六个多月将近七个月的时候,她的肚子再也掩饰不住,而且孩子再不打就不能打了,苏母对她说明了这事,苏白知道母亲为自己的牺牲,如果这个孩子出生,她的一辈子可以就毁了,母亲也跟着她毁了,她是她唯一的希望。
“妈,你给我几天时间好好想想可以吗?”
“好,白白,经历这么多事你不能不长大了。”苏母欲言又止地说了这么一句,也没再多强迫她。
第二天,她买了一张车票到a市,一方面,她觉得活着太累太累了,但她是母亲在这里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算为了母亲,即使行尸走肉,她也要活下去,所以活下去,她就必须要把自己心头横着的那块肉给割掉。
她知道经过这几个月他不会再在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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