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玉计》第295章


淡红的唇轻勾,宣衡浅然一笑,他凑近了这双临摹过无数遍的眼睛,低声唤道:“蜜儿。”
额头抵着她饱满的额头,眼睛看入她瞳孔深处,仿佛想穿透重重光影,直触到她的魂魄。
如此,对视良久,他蜻蜓点水般的在她眼帘上亲了一亲,胸口微震,逾越笑道:“我何其有幸。”
田蜜先是有些呆愣,而后便是微微一笑。
只是,她刚轻松逾越起来,身下的人神情一震,似想到什么般,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了。
宣衡将她身子扶正,让她坐直在他大腿上,板着脸问她:“陛下赐婚之时,你曾叫我答应他,这是何意?”
说起这事,田蜜立马想起另一事来,她当即从他腿上跳下来,回头对他道:“差点忘记了,我还有事要做,先失陪了啊,你自己回去吧。”
说罢,提起裙摆,蹭蹭的往亭外走去,脚虽短,脚步却飞快。
宣衡措不及防的被晾在了那里,只来得交代一句:“小心一点,地上滑。”
那个娇小身影只是敷衍的挥挥手,一溜烟儿的远去了。
冷风吹过,怀里一凉,空荡荡的。
宣衡懊恼的笑了笑,轻揉了揉额角,倍觉头疼。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两年不见,好不容易才有个独处的机会,却不过须臾,便草草收尾了。
心心念念的姑娘,飞快的就跑了。一点也没有念念不舍,更没有缠绵悱恻。
好像这两年来,相思入骨的,只他一人而已。
他是真的,很想她念她,看来,想念她的很多很多……
闭了闭眼。宣衡摇了摇头。轻轻一晒,迈开步子,低声道:“既然如此。要更加加快脚步才行呐。”
整个皇宫都灯火通明,他稍微辨识了一下,便寻着一个方向走去。
月夜下,那身月白华袍格外闲致。挺拔的身姿游走于皇宫大内,就如同游园赏花一般。看起来,倒是悠然无害。
田蜜拿着从后腰摸出来的腰牌,一路上“拿着鸡毛当令箭”,畅通无阻。直行到了当今最得宠的贵妃娘娘宫里。
这腰牌,是王凤仙在席上伸手揽她时插她后腰带里的。
王凤仙的宫殿装饰地如她的人般光亮,色彩艳丽而不俗气。饰物华贵又不失高雅,小到每一个细节。都与她完全搭调。
外面地冻天寒,这殿里,却似春暖花开一般。
田蜜踩着厚厚的某国地毯,坐在松软的榻上,捧着温热的香茗,看着对面堪比醉枝海棠的美人,眨巴了下眼睛,开口道:“这么快就回宫了?皇帝呢?”
“不是说了吗?陛下乏了,该休息了。”王凤仙斜依在榻上,懒懒的把玩着自个儿娇艳的指甲。
田蜜放下杯子,神情认真的问道:“他的身体,如何了?”
王凤仙疲懒的眼里闪过锐丽的光,一瞬之后,她半掩了帘,道:“你想如何,便是如何。”
说到这里,她半掩的眸子撑开,双眼孤绝而张狂,定定的看着田蜜,问:“所以,你想如何呢?”
仿佛只要她想,便是这天,她也能捅破似得。
田蜜却是眉眼微弯,笑容无害,她刻意露出颊边乖巧的梨涡,人蓄无害的道:“不及,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王凤仙哼笑,神色有娇蛮,又有几分桀骜。
“恩,还差一个契机。”田蜜想了想,笑着对她眨了眨眼睛,道:“快了,真的,很快他就有机会‘顺应天命’了,到时候,没有人会怀疑,更没有人会怀疑你。”
见王凤仙傲娇的侧过头,她不由失笑,打趣道:“怎么,这么久都等了,事到临头,反而等不及了,这是为谁着急啊?”
王凤仙扭向一旁的脸僵持了一会儿,脸上要笑的表情还是没止住,她不由破功,媚眼一飞,嗔怪道:“好啊,我还没说你,你到是先调侃起我了。”
田蜜巍然不动,挑眉道:“真没有?”
王凤仙低头喝了口茶,面色自然的道:“不要你管,你先管好自己,要是被人抢了情郎,可别搁我这哭鼻子。”
“怎么会。”田蜜轻晒,也不欲在此事上多说,干脆道:“好了,不说了,宫里人多眼杂,敏感时期,在你这待久了也不好。”
王凤仙点点头,起身送客。
她早就退开了左右,出门后,也摆手让欲跟来的婢女退下,她亲自送她出宫门,走到门口时,她看着殿外明亮的月光,低声问道:“他还好吗?”
不需要任何提醒,田蜜自然就知道她在说什么,她点头道:“还好,前不久还收到他的消息,说是要出海去看看别的国家。”
王凤仙听了,脸上也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点头道:“那就好。”
说罢,她转身回了自己的寝宫,长裙逶地,背影长长,不多时,被高大的建筑笼罩,步入越来越深的黑暗里。
田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宫殿里,转过头来,专心走脚下的路。L
ps:晚上停电,差点就更不上了,呼呼,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然后活到一百岁还像五十岁那样手脚利落,时间真是不够用。好吧,都是借口,总之,这本书更新确实比较糟糕,还好也没多少了,松了一大口气。下本书一定要攒够稿才开始更,然后,要治好修文强迫症!
☆、第两百六十五章 寒夜的依靠
一场庆功宴,成功的撕开了普天同庆的面相,让朝中局势,诡谲如云。
只是,早就嗅到了山雨欲来气息的朝臣们,仍旧没有想到,这一切,竟会来的如此之快。
许多人还没从晚上的庆功宴里清醒过来,第二日早朝,皇帝就以镇守东楚为名,抽调了新任宣王手中三分之一的兵力。
镇守新打下的疆土,自然需要最强有力的兵士。
皇帝的理由即充分又正当,宣王没有拒绝的理由,朝臣也只能高呼“圣上英明”。
兵不血刃,当然英明。
“在排除异己这方面,陛下的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啊。”相府的湖心亭里,崔希衍优哉哉的喝着茶,笑看着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却是笑问:“效率?”
“哦。”崔希衍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用了个连自己都不熟悉的词,他不由失笑道:“还不是跟你心上人学的。”
说到那人,宣衡眉眼松软,笑容柔和了下来。
崔希衍轻点着玉石桌面,抬眼看着对面状似宁静致远的人,他眼中光芒幽暗,唇边却含淡笑,定定的问道:“可是想好了?当真要走这一步?”
漆黑的眼里有浅淡流光,宣衡唇角带着几分淡笑,不答反问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崔希衍挑眉,笑意蛊然的道:“譬如——急流勇退,解甲归田?”
宣衡失笑,他轻浅笑道:“归隐就能斩掉一切尘世纠纷吗?”
他摇摇头,浅声道:“我是一个军人,没有人比我更明白,在战场上。放下武器意味着什么。”
“以圣上的秉性,除非我死,否则,他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能死。”在儿时便结交的兄长面前,他说得温和而坦然,眼里带着洞悉一切的透彻,镇静的道:“到这一步。我的命不仅仅是我自己的。”
“我若失势。不仅关乎我个人的生死,更攸关我身后的那些人的命运。”
“我可不认为,那人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斩草除根,是他一贯作风。”
“是以,我的命,绝不会交到他人手里。无论那人是谁。”尾音微沉,眼里流光暗转。他平静的看着崔希衍。
这话,即是在回答崔希衍的问题,也是在承诺更多东西。
崔希衍唇角的笑意缓缓扩大,他点点头。向对面举了举杯子,自己先饮了口。
放下茶杯后,他笑着道:“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能托你后腿,上次那件事已经查清楚了。如今,就等你一声令下。”
宣衡毫不意外,他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说道:“今日他夺我三分之一的兵权,明日,便有可能打发我去镇守荒远之地,然后,便是消减与清洗。”
“迟则生变,他既如此迫不及待,我便也助他一臂之力好了。”眼中流光一闪,他放下茶杯,道:“兵贵神速,就明日吧。”
就明日吧,轻的几乎没有重量的几个字,背后,却是一番风云变幻。
那边都谋划的差不多了,田蜜这边,才堪堪起床。
昨晚喝了点酒,又在宫中吹了冷风,到家时便有些飘忽,脚步如同踩在云絮里。
当时她只当是微醺,酒后正常反应,便没在意。但睡到半夜时,身体便有些难受,迷迷糊糊中,有人喂她吃了东西,她吃过后,感觉好了一些,便又晕乎乎的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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