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古道2:活人禁地》第40章


衿娴姆缇鞍。 ?br />
休息没多久,我们再一次上路。按照拉巴的建议,我们务必在下午四点之前翻过这道山梁,因为四点之后山上的气温会迅速降低,还有可能出现暴风雪等恶劣天气,我们恐怕会被活活困死在山梁上。
开始爬雪山时,我的心情还很激动——这可是当年红军长征时攀登过的雪山——不时催着谢教授快点儿走。谢教授笑呵呵地看着我,连连摇头。果然过了一会儿,我就体会到爬雪山的痛苦了。
山下很热,我在山下穿的都是单衣,爬山速度也快。但是越往上走,气温越低。刀疤脸让队伍停下,大家都换上了厚厚的军用大衣。脚下的路冻得像冰,明显感觉到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闷闷的,感觉像是一条被抛出水面的鱼。
好在这座雪山虽然高,但是并不陡峭,而且经常有人走,道路都被踩得结结实实的,还被人打出来一级级石阶,并不会滑倒。走到半山腰时,已经能看到山梁上那条界限分明的雪线。过了雪线,上面开始有厚厚的积雪,有时候一脚踩下去,能陷到小腿。我们一行人一个跟着一个,前面的用登山杖或木棍小心地捅着地面,防止掉进雪坑里,招呼大家跟着脚印走。
临近山顶时,我浑身都被风吹透了,身上虽然披着厚厚的军大衣,也觉得单薄得像张纸,脑袋又肿又胀,耳朵嗡嗡作响,两条腿软得像虾米,眼前的人都变成了人影。我恍恍惚惚的,走一步歇半步,最后只是身子在机械地向前挪动,只剩下一个千万不能掉队的顽固信念。
第二十章 骷髅人(3)
山上风大,氧气含量低。我拼命张大嘴呼吸着稀薄的空气,好不容易跟上前面的大部队,发现大家都有些气喘,脸色青紫,但是依旧摇摇摆摆地往前走。
刀疤脸牵着马匹,走在前面。他看我掉了队,又折回来寻我。他咧开嘴笑着,使劲儿拍拍我的肩膀,吼道:“咋啦,秀才,走不动了?”我差点儿被他一巴掌拍倒在地上,朝他摆摆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缓过来一口气,说:“能不能休息一下?点堆火烤烤,要冻死啦!”刀疤脸有些犹豫,看了看前面的金丝眼镜。金丝眼镜却冷冷地说:“雪山上不能烤火。氧气本来就少,篝火再消耗一些,人就爬不起来了。要是这道山梁都翻不过去,你趁早下山吧,前面的雪山还多着呢!”他看了看前方的雪山,继续往前走。
谢教授也过来拉住我,说:“咬咬牙,马上就翻过去了,坚持一下就过去了。”
我一咬牙,勉强撑着僵硬的腿站起来,挽着刀疤脸和谢教授,一步步艰难地往前走。
越往上走,风越大,几乎要把人吹下山去。山坡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厚,有的地方用棍子戳进去,一米长的棍子竟然全部没入,不知道有多深。好在山顶上也生长着一些矮小的灌木,在积雪上露出一些草尖。我们顺着这些草尖一路走过去,积雪陷到了大腿处,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劲儿才能拔出来。
刀疤脸见我渐渐恢复了,又牵起牦牛走到最前面,开始还喊着号子,后来竟然顶着凛冽的寒风大吼起“十八摸”,歌声夹着积雪在狂风中怒吼着。放眼望去,一座座雪山连成一片,像是一个巨大的山谷,显得苍茫又神秘。
翻过这道山梁,是一道山谷。我以为他们会停下来歇歇,没想到他们继续往山谷中走。走了差不多有小半天,我累得小腿肚子都开始打战,几次想停下来休息。但看着老教授不时拄着登山杖在一旁等我,我也不好意思,只好不断给自己打气,一直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身体已经麻木了,只有两条腿还机械地朝前迈动。队伍终于停下了。金丝眼镜停住脚,仔细比对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跟刀疤脸说了几句。刀疤脸挥挥手,叫了几个兄弟,他们拿着刀子在山崖下一处茂密的灌木那里狂砍了一会儿。去掉外面的藤蔓和杂草后,崖壁后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山洞。
刀疤脸兴奋了,叫了声:“嘿,果然还在!”招呼几个人上去,从那山洞中抬出来许多东西,有军用大衣、厚厚的靴子、各种罐头,还有一些古怪的仪器、铁箱子等。刀疤脸让人将铁箱子抬到马背上,将罐头都撬开,招呼大家好好吃点儿东西,补一补!
山谷中很冷,我们冷得直跺脚,都在那儿不住地搓手。刀疤脸先给我们分发了大衣,又招呼人砍倒一些枯死的小树,在这山谷中生起一堆篝火。然后他撬开了一堆堆军用罐头,和着干粮在大铁锅里煮熟,让大家先吃口热的,暖和暖和身子再说。
山谷中竟有一个囤积了军用物资的山洞,这让我很奇怪。我凑过去看,发现那些仪器上布满了各种红色绿色的按钮,看也看不懂。我四下看了看,机身上的文字倒是很好辨认,小日本的!
我暗暗惊奇,小日本的军用物资怎么被藏在了这里?他们怎么能那么熟练地找到?难道说,这些东西是他们从前藏在这里的?我瞥了一眼金丝眼镜,他正拿着一张破旧的军用地图,上面有各种颜色的箭头和图形。他对着前面的雪山仔细比对着,渐渐皱起了眉头。
我有些怀疑,他们此行的终点也许并不是大雪山,更像是在大雪山的腹地中寻找些什么。但是,他们又要找什么呢?
再联想起死人脸那天晚上对我说过的话,说我跟着这支队伍可能会更危险。但是后来他就再也没有对我说过这些话,我也放松了警惕。难道他是在暗示我,这支队伍有问题吗?
我还在想着,刀疤脸却用大勺子敲着锅沿,喊着吃饭了。我顾不上多想,赶紧过去用罐头盒盛了一份。罐头多是牛肉、鱼肉的,味道好,营养足。锅里放了好多辣椒,麻辣辣,热乎乎。大家狼吞虎咽地吃完,出了一身大汗。我躺在干草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悠悠的浮云,周围弥漫着肉香、吵闹声,身上隐隐有股脱力后的酥麻感,顿时感觉到一种似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刀疤脸吃完罐头,折了根木棍,使劲儿抠鞋底下的泥块。见我自己在那儿躺着看天,他跟我胡咧咧了几句,装成不经意的样子,在我耳边小声问:“秀才,你和那老梆子从前认识?”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谢教授,不由自主地想往谢教授那儿看。刀疤脸很快地说:“别往他那儿瞅。俺问你,你们是不是从前认识?”我点点头:“是。”刀疤脸咂吧着嘴:“嘿,没看出来,你小子道行挺高,谁都认识!”我见他话里有话,忙问他:“怎么了?谢教授有什么不对吗?”刀疤脸挨着我坐下,摇摇头说:“没啥不对,太对了。”
我说:“那不结了,你问这干啥?”
刀疤脸说:“话不能这么说。咱们这支队伍,都是刀口上舔血的兄弟,有过命的交情,谁都能相信。你是金小哥带来的,我们信。可是这个老梆子,我就是看不明白他的来路呀!”
我说:“那他又是谁带来的?”
刀疤脸冷哼一声:“谁带来的?我们都是被他带来的!”
我不明白了。刀疤脸小声哼唧了几句,好像是说谢教授先去找的他们。这件事情很奇怪了,一个大学教授竟然去东北找胡子,竟然还找着了,而且是直接找的金丝眼镜。经过一下午的密谈后,金丝眼镜立刻清点起人马,亲自带队跟他来到这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妈了个巴子的,也真是邪门!
刀疤脸的说法让我很震惊,没想到这行人竟然是跟谢教授来的。那死人脸呢?刀疤脸说,这他就不知道了,估计也是那老梆子联系的吧。他酸溜溜地说:“这次大哥(金丝眼镜)嘴巴严得像个老鼠夹子,屁都没蹦出来一个。不过也对,俺脑子笨,跟俺说那么多干啥?”我想了想,还是有点儿不对劲儿。一个大学教授怎么能找到土匪,还能让一个土匪头子乖乖跟他来这个地方呢?刀疤脸说:“谢教授是由一个地位很高的人介绍过来的,但是这些都不是关键,俺们兄弟也不是谁的面子都卖。这样的黑差,又是这么大老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就是玩命,谁的面子都不会给。本来想着随便见一面,说几句场面话就行了。谁知道这老梆子给大哥看了一个铁匣子,大哥当时脸色大变,把他邀请到密室中,当天就决定来这里了。”
我忍不住问:“谢教授给你大哥看的啥?”问完就后悔了,金丝眼镜连什么事情都没告诉刀疤脸,又怎么会告诉他这个?没想到刀疤脸却得意地说,他当时留了个心眼,装着进去送茶,偷看了一眼:“没啥牛逼东西,妈了个巴子的,就他娘的一张老照片。”
“老照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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